第3章 乞丐小白

从李家村到县城不过三十里路，清风对这条路也是特别熟悉，以前和老道士为县里的富豪除妖的时候，可没少走这条路。

不过半日，清风便来到了这县城。县城不大，名叫平安县城，是蜀地的一个小县城。人口不过万余。

清风来到城门口，却见守城门的士兵多了不少，对进城里的过往行人，都检查的特别仔细。往日进城普通人只需要缴纳十文铜钱，便可不必检查，而对于一些方外人士更多是直接通行。今日却是不同，需要缴纳二十文。

那守门士兵远远见着清风，瞧见他的那身破道袍，便嚷嚷道：“小道士，赶紧过去。别挡着后面的人进城。”

小清风听闻，也乐得简单便飞快的跑了过去。

清风进入城里，立即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自己身无分文。除了包袱里的卜卦的七星铜钱，清风有点后悔了，就是村子里的钱他并未带走，而是给那些村民当了陪葬品，平时有着老道士带着他，在这县城中也算是不会饿死。小道士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在这平安城里活下去，然后找出凶手。

但他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他找了一整天的工作，却没人能愿意收留他。因为他实在是太小了。夜色降临，小清风掏出包袱里为数不多的一张饼。在那城中的小桥边，慢慢地咀嚼着糠饼。想着如何报仇，如何才能找到老道士。

一阵秋风吹过，清风不由得一个激灵，然后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这样或许会暖和点。手中的粗饼还剩下一半。

这时候旁边出现了一个小乞丐，浑身穿着破破烂烂的，望着七八岁的样子，也看不出是男是女。小乞丐望着清风手里的饼流出了口水。

清风见状，也是假装没看见，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包袱。俗话说：穷则独善其身。清风此时是真的穷，甚至是连下一顿饭能不能吃上都是一个问题。

小乞丐，也不去抢夺，只是两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清风。看着清风手里的饼还不断噎着口水。清风也是很无奈，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再者自己的住处都没有，唉。

就这样，一乞丐，一道士互相观望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清风还是忍不住了。“我可以给你吃的，但是你必须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小乞丐听闻，欣喜若狂，连忙点头。接过清风给的饼，连忙吃了起来。清风看着小乞丐确实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忍着饥饿，清风和小乞丐来到了一个破屋里。清风在路上问了许多问题。比如小乞丐叫什么等等。而小乞丐的回答仅仅是点头摇头。

清风心想，这小乞丐真是可怜，这么小就做了乞丐不说，还是个哑巴。也是一个可怜人。

小乞丐睡觉的地方，也是有几把稻草铺在地上。屋子虽然很破，却也能够遮挡风雨，在这个寒冷的秋天算是不错了的。

小乞丐指了指由几块木板搭起的床。手里还不停的比划。清风看了半天也是明白了。小乞丐想让自己睡在床上。

小乞丐见清风懂了，也是重重的点点头。

清风摇了摇头说道：“这里还挺宽敞的。一起睡吧。”小乞丐摇头不肯，坚持睡在地上。清风哪里能让他睡地上。现在却执拗不过这小乞丐的倔强的性子。

待到半夜的时候，清风便将小乞丐，放在稻草上，用一些破布将这小乞丐盖住。而自己在一个木柱子旁边呆了一夜。

第二天，等清风缓缓醒过来时，发现小乞丐竟然不见了。清风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包袱，发现包袱还在。暗自松了一口气。

清风走出破屋子，发现这正是一个贫民窟，行人匆匆忙忙。有酒鬼直接醉躺在街边的石阶上，手上还紧紧地抱着一个酒壶。也有那卖菜的老人在路边吆喝着，更有那妓院的女人，舞弄着自己身姿送别那留宿的嫖客。

小人物的世界就是这样，为着生存而生活。清风一路走着，旁人看着清风这个小道士也是不太感冒，他们也早已习惯了。住在贫民窟的每个人都只是为今天而活着，哪里去在乎明天是什么。

清风寻找着小乞丐，在这条街的尽头的一个包子铺旁，清风终于看见了那小乞丐。小乞丐还是看着那新鲜出炉的包子留着口水。小乞丐也不会说话。只是用手比划。

包子铺的老板，也是赶了又赶。怎奈这小乞丐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不走了。“我不是给过你一个包子了吗？真是晦气。”

弄得包子铺的老板着实有些愤怒，直接抄起手上的擀面杖就向这小乞丐身上招呼。眼见就要打在小乞丐的身上时，清风连忙冲了出去。

清风接住那擀面杖，买包子的顿时一阵尴尬，说道：“好啊，还有同伙，看我不把你们两个的皮给剥了。”

清风听闻，连忙拉着小乞丐就是一阵狂跑。包子铺老板，追了一会儿，也是见好就收。但是回头一看，便见着包子少了两个。顿时气急顿足。

清风带着小乞丐跑了许久，见卖包子的没有追上来。清风两人也是气喘吁吁的，在街边歇着。

歇了好一会儿，小乞丐瞪着大眼睛看着清风，眼睛里投来感激的眼神。清风也是笑了笑。摸了一下小乞丐的头。小乞丐看起来比清风矮了一个头，一身脏兮兮的，好在头发不是很乱。

不一会儿，两人回到了破屋。此时，小乞丐从衣服里掏出了两个包子。乐呵呵地看着清风，然后递给清风一个。清风知道，那小贩只给这小乞丐一个包子，那么另一个应该是小乞丐刚刚偷的。

小乞丐貌似看穿了清风的心思。努力用手比划着。

清风看见也是，微笑道：“知道了，这个包子是为我偷的？”

小乞丐憨憨地笑了笑。

清风拿着小乞丐偷来的这个包子，瞬间有些感动。这包子还是热乎的，而小乞丐没有在意这些，两下就解决了包子。在饥饿面前，优雅不过是伪装。

清风吃过包子，对小乞丐很郑重地说道：“以后，我绝对会让你吃上大包子的。”小乞丐认真地点了点。

两个人也算是同甘共苦的许久，清风也是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清风很喜欢和小乞丐在一起。两个人，白天的时候，就一起出去要饭。晚上的时候，清风就给小乞丐讲自己在寻龙山上的事。小乞丐每当听到精彩的部分，就会露出真诚的笑容。当然，清风也没有放弃打探李裁缝的消息。

清风后来也知道这个小乞丐是个女孩。之所以看起来像男孩，是因为故意那样的。清风也清楚，这县城里有不少拐卖少女，然后卖到妓院里去。至于名字嘛，清风喜欢叫她小白。小乞丐也是很喜欢这个名字。

小白很喜欢带着清风去那隔壁街的私塾外听课。每天下午便拉着清风去。开始清风还不是很情愿去，用老道士的话来说，就是道理再多，没有实力有什么用。清风也就一直很反感儒学。但是渐渐的，清风习惯了那朗朗读书声。

小白很享受这种声音，兴起的时候。小白还会拿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小白只会写一个‘白’字。清风也是据此，而叫她小白的。

清风每每见此，就会是赞扬一句。清风问小白的家是哪里的。小白用手一指，便是东方。

清风知道，这是一个身世或许比自己还糟糕的人。至少自己还遇到了老道士。但是小白呢，一个哑巴。想要在这世道生存下去，那得吃多少苦。世道可不会管你是老人还是小孩。

一个月多的功夫，两个人的关系异常熟悉。小白对这个大几岁的哥哥很是依赖。清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至少清风能够保证每天都有吃的，用清风的话来说，不管是坑蒙拐骗，都只是一时之需。

这一天，清风像往常一样，带着小白去城中的繁华的街道要饭。清风要饭，那可不是真正的要饭。只见清风打着一个旗子，上面写道：“天下第二神算。”

便也就只是在那里一坐。就有不少人前来好奇询问。小白还是拿着一个破碗。坐在角落里。要是能碰见一两个有钱人，善心大发。随手施舍点铜钱，那么这几日的饭钱也就不愁了。

前往清风那里求卦的人，大多也只是略微好奇，便过来询问一下。若是真就算卦的话，清风还是能学着以前老道士算卦的本领。就是说一些，看似很中听，但不实用的话。

一般的人，也就只是小小不谈，这么小的孩子能算出来。那可真就是个怪事。遇见一些富贵人，听见清风说的话，若是高兴了。也能给几个铜钱，若是不满意的话，也能得到一两个。

转眼便是中午了。清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旗子，算了算自己手中的铜钱。刚好也够今天的饭钱。

小白，见清风收了摊子，也就像清风跑了过来。两人合计了一下。比往日还能多两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