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辛秘

跟胜哥走到茅屋前，我才看清原来那两个身穿黑衣服的是两个很年轻的姑娘，她们都梳着古式的盘发，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身上的黑衣服倒是挺像中国古代的汉服，上面没有花纹，只是在衣服的边缘地方绣着白色的花边。她们两人抬着一个硕大的陶罐，里面盛着清水，不知道是用来喝的，还是干别的用。

胜哥礼貌的合十跟她们打了个招呼，我也照着做，那俩个女孩倒也不怕生，其中一个高个的女孩还回我一个甜甜的微笑，露出两颗娇俏的小虎牙。

“走啦。”胜哥叫了下有些失神的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随胜哥走进其中一间茅屋，茅屋里的摆设很简单，竹制的地板，一张木桌子，还有几个藤条的凳子，茅屋正中间，一名身穿绣着黑边白衣的老妪盘腿坐在那里。她手里拿着一杆土烟，每隔十几秒抽一口，没有多余的动作。

“阿么。”胜哥跟老妪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是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不过应该不是泰文，因为没有啊哇的余音。

老妪听胜哥叽里咕噜讲完，有些下垂的眼睑慢慢抬起来，上下打量着我，那眼神，就像眼镜蛇在盯着自己的猎物。良久，她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土烟枪，然后拍了拍手。不过多时，一名黑衣少女端着一尊黑色的雕像走进屋来。那尊雕像通体漆黑，一手倒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是在扶着胯下的那玩意，满目淫邪。不过细看之下，却发现那尊雕像的眼睛也是黑色，好像还没来得及点上眼睛。

“阿么。”胜哥合十跟老妪鞠了个躬，见我立在那里纹丝不动，便踹了我一脚，然后用眼神示意我，我心领神会，忙学着他合十鞠了个躬。

老妪朝我们挥了挥手，胜哥便带我走了出去。

“这就完了？”出来后我问胜哥。

“完了。”胜哥有些无赖的回道，“你还想要什么？”

“你这一万泰铢赚的也太容易了吧。”我忿忿道。

胜哥听我话后站住脚步，“拿出手机来。”

“干嘛？”

胜哥见我磨磨蹭蹭不想给他，上前一步夺过我的手机，“你就没发现有什么变化么？”

“什么变化？”我嘴硬道。

“别的了便宜还卖乖，收你一万铢铢算是便宜你了。”胜哥一脸嫌弃样。“走走走，跟我回度假屋。”

“我，”我想问一下胜哥那尊黑水神跟王喜财一家的死又没有关系。

“停。”胜哥打了个STOP的手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这个，多少铢铢我都不会跟你说的。”

“行。”我无奈的点点头，跟随胜哥乘坐小艇离开了海岛。

我与胜哥离开的时候风平浪静，可是我们返程的时候，天气有些阴沉沉的，海面也有些波涛汹涌的样子。

到了小码头，我立马脱下救生衣上了岸，而胜哥则是要停好船然后将它拴在一旁的小墩子上。

“砰。”我上岸走了没两步，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是海浪拍打码头挡板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却发现胜哥人不见了，至于小艇，则是脱离了码头向海里面飘去。

“坏了。”我暗道，“胜哥不会被浪打进海里去了吧。”

其实有时候淹死跟一个人会不会游泳没有多大关系，尤其是在海里，有些浪很大，一下拍过来，就把人打晕了，之后，灌两口水，要么被呛死，要么就窒息而死。胜哥应该是被刚才急速拍过来的浪打晕了，小码头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旋涡，胜哥就在那里。

我看了下，距离不算远，而且刚才的巨浪过后，海面又平静下来。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时候去叫人，捞上来的肯定是胜哥的尸体，所以我当机立断，衣服也没脱，便跳进海里。

我自小就会水，上学时每到暑假便跟孙启立几个去家不远的水库摸鱼掏虾，可跳进海里时，我才发现大海跟水库的差距实在不止一点两点。海面有些温热，可一往下潜，寒意便不住的侵进来，而且因为海水盐分的关系，眼睛火辣辣的疼，往胜哥落水的方向潜了几米，我隐约看到了胜哥的轮廓，他正在水里奋力比划着，不过一条腿却伸的笔直，我明白了，胜哥这事被浪打下水后，脚抽筋了，他也太衰了吧。我游过去拉住他，两人一起用力，在前前后后在海水里折腾了将近半小时才上岸。

好人做到底，上岸后我看到胜哥硬的如同石头般硬的小腿，便又帮他按摩了会直到他能站起来。

“谢了。”胜哥在沙滩上歇了会，望着大海略有深思，“我们族里的传统，无论男女，死后尸体都要抛进大海，灵魂升天，躯壳入水，没想到啊，明年的今天差点成了我的忌日。”

“你们族？”我疑问道。

“古古依族，听起来是不是有些绕口，不过在古古依族语里，中文的音译就是这个。”胜哥想抽根烟，但从口袋里掏出后发现早已浸满了海水只得做罢。”

“古古依族是泰国最古老的几个种族之一，有很多独特的神明，比如你之前手机里的那尊水神，放在家里有镇宅防水的功效。”

“那他的样子也太吓人了，凶神恶煞，还黑不溜秋的。”我回想起照片里雕像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寒。

“唉。”胜哥踉跄起身，走到小艇上拿回来一个小吊坠，吊坠是一个瓷白的水神形象，“古古依族做的神像分黑白的，白色镇宅安宁，趋吉避凶，黑色招灾引厄，杀人越货。”

胜哥见我听得入神继续说道，“这些神像都是族里的大阿么做的，用的原料都是海岛土，区别在于烧制成功之前寄送给神明的引言不同，保平安的，神像会变成瓷白色，表情也会是慈祥的模样，想害人的，神像会变成漆黑色，表情也会变得狰狞。如果我停船的时候带着这条水神吊坠，很有可能不会落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