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我是爱你，还是恨你？二

夏凡想了想，决定将自己所了解的告诉女人：“昨天的那片雨，所有被淋上的人，都会陷入到痛苦的回忆中，那是每个人都想逃避的现实，绝不是虚幻的噩梦。”

女子的记忆好像被串改了，不管那个男人是怎样的实力，夏凡都想将真相说出来，每个人都应该有知情的权力，只有正视自己的过去，才能面对自己的未来！这句话是爷爷说过的，夏凡也从未质疑过。

只是，那女子似乎陷入了沉思，她眼中的希望顿时消失不见，她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我的头，好痛……”女子喃喃地说着，她捂住了脑袋，泪水却如泉涌一般滑过脸庞，看不透，止不住。

夏凡忽然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

“小颜……别想了。”男人心疼的往后走去，想要抱住身后的女人，却在靠近的那一刻，被推开。

“我，想起来了。”

“！！！”

“江厉，你到底是谁？你是我的丈夫，还是我的仇人？”女子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过一会，便流出了鲜血。

“小颜，别这样……”江厉声音颤抖，他想用手抹去女子嘴上的血，却看到了女子无尽的恨意，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你说啊。我要你把事情再说一遍！”女子眼中有着浓浓的恨意。

江厉低下了头，缓缓的说：“你的父亲，是我杀的，10年前我闯入你家，杀害了你的父亲，带走了惊醒的你，并用忆虫，修改了你的记忆和你成了亲。”

“啪～”

女子颤抖的手，狠狠的抽在了江厉的脸上，江厉没有躲，默默的承受着。

女子突然笑了，可止不住的眼泪破坏了笑容的弧度，她笑着，哭着，问：“为什么？你后来跟我相处了10年，10年啊，整整10年，你的关心是那么无微不至，你从不让我做饭，不让我难过，甚至没有一次凶过我，我高兴时，你也是那么开心，我难过时，你甚至比我还要难过。你是那么爱我……

可是，你是有多么恨我？我到底曾经得罪过你什么？你杀了同样爱我的父亲，亲手毁了我的家，现在又用无微不至的爱，亲手给了我家……你到底，有多恨我？”

女子笑着哭泣，面前的男人闭着眼睛，缓缓的说：“你记得更早以前吗？我从小没有家人，是靠着偷抢活过来的，有那么一次，我被人抓住了，被他们打了个半死，在路边苟延残喘，那个时候，你有12岁了吧，你穿着一个淡蓝色的花边裙，小心翼翼的朝我走来，你拿着食物，还有药品，治什么的都有，你一股脑的全部放在了我的跟前，你还故作高傲的跟我说，

“疼吗？涂点这些药就不痛了，你试过的。”

你知道吗？当时的你就像是一个天使，让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的善良。我不敢说话，更不敢仔细的看你，因为，我不配。但我记住了你的声音，你的样貌，我发誓我一定会以一个新的身份再次和你相遇。”

江厉默默的叙述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沉溺在了当时的美好。女子好像也想起了那段经历，她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她带着哭腔说道：“是你？那你为什么还……”

江厉上扬的嘴角沉了下来，“后来，我没有再去偷抢，没有了收入来源，我什么都不会，我走向了修炼的道路，我的老师看上了我的天赋，教了我一个邪功，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邪功练到最后，我就会变成那个老师的养料，人丹，最后被他杀害。

可老师低估了我的战力，反而最后被我反杀了。

我四处奔波着，可我始终记得你的家，龙城。

我加入诡彣，并且四处打听着你的消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音讯，可我没有放弃，我坚信自己一定能和你相遇。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相遇会是在10年前的雨夜。

那晚，诡彣要进行一场行动，要求没任务的成员去抹杀那一片的一切不确定因素。我在夜中潜入了你家，却不小心被你的父亲看见，他大声叫唤着，我第一时间就用一块石子，击穿了他的胸口……

然后，我看到了被惊醒的你……

你没有认出我，你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你哭喊着，喊人，喊救命，疯了一样的扑向你的父亲，大喊着医生。

你没有注意到同样震惊的我，我呆呆的站在那，就像是被一道雷击中，我才反应过来我做了什么，我也明白了，你已经绝对不会原谅我……被最爱之人所恨，我根本不敢去想。

……那天的雨夜很长很长，长到我想让你忘记……那也是，你原谅我的办法。”

江厉低着头，不想让人看见他脸上的泪痕。女子被这巨大的信息量惊到了，她的全身不停的颤抖，她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最爱的人，也是自己最恨的人。

她凄凉的问：“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你？江厉……夫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

她像是在问江厉，又像是在问自己。

江厉抬起了头，愧疚的说：“小颜，如果你还是恨我，就杀了我吧，比起被你怨恨，我宁愿去死。”

女子不再说话，而是回屋，从屋中拿出了一把小匕首，她一点一点的像江厉走去。

江厉闭上了眼睛，“对不起。”

古万和夏凡在一旁看着，沉默了片刻，古万对夏凡叹气道：“那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的气息波动，他是真的放弃抵抗了。就比如说B级的人虽然号称人形坦克，但如果不运气，照样是俗骨肉胎。”

夏凡嘴唇微动，他有些难过，却没能说出什么，自己到底该不该告诉那个女人真相？

女子恨恨的说道：“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然后，她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她闷哼了一声，向后倒去。

江厉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向后倒去的女子，江厉一把抱住了女子，怒吼道：“你干什么！”

女子在江厉的怀中微微喘气，她狠狠的在江厉身上咬了一口，气息微弱地说：“你不要……为难那些路人，我这么做是因为……你杀了我的父亲，毁了我的家，我……恨你！”

随后，她又温柔的亲了一口江厉的脸庞，轻轻的说：“你一直在保护我，疼爱我，亲手给了我最温暖的家，我……爱着你……”

江厉眼睛通红，他大吼着：“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活着的！我一定会救活你！你别死啊！”

他痛哭着，大叫着，但他自己很明白，他做不到的，女子受伤的位置，和她父亲在十年前受伤的位置一样，胸口，心脏……

女子的脸上，泪水滑过，她哭着说：“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今天这个结局，是你活该，也是我活该，我真的真的恨死了你，所以我要惩罚你，我死后，你不准死，我不允许你死，你要好好活着，好好品尝这痛苦的滋味……

我也真的真的，好爱你，所以我保证，下辈子……也会和你在一起，那时的你，没有犯错，那时的我，没有恨意……”

“喂，你说，我到底是恨你……还是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