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依凌车祸

不能与心爱的蔡妍妍破镜重圆，又不能给予她支持，学会借酒消愁的云志斌当晚再次来到附近酒吧饮酒。

云志斌喝完杯中啤酒欲再倒酒，被一只手抢过酒瓶，半明半昧的灯光中，余光看到身边一个高大身影将酒一仰而尽！

云志斌定睛一看：“汪啸东？！”

汪啸东随便看一眼云志斌、对服务员：“美女，来两杯扎啤！”

云志斌愣愣地看着汪啸东。汪啸东并不理会，他把两杯扎啤分别放在两人台前，说：“借酒消愁，还是大杯喝比较痛快！”

云志斌无语。

汪啸东说完、像喝水一样喝下大半杯扎啤，打了一个酒嗝，一脸的舒爽！

云志斌看得目瞪口呆：“好酒量！”他看着眼前大杯的扎啤，消愁之感全无，咋一看有种像要庆祝的感觉？

对于不喜酒而借酒消愁的人，再难喝的酒也是美味的，那是一种梦幻般的享受；反之，再高档美味的酒也就成了奢侈品——心情有所舒缓的云志斌喝酒就像在喝中药，何况中药能补身、酒一般只会伤身！

汪啸东很快饮完一大杯扎啤，又要一杯。

云志斌看着发憷：“喝酒又不是喝水，好大一杯的！”

“这点儿不小意思像喝水一样！扎啤开胃助消化，大口喝，不会有事的。”汪啸东说着，又像喝水一样。

“喝这么两大杯，即便是喝水也会感到饱，怪不得他们都叫你‘鱼’呢？不愧是Drink like a fish！”

汪啸东放下杯子、皱起眉头：“这句话我一直不太明白——什么叫‘喝水喜欢鱼’？喂，国人说国语好不好？讨厌黄毛的鸟语！”

云志斌听完、一口酒差点儿没喷出来，第一次发现不和他争吵的汪啸东是这么幽默，还是很冷的那种！

云志斌忍住笑、认真翻译：“喝得像鱼，就是说你很能喝的意思！”

“呵呵，我还不知道我花名的来历——逗你的！”汪啸东又想起因为英语成绩落败云志斌、憾失学生会主席之事：“不过这英语真的要学好，即便没什么用！我这辈子是没戏了——只会翻译这么一句！”

云志斌洞察出了汪啸东心思、安慰他说：“别这么说，只是你没有找对学习方法而已，才会学着没有兴趣。人无完人，你很有魄力和主见，学习、工作、体育各方面都很全能——人生的精彩不在于你站的有多高，而在于生命的宽度！”

汪啸东来了兴致、凑过来：“兄弟，你这话说得好、我赞成！”

“这是我在你面前‘第一次’说对过，也是你第一次这么赞成我的话啊！”

“你这么夸我，当然要点一下赞啦！”说着大喝一口酒，眼看又要见底！

而云志斌喝了半天还剩下1/3，两人酒量天壤之别！

提起蔡妍妍，二人心情又沉重起来、默默饮酒。

比较开朗的汪啸东主动活跃气氛：“人生自古谁无忧，留取丹心泡美酒！这件事我们已尽力，会上我只想和你开个小玩笑，我从始至终都是站在妍妍这边的。我也看不惯学校那虚伪一套，都是假民主真专制——说白了只是规则以内的‘民主’，规则以外的‘专政’！我知道你和蔡妍妍还彼此相恋，你为什么不对她主动一些？”

“我？我只是希望能让她快乐。感谢你为她所做的！”

汪啸东一笑：“谢什么？这是我能做的也是该做的！别看我这人个性强、爱争强好胜，但不真的是冷冰冰的‘鱼’哦！我平时不服你，表面爱和你斗嘴，其实心里挺佩服你的！我们兄弟一场，难得聚一起喝酒，干了这杯酒！”

云志斌、汪啸东碰杯，将酒一饮而尽。

这晚，背着书包的蔡妍妍在公交站等车回家。这段时间，心情跌落到低谷的她承受了太多！除了学校惩罚的事，见了田依凌还要忍受她的冷嘲热讽——这个讨厌的女人就像狗仔一样烦人，不仅爱搜寻别人私事，还编着她和云志斌的恶心爱情故事，真是好讨厌、好无耻！

每当静寂的晚上，蔡妍妍的心就开始隐痛。大赛前一周六天的训练，她也鲜有时间回家，这周六好容易休息，回家看看父母，陪爱宠玩玩。想到此，她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些许。

热爱生活的蔡妍妍欣赏着灯火明亮的夜市，点点灯火在努力发光发热，照亮着漆黑的夜晚，让秋凉的夜空有了视觉上的温暖。一对对缠绵拥抱的情侣姗姗比肩而过，令她好生羡慕！

一声急刹车传来、打断了蔡妍妍的思绪，对面昏暗的街头转弯处，一个女孩倒在一辆白色商务车前，肇事司机下车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快速从地上捡起什么开车便跑！

蔡妍妍见状赶忙奔向受伤女孩、顺便看了一眼车尾号。

被撞倒的女孩竟是田依凌！只见她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气息微弱，虽没发现外伤，但整个人已昏厥——她鬼白的样子依然很可怕，蔡妍妍手抖着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刚拿起手机，恰时汪啸东正在呼唤她。

短短几分钟，汪啸东已托人开着他的跑车赶到。下车后，他如急救人员一般迅速冲到田依凌身边，轻轻抱起田依凌，小心托起她的头将其放在车后座上，由蔡妍妍坐在后面保护着她。

晚间车少，车速很猛，汪啸东不断提醒驾车兄弟注意安全：“哥们稳着点，后边有伤员！”

田依凌被送进最近的三甲医院急救，汪啸东和蔡妍妍门外等候。

医院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安静，静得吓人。手术室内好半天没有动静，时针在滴滴答答敲打两个人的心。

蔡妍妍在手术室门前踱来踱去、忧心忡忡地说：“怎么还没有消息啊？医生估计是颅内出血，听起来好可怕！我是不是该直接叫120的，耽误了她的伤情怎么办啊！？”

汪啸东望着蔡妍妍：“我想情况没那么糟，我们还算及时——一起为她祈祷吧！”

汪啸东温柔的语言和真切的眼神，让蔡妍妍感到些许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主刀医生推开手术室门，告诉他们手术顺利，伤员则需住院静养一段时间。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蔡妍妍望着汪啸东：“啸东，今天真的谢谢你！不光紧急帮忙出车、出医疗费，还陪到这么晚，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由我来——周六日我都休息！”

“联系不到她家人，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行？反正我也没事留下来陪你吧，也好有个照应。”

蔡妍妍点了点头。

细心体贴的汪啸东出门给蔡妍妍买了水果和零食作为夜宵，她分给他吃。深夜，两人轻声聊着、守候着单人病房内昏睡的田依凌。

已过半夜，疲惫的蔡妍妍昏昏欲睡，一头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汪啸东把外衣脱下来盖在蔡妍妍身上，他就这么痴痴地望着她睡。他把脸渐渐贴近她的脸、他的唇慢慢靠近她的唇……

多少次，汪啸东都有一种强烈的想吻她的冲动，但他始终没有这么做，一般向他索吻的女孩，他可以吻得那么随意、那么自然，而蔡妍妍在他心里是如此纯美而圣洁，让他联想起关于莲花的诗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汪啸东就这样看着蔡妍妍美美睡去便心满意足矣！他想，他们彼此是挚友、是蓝颜知己——永远都是！想到此，他缓缓把脸移开，起身走向窗台，拨开百叶窗，望向窗外的夜幕。

夜晚是那么漆黑而空洞，吞噬着微弱的灯明！

汪啸东放开百叶窗、坐在蔡妍妍身边望着她毫无睡意，不知过了多久才隐隐睡去。

清晨，楼道一阵说话声传来，汪啸东看了看腕上手表，已是6点，他看了眼轻哼一声又睡的蔡妍妍，又看了看床上依旧昏迷的田依凌，微微摇了摇头、走出病房。

汪啸东为蔡妍妍买回早餐——鸡蛋灌饼和豆浆！

饥乏交迫的蔡妍妍谢过便大口吃起来，她的仓鼠吃相把汪啸东逗笑：“喂，你淑女点好不好！吃慢点儿，我又不跟你抢！”

蔡妍妍依旧狼吞虎咽：“我好饿哦！”

汪啸东欣赏地看着蔡妍妍：“呵呵，小女孩！”

蔡妍妍瞪他一眼没有吭声、专注地吃，吃得差不多了忽然想起什么：“啸东，你吃了没？”

汪啸东无奈的：“你吃饱了才想起我啊！刚在外边吃过了。你吃好、照顾好自己，哥哥我就放心了！”

蔡妍妍嘴甜的：“多谢啸东哥关心——辛苦你了！”

汪啸东会心一乐：“乐意为妍妍妹妹效劳！”

“对了，我想起那个肇事车车牌号，是什么‘死就死拜拜’！”

汪啸东眉头一皱：“什么！？”

“豫R494B8，没错的！”

汪啸东紧握拳头、捶了下大腿：“你早说就好了，这混蛋现在不知滚回老家没有！？赶快报警——那个路段好像有监控！”

这时，蔡妍妍看到田依凌一只手在微微动弹。她双眸一亮，兴致勃勃地跑到对方床前——其手指动得更加明显了。

蔡妍妍兴奋地告诉方才出门的汪啸东。

二人高兴之余，却发现田依凌出现了选择性失忆……

周末整整一天半，蔡妍妍都在医院陪伴着田依凌。

午饭时间，汪啸东给蔡妍妍买来她爱吃的快餐和点心、为田依凌带来热汤面。

汪啸东凑近蔡妍妍说：“我下午有空——我们要尽快联系到她家人，明天要上课了！”

“可她包里都没有手机诶！她现在除了头昏、嗜睡，一切都想不起来，看着好可怜！”蔡妍妍怜悯地望着田依凌。

汪啸东喃喃地说：“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她家人？”

蔡妍妍忽然想起来：“对了，我好像记得她说过她家住在什么紫霞山庄那边！”

“紫霞山庄挺有名的——她家好阔啊！那地方好大一片别墅，叫我怎么找啊？问下云志斌，我想他肯定知道！”

汪啸东拨打云志斌手机，手机已停机：“搞什么！？”

这下，汪啸东可犯了愁。

蔡妍妍从田依凌包中翻出她的护照给汪啸东。

田依凌动弹翻身，两人望了一眼田依凌。

汪啸东：“她醒了，叫她起来吃饭吧。”

田依凌扶着头缓缓坐起身、一副好像刚出世的双眼望着二人：“这两天，谢谢你们辛苦照顾我！”

“没事的，你好好养伤哦！吃点东西吧。”蔡妍妍关切地说。

汪啸东：“田依凌，你真不记得她了么？好好想想啊！”

田依凌努力在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可我，可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对不起——我头好痛！”

蔡妍妍：“好了好了不要想了，慢慢来，先吃饭吧！昨天一天你没怎么吃东西。等你吃饱有了精力，也许会记起来哒！”

汪啸东依然对田依凌之前欺负蔡妍妍存有成见、犀利话语忍不住脱口而出：“呵！失忆好像跟精力没什么关系吧？忘掉该忘掉的，也许还是好事呢！”

蔡妍妍瞪一眼汪啸东、低声说：“人家已经够惨的了，你怎么还忍心在这说风凉话呢？”

汪啸东赶快向蔡妍妍赔错：“对不起哦，我不该这么说。你快吃别凉了，也叫她赶紧吃。那我先去了！”

“辛苦你，啸东！”

“最辛苦的是你啊妍妍，这两天你都上火起痘痘了，注意多喝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走喽！”说着给蔡妍妍一个大大的微笑。

田依凌望着汪啸东的背影，心里一种莫名的纠结。对比他对自己的隐隐疏远和对蔡妍妍的温柔亲近，难道自己失忆前曾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才遭此报应？她尽力去想，又开始头痛起来！

蔡妍妍为田依凌放上床桌、端上热汤面。喷香的气味刺激着她的味蕾！

得知这香喷喷的面条，是汪啸东在蔡妍妍的精心指导下为她精心烹制的，田依凌一边吃着热面、一边夸蔡妍妍勤劳能干：“妍妍，你真好，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

以往听到田依凌的客气话，蔡妍妍都觉得刺耳。可是这句——“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让她不再淡定，性情的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因为感恩，所以慈悲！她知道，这是失忆的田依凌说出的话。温婉善良的她又何尝不希望她们一直都是朋友呢？

尽管之前田依凌的行为举止让蔡妍妍心痛厌恶，但心胸宽广的她始终没有把其当做真正的敌人——因为她是不善与人为敌的，只想求得心底的宁静罢了！

汪啸东拿着田依凌的护照，几经周折终于来到田家大院门口，望着院内白色、紫色交错的豪华欧式别墅，绿色的草坪，宽大的游泳池……不禁感叹：好一个霸道的千金大小姐！

汪啸东向内张望，旁边门卫把门打开：“请问先生，您找谁？”

汪啸东说明来意，被门卫带到田依凌家中。他向田母简单述说了田依凌的受伤经过和近况。令他惊讶的是，田母在得知女儿目前情况后，竟显得如此平静，接到一个生意电话后反倒显出一脸焦急！

田母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马上就要走，还说近几天没时间去探望女儿，田父又出差，便让家中小保姆去医院照顾她几天。小保姆是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汪啸东看在眼中、冷在心里！

田母打量着一身名牌的汪啸东、对其产生了浓厚兴趣，开始婉转打听其身世背景。

汪啸东婉言转移话题。田母似乎又有了功夫，邀他坐下喝茶品甜点，他再次礼貌谢绝、推说有事先走。走出田家大院，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小保姆紧随其后也加快了脚步。

小保姆是个见面熟的小姑娘，她对高富帅的汪啸东充满了兴趣，一路上聊个没完！他虽有点不耐烦，最初还能容忍她、礼貌应答。

小保姆先夸奖汪啸东车技超好、快速而平稳，让一向晕车的她感觉好舒服！说话时她还盯着他的侧脸不停地看，这让他尴尬而不悦！

阳光明媚刺眼，汪啸东借机戴上墨镜，并“好意”让小保姆听听音乐，他把音乐声开大，假装听不清小保姆说话，这才让她闭了嘴。

小保姆来医院照顾田依凌，困乏疲惫的蔡妍妍终于有了替班。

看着失忆、虚弱的田依凌和年纪尚轻的小保姆，蔡妍妍心情并不能彻底放松，她把自己照顾田依凌的经验写在纸上一一告知小保姆。

鉴于田依凌家里的情况，汪啸东也好人做到底，他告诉小保姆一旦遇到棘手问题随时打他手机，还像邻家哥哥一样给了小姑娘一个温暖的微笑。而后，他帮蔡妍妍提着东西、麻利地走出病房。

汪啸东带蔡妍妍吃过晚饭，载着她回了校。他有意把车开慢一些，多么希望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能够长久、再长久！红灯时，他看到她盯着手机相册里与云志斌的合影，好心情霎时被击碎！

汪啸东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并不以为我喜欢她而感到幸福，那我是为什么呢？最美好的爱，是成全，妍妍，我会成全你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