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醉酒生非

汪啸东和云志斌因争抢蔡妍妍而矛盾升级：前者认为后者是趁人之危；后者则认为前者不懂得怜香惜玉！

本来就性格迥异、话不投机的两人，看在彼此都是学生会领导、常有合作的份上假装和气。而私下都懒得理睬对方：从能不搭理就不搭理，到如今是能离对方多远就离多远——不过有蔡妍妍的地方，总会有这两人齐聚而“和睦”的身影。

云志斌和汪啸东的恩怨，从他们成为情敌之后，又在晋级大选中迅速升级——两人在一次异常激烈的学生会主席团领导成员竞选中，后者遗憾落败前者，屈居于副主席位置。

汪啸东心怀不满：盼走了一个什么都不管的主席，又来了一个事事都管的事逼——我怎么这么悲催啊！

汪啸东管理能力有目共睹，文化课总成绩也是出类拔萃，唯有英文成绩只是及格水平；而工作、学习同样出色的云志斌，不仅每门功课成绩都在优良水平，以英文成绩尤佳占据优势！

一山不容二虎，也容不得二虎！两个校园风云人物，人气不相上下，校方为一决高低、便拿两人英文单科成绩对比，自然云志斌胜出！

自打那以后，职位低一级的汪啸东不得不多请示云志斌、听从他的领导指示，最初他们的确是减少了争执。

毕竟是做事风格不同——汪啸东感性激进；云志斌理性传统，虽说互补却互不相让，时间一久矛盾又起！

每到这时候，就是云志斌使用学生会主席职权的时刻了，不过，曾担任纪律部部长的他从不越红线、更把持着底线。汪啸东对其官高一级、统领全会的大权倍感压抑、暗生嗔恨！

一次，云志斌、汪啸东在团委老师办公室帮忙，他们忙完工作又为“私事”争执起来，一怒之下同时拍桌，巨大的共振产生巨大的力量，不慎震倒了大摞文件，碰摔了老师那自称是 “古董”的龙凤杯，两人这下傻了眼，连忙收拾残局！

汪啸东头脑一热、伸手捡起碎片，云志斌刚要劝阻，但为时已晚！

汪啸东的右手食指不慎被划伤。心软的云志斌一展兄弟情怀，让他去护手，自己来打扫杯子碎片。

汪啸东把受伤的手指伸进口中。云志斌劝他去冲一冲水，他不肯出门、而是把门关好又插上！

云志斌：“你这不此地无银么？”

“我来！”汪啸东说着、一把夺过清扫工具，待清理完毕才打开门，看到楼道远处那个老师和一个朋友边说话边慢慢往办公室走来。

汪啸东一惊：“老师来了！”

云志斌一愣：“快！帮忙撑一下，装进这个袋子里。”

汪啸东心里只惦记杯子：“你说，这个破杯子得值多少钱啊？”

云志斌摇了摇头：“我说不好。”

汪啸东想了想：“大不了我来搞定！”

云志斌眼睛一亮：“你说——如果是真的，他怎么会放这儿啊？也许是假的！”

汪啸东用力点点头：“有道理——一定是假的！”

云志斌拎着杯子碎片和汪啸东刚出办公室，就碰上笑呵呵的老师。老师看到他手里的垃圾袋，向朋友大赞他的两个得意助手不仅工作积极、还很勤奋整洁——这让二人十分汗颜，客气告退。

之后的几天，尽管那个老师一直没有找云志斌和汪啸东过问杯子之事，但二人一直心有余悸，他们综合考虑、深知坦白从宽的好处，纷纷选择自首：分别手写出千字左右的道歉信给老师、以示态度诚恳。

老师看了信，表情平静，并无责备二人之意。原来，那个杯子是某家长送的“古董”，最初令他欣喜到处宣说，经过验证才知是现代高仿品，又一度令其十分失望！

老师还是表扬了二人诚实的态度和优美的文笔，摔了一个杯子居然能写出这么深刻的检讨文字，两个学生会干部选对了！

而后，云志斌、汪啸东终于和谐了一段时间，由于性情不相投，水火难容，过了一阵儿又互看不顺眼了，但他们除了语言和眼神的交流对抗，不敢再有任何肢体上的过激动作——特别是对于学校的公共设施。发怒时，顶多在空中用手指一指对方罢了！

云志斌最在意的，还是和蔡妍妍的感情——好在汪啸东对她只有形式表现，并无实质进展！

这日傍晚，云志斌又把蔡妍妍约在校园里一个安静地方，努力让她回心转意、重新开始这段感情！

蔡妍妍毫无心情：“你约我出来，还是为了解释那天晚上的事吗？我想不必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爱与被爱的权利，我们都一样。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云志斌挡在蔡妍妍面前：“妍妍，误会正是在不理智情况下对表象的妄加揣测：她怎么会选在校园正巧被你碰见——我们早已分手几年了，她是故意做给你傻丫头看的！”

“云志斌，前两次你跟她在一起我都原谅你了，我还傻傻地维护你、替你说话！可你们那天晚上抱在一起接吻也是巧合？每天那么重的训练、课业，还要面对你一些‘无端’的解释，我们为什么要彼此折磨、要这么累呢！？”

云志斌叹了口气：“妍妍，你最不怀疑的是你自己的多疑！我知道我现在的解释对你而言全是废话，你刚说我们为什么会这么累，那是因为——我们还深爱着彼此！”

云志斌上前抓住蔡妍妍的手，被她用力甩却怎么也甩不开！

蔡妍妍不再挣脱：“人生旅途中有太多美丽的风景，如果样样贪恋的话，何时才能到达目的地？谢谢你曾经那么爱过我，我已经知足了，我会永远记得我们曾经的一切！如果你现在还爱我，请你放开我，放手啊！”

蔡妍妍全力抽出被云志斌紧握的手，已泪流满面的她迎着下落的夕阳径直向前走去。

当晚，无比抑郁的云志斌没去吃晚饭，他在校园久久徘徊。

校园的喇叭好像在和云志斌作对一般：一首《分手不要太悲哀》令原本寂寞伤心的他更加伤心寂寞，接下来一首《分手快乐》，令愤懑至极的他紧紧捂住耳朵，恨不能把校园喇叭拆掉！

心情低落至冰点的云志斌不知不觉踱出了校园，来到附近一家酒吧。他坐在吧台，点了两大扎啤酒，他这一晚将在此独斟独饮独伤悲——一大瓶啤酒很快下肚，另一瓶又喝到一半。

酒吧一美女过来：“帅哥，别一个人喝闷酒啊！借酒消愁愁更愁，来，陪我跳支舞吧！”伸手去拉云志斌。

“老公！”田依凌赶来、推开了美女：“不要随便碰我男人！”

美女一甩长发：“哼！”气得走开。

身着黑白交织的冬裙、黑色丝袜的田依凌坐在云志斌身边：“斌，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胜酒力的云志斌已经半醒半醉、眼睛睁得溜圆、直愣愣地重复着田依凌的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田依凌心想：喝醉的帅哥也是如此可爱！她坐在云志斌身边、点了一杯威士忌，修长的美腿紧贴着他的黑色运动裤。

“哦。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结账！”

田依凌对服务员打着响指：“他是我朋友，一会儿一起结！”

田依凌一双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云志斌的胸部：“斌，你这样子怎么回学校啊！等会儿你酒劲下去了再回校，好不好？”

周身瘫软又难过，云志斌未予理睬，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酒杯。

“斌，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好难过！当初我是被家里逼不得已离开你，我为你等了整整四年！以前错过的无法弥补，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说着趴在云志斌肩上。

云志斌推开田依凌：“我算什么东西？一个普普通通的穷体育生，不值得你田大小姐去爱的！”

“爱情不分贵贱的！我就是爱你——就是爱你嘛！”田依凌说着再次挽住云志斌胳膊。

无力的云志斌用力挣脱开田依凌，把剩下的半瓶一饮而尽，再叫酒喝。

田依凌担心云志斌酗酒伤身、不让他再喝。

云志斌酒劲上来：“这么小气啊！今天我——买单！”

“我不准你再伤害自己啊！改日你来我家，我好好宴请你哦！”

“改日就没机会了，不如你现在就请我吧？”云志斌耍赖的尽头和平时判若两人，逼迫田依凌像哄孩子一样：“乖乖听我话，不可以再喝了——你看你脸红的像什么！”

云志斌继续赖皮：“像红苹果？好热啊！服务员，把空调给我打开凉快凉快！”

“服务员别理他，喝多了！喂，大冬天开什么空调啊！”

“那我到外边凉快凉快去！”云志斌说着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

田依凌不放心云志斌、急忙跟了出去。

云志斌没走几步就浑身无力地瘫坐在路边，一会儿笑一会儿大声唱《死性不改》，毫无顾忌地吸引着路人的目光，直到酒精将他彻底催眠！

田依凌为云志斌开了一个房间，静静望着云志斌熟睡的样子，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

当晚已尽11点，陈伟宁电联好几次云志斌都无人接听。

三人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身为舍长、班长、学生会主席、优秀党员的云志斌居然也夜不归宿！？

陈伟宁：“今晚值周生会不会抽查宿舍啊？”

“要来早来了吧，都快11点了。姓云的是学生会主席，应该不会和我一样不归宿吧？关灯，睡觉！”冯子恒拿出笔记本，准备开玩。

“他今晚有说去哪儿了吗？怎么我右眼皮不停地跳！”陈伟宁揉着右眼。

“一晚上没见他人——是不是又去找她那位‘海派甜心’了？”冯子恒撇了撇嘴说。

“假的传千里，真的没人理——悲催啊！是人都能看得出他喜欢的是蔡妍妍！”陈伟宁叹了口气。

林子豪：“我完全赞同伟宁观点！那个女人感觉好老练、好有心！”

冯子恒：“如果这一次有差呢？你们不知他们已经——算了，别人的事我没有兴趣！”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和值周生的声音：“查房，请开门！”

陈伟宁小声嘀咕：“靠！有没有时间观念啊？”接着大声喊：“人全到，我们都睡了！”

值周生还在敲门、声音更加急促：“不好意思，下次不会再这么晚打扰大家休息了，请配合我们的工作，麻烦开下门吧！”

敲门声不断。陈伟宁翻个身、藏到被子里：“真他妈烦！”转念一想坐起身，召集两人效仿冯子恒之前夜不归宿的措施，在云志斌床上做好“准备工作”欲再次蒙混过关！

“演员”陈伟宁自信地说了声“瞧我的！”后冷静地打开门，站在门口，先冲值周生咳嗽几声，一副痛苦摸样压着嗓子说：“久等了兄弟，咳咳咳咳咳！只是我们宿舍一同学得了重流感正发高烧呢，我们都被传染了，剧难受！真怕也传染上你，来都来了，这样，你捂着鼻子和嘴来看一下吧。”说完又冲值周生一通咳嗽。

宿舍里也配合着传来了咳嗽声和打喷嚏声。

值周生信以为真、立刻退后陈伟宁半米远，捂着口鼻好心地说：“今年流感传染多厉害呀——听说还会变异！如果不行，让那个同学应该赶快去医院看看吧！”

陈伟宁看值周生已经上当、心中窃喜，继续充实故事情节：“按说是，今个现在太晚了，大家也都很不舒服，明天就去校医室再开点药。辛苦了兄弟！”说着又故意冲他咳嗽几声。

值周生又离开陈伟宁半米远、站离宿舍一米开外送祝福：“那好吧，祝大家早日康复——你们好好休息吧！”

陈伟宁以为值周生为了健康放弃职责，正要庆祝大功告成，忽听见宿舍里面“咵啦”一声巨响，他冲黑黑的宿舍一看——云志斌床上的书倒了一地。

值周生闻声捂着鼻子进门帮着捡起书并放在桌上，他看着鼓鼓囊囊的床，盯着一动不动、“蒙头睡觉”的云志斌。

陈伟宁紧张地说：“哦，他怕冷，也怕传染到我们！”

值周生察觉不对：“蒙头睡觉多不舒服啊！”说着上前掀开被子，原来里边是一个个堆在一起的枕头、褥子、足球和篮球。

陈伟宁一脸完蛋的表情。

当值周生听到云志斌的名字时，即刻彰显宽容，因为其在纪律部查宿时，曾发仁慈之心帮过他一次忙，使其宿舍被评为全勤星级宿舍，这次值周生也将心比心予以回报！

一夜未归的云志斌，清晨在睡梦中还不停呼唤着“妍妍”的名字。旁边仰靠在床头的田依凌听见“妍妍”这个名字顿生愠气、对他大喊：“起床啦！”说着下床坐到沙发上，没好气地看着他。

云志斌被吓醒：“啊！？”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慢慢爬起身四处张望如同失忆：“我这是在哪儿？田依凌？怎么是你！？”

田依凌压住心头怒火、眼珠一转：“哦，你昨天喝多了昏睡过去，我就帮你开了间房，可你呢？竟然对我……”说着开始假哭。

云志斌头脑昏昏沉沉、天真地问：“我怎么了？昨天喝多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田依凌起身坐在云志斌床边，温柔地揽过云志斌的脖子：“斌，其实你一直还爱着我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对我做那种事！”

云志斌拨开田依凌的手、忽然清醒了许多：“你在胡说什么！？”

田依凌深情注视着云志斌：“斌，你是觉得对不起那女孩对不对？我知道你还记恨我，当年出国留学是我父母一手操办的，我当初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关键是我们从内心深处还相爱着，你不要否认，也不要拒绝，就让我们从新开始吧！”

“对不起，我的心脏太小，不能容下两个人。我现在只爱蔡妍妍！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矛盾心情，我会给你时间。我根本不相信，你是一个这么随便的人？”

田依凌双手再次搂向云志斌、却再次被其甩开：“田依凌你变了，变得这么圆滑世故。你——太可怕了！”

“云志斌，变得是你好不好！我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负责，你真的记不得你对我做过什么了吗？我拜托你酒量不行不要这么喝嘛！你昨天真的很失态知不知道？难不成你昨晚把我当成了蔡妍妍？让我为你失身，天啊，这种事情对我一个女孩好不公平啊——无论如何，你要对你做过的事情负责！”

云志斌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整个房间弥漫着无尽的压抑！

得势后的田依凌挺身而立、在房间里踱着步子，高跟鞋咔咔作响：“我手机里照片就是你我之间爱的见证！”说着把手机出示给云志斌。

云志斌看到照片上已脱光上半身的自己眯着双眼靠在田依凌身旁，两人一个被窝好不亲昵！他看着旁边声泪俱下的田依凌，不得不信以为真——他心似冰冻坠落谷底、身体如瞬间散架，几近绝望地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