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桥头闹别

“我听说展昭也在长沙王府，这小子与我桩桩件件的过节，我得逐笔加倍跟他算。”白玉堂像想起宿世仇人般，咬牙切齿恨恨道。

岳华眼色一暗，眨了眨俏眼又道：“皇上已收回‘御猫’封号，你不会还耿耿于怀吧？”

白玉堂一抖手中佩剑，剑与剑鞘撞击发出“铮”的清响，他忿忿不平道：“展昭先是快我一步到茉花村提亲，再弄了个‘御猫’名号羞辱我们五鼠，又做贼与我们为敌，分明与我对着干，此仇不报非君子。”

“丁姑娘这等山野村妇，也值得你如此惦记？”月华有恃无恐道。

“山野村妇……”白玉堂俊脸煞白，周围望了望，低声悻悻然道：“谁说她是山野村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在你心里不过是个山野村妇罢了。”她耸耸肩道。

“我，我那是跟朋友说的一句玩笑话，你怎么听到的？”白玉堂思疑道。

“当日你开玩笑时，丁姑娘就在你身旁，后来她告诉我的。”她不以为然道。

“这，这……我这真的是开玩笑……”白玉堂搓着手来回踱步，样子甚是窘迫，她瞧着好笑却又忍着。

“其实她也没怪你，只当是句玩笑话，你不必在意。”

“展昭这种江湖败类，怎配得上她，只可惜我晚了一步，如今她所托非人，要是......”白玉堂激动得满脸通红，最后摇头惋惜道。

“丁姑娘好得很，展昭若真是无恶不作，她也不会与他成亲，你别瞎操心了。”

“等等，你怎么这么了解丁姑娘？岳华，月华……难道你就是她？”白玉堂转头盯着她，无比惊讶，最后瞠目结舌。

“胡说八道......”月华心上一虚，脸上阵红阵白。

——完了完了，难道被他看穿了身世？不怕，他若真的质问起来，我矢口否认，他也耐我不何。

只见白玉堂侧头想了想，又从头到尾瞧了她数遍，作出个万分、无比嫌弃的表情，最后还作了个呕吐状，果断摇头道：

“就你这种悍妇模样，毫无温柔之美，怎可能是丁姑娘？”

说完他又抬头望天，作出一副对“丁月华”无比神往的样子，她不禁有些恼怒，憋了一肚子气，眼珠子一转道：

“回头我把你今日之话一字不漏告诉亚兰，外加你这个神往表情，她一定跟你取消婚约，留下陪我，你和颜查散自个去长沙。”

她说完一甩下摆就走，白玉堂脸色大变，恨得咬牙切齿，长剑一伸，拦住去路道：

“姓岳的，我好意告诉你沈兄的消息，你竟卑鄙无耻到去告密？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别再胡思乱想，否则，我不但告密，还把丁氏双侠请来让亚兰二选一，你白老五打一辈子光棍去。”

“丁氏双侠？”

白玉堂顿时有些慌，双侠家世显赫，富贵荣华，为人侠义，且容貌华美，确实是强而有力的竞争者。

但很快他又傲娇一笑，自信满满道：“我与亚兰经历生死，彼此倾心，她根本不可能动心。”

“我见过双侠的风采，丁大沉稳谦和，丁二风趣幽默，就你这种眼比天高，心比针眼儿小的人，哪里比得上他们？亚兰见了一定心动。”

白玉堂一听，顿时恼羞成怒，俏脸通红，眼睛瞪得像小灯笼般大，又咬牙切齿恨得牙痒般眯了眯眼睛道：“姓岳的，你敢？”

“我有办法撮合你和亚兰，就有办法撮合她与别人，我警告你，别朝三暮四，多管闲事。”

“我不是朝三暮四，而是.......我是替丁姑娘不值……”白玉堂手足无措辩解道。

“好了，以后好生待亚兰，若让我知道你欺负她……”

她也把剑横在他面前，拔剑用力回鞘，又是“铮”的一声脆响，跟刚才白玉堂回剑入鞘的样子一模一样。

“......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抬颌挑眉道。

白玉堂一声冷哼，瞪着她满脸不屑，转身想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指着她半宿，咬牙切齿笑道：“就你这种彪妇悍女，活该守着一只缩头乌龟未婚夫，敢情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到时连沈兄都不要你。”

他骂得抑扬顿挫，重音突出，最后大弧度摆手，仰头挺胸，拂袖而去。

“白玉堂......”月华十分恼火，抬脚朝其屁股一踢，白玉堂向上一跳，轻盈躲避，姿势潇洒，他还扭头扬眉一笑，“不高兴呀？生气了？过来打一架呗......”

“打就打，怕你吗？”月华果真拔剑挺刺，招招凶狠，二人打了十数回合，逐渐靠近湖泊。

“玉堂君......”月华突然停手，回剑入鞘，露出了甜美可人的笑容，对他柔声呼唤，白玉堂打了个寒颤，全身鸡皮疙瘩骤起。

“你，你要干什么......”

“玉堂君......”月华含笑一步步靠近他，白玉堂满脸不自然，移开目光，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

“你别过来，你在过来，我喊人了......”他天不怕地不怕，不知为何每次都栽在这个男人婆手上，若说武功不如她？当然不是，他白玉堂天下第一；若说智谋不如她，那更不能，他白玉堂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那到底为什么呢？

正当他喃喃思索时，听见她突然惊呼：“咦，亚兰，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白玉堂不禁回头一瞧，哪有亚兰的半点影子？糟了！

“去死吧……”月华猝不及防，一脚把他踹入湖，再得意地拍手一笑。

“姓岳的，我不会游泳......”不善水性的白玉堂在水里死命挣扎，还呛了几口水，手舞足蹈，大喊大叫。

“湖水只到你腰间，嚷嚷啥？”她懒懒道，还长长地伸了个大懒腰。

白玉堂一听，立刻站起，湖水确实只到其腰。

“姓岳的，山水有相逢，你等着......”白玉堂愤恨道。

此时的月华，转身前行，举起右手扬了扬，这身男子装束，在春风轻拂下，她的背影显得帅气利落，她的嘴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得意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