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房中有人

“怎么说？”宋晗问

“这间房咱们不怎么打扫，房梁上落了一层灰，却有一处很干净，我试了一下，应该是有人趴在上面造成的……”

说到这里，叶落儿哆嗦了一下，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宋晗的神色也沉了沉，看来安详说有人盯着他是真的，只是那人没躲在屋顶偷窥，而是一早就挂在了房梁上。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躲上去的？”叶落儿烦躁地抓了抓头。

“肯定是在安详住进东厢房前。”

“怎么可能，那个人怎么会提前知道安详住进这里？连我们都没做好准备，打扫都没来得及。”

“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凶徒的行动很快，我一说安排安详进来，他趁着我们不注意，立即就躲上去了。”

“那第二个原因呢？”

宋晗抿了抿唇，神色有点复杂。

“凶徒对我有一定的了解，他知道我喜欢先把人往东厢房安排，早早就候在这里，等待杀人了。”

“凶徒了解你？怎么可能，除非是我们身边的人！”说完这话，叶落儿的脸色一白，结巴道，“不，不可能吧……难道凶徒是皇城司里的人？”

宋晗的表情不置可否，见叶落儿的脸色不好，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想多，我其实更倾向于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有一定的变数，指不定我今天想改变一下，把人安排进了西厢房，那凶徒就要扑空了。”

“宋大骗子，你可吓死我了……”叶落儿吐出一口气，“我就说，怎么能是我们自己人。”

“没错，不会是皇城司的人。”宋晗语气坚定，末了，他又抬头看向房顶，叹了口气，“这个凶徒既然能躲在房梁暗杀安详，想杀我应该也易如反掌吧。”

“对啊，他怎么不来杀你？”

“瞧你说的，这么想我被杀？”

“当然不是！”因为话说得太急，叶落儿的脸涨得通红，“我才不想你死呢！”

“就这么关心我啊？”宋晗微微垂下脑袋，凑近叶落儿耳边问。

叶落儿的耳朵一红，用力打了宋晗一下：“谁关心你啊，我是关心皇城命案，要是破不了，有损皇城司的名声，这件事你抓紧查，别给咱们丢脸。”

话音落，叶落儿脖子一扬，傲娇地出了门。

宋晗摇了摇头，收回视线后，他收起嘴角的笑容，神情十分凝重。

凶手不杀他，应该是猜到他之前只是为了钓鱼故意说了谎，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看来香儿那边也是凶多吉少了……

香儿的死毕竟和他有关，心里不自责是不可能的，但愿尽快缉拿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过了一会儿，宋晗向费士奇禀告了此事。

“听你这么说，皇城命案和风雪楼奇案有关联？”费士奇问道。

“不错，黄泉玫瑰案已过三年，凶手过了三年安枕无忧的日子，警觉性早就降低了，不会第一时间杀了安详，除非两者关联，凶手才能这么快杀人灭口。”

“这件事比我想象中更复杂，还好安详给你留了条线索。”费士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后根，“梅花胎记。”

“话是这么说，但是茫茫人海，搜索一个拥有梅花胎记的人犹如大海捞针。”

“见喜，你向来机灵，肯定想到了什么应对之策吧？”费士奇满含期待地看向宋晗。

宋晗顿时觉得有点头大，他发现费提点对他有点盲目自信，总觉得他是个万能，什么事情都能办妥。

索性，他是真的想到了办法，可以加快搜寻的速度，也能让官家给他再宽限几天。

“还望费提点带我去见一见官家，这件事需要官家帮我个忙。”

当天下午，费士奇就领了宋晗去见了官家，路上两人遇到了同要进宫的苏明澈，只能结伴而行。

宋晗极度怀疑，苏明澈是听到了风声，故意候在这里等他们，就是想趁机打听他这边的线索，找机会向官家邀功。

三人心照不宣，谁都不揭穿谁。

“官家正在休息，钟夫人在里面陪着，恐怕要三位大人等候片刻了。”官家的贴身內侍走过来，说道。

“大概要等多久？”费士奇问道。

“这个小的可说不准，两位皇子相继殒命，官家的心情差着呢，有时候都不想见人，昨日张大人求见，都被官家拒了。”

“我们皇城司就是帮官家排忧解难的，麻烦转告官家，这里查到了一点线索，保准官家肯见咱们，看到官家忧心，做臣子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苏明澈陪着笑，相比于费士奇的直白，他为人处世更加圆滑老道，尤其是对待官家身边的人。

果然，内侍笑了笑，点头道：“苏提举说得对，官家肯定愿意见皇城司的人，待会等官家休息好了，我就去禀告。”

“麻烦了。”

宋晗忍不住看了苏明澈一眼，又看向一脸严肃的费士奇，突然觉得苏明澈总是压着费士奇一级，不是没有道理。

感受到宋晗的目光，费士奇朝他看一眼，他连忙收回视线，轻轻咳了一下。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内侍过来禀告，说官家醒了，让三人进去。

官家的寝室雾气缭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宋晗一进门就注意到一个美妇人，正摆弄着一只烟灰色的小鼎，雾气是从里面蔓延出来的，香味也是从里面散发的。

这应该是能让人安神的香，闻起来会给人带来舒服的感觉，而美妇人正是钟夫人，官家宠爱的一名妃嫔。

她的年龄约莫二十出头，宋晗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她葱白一样的玉手，细白修长。她身姿婀娜，眉眼若画，肤若凝脂，举止投足间都是勾人的魅惑感。

宋晗不敢细细打量，目光停留一下，一瞬就移开了目光。

官家半躺在床榻上，应该是刚刚睡醒的缘故，他眼睛微眯着，眉眼间藏着一丝倦意。

宋晗同费士奇和苏明澈一同行礼。

官家抬了抬手，示意几人免礼，随即问道：“有什么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