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虞符砚同普通的傀儡族人并不相同，他没有自己的小傀儡，他也并不依靠小傀儡施法。

他的强大跟别的因素都无关，那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他自身的强大而已。

只见虞符砚整个人悬在半空中，两手微张，每只手上都结出了一个绛紫色的符咒，嘴里在不停的念着某种神秘的咒术。

随着虞符砚两手慢慢的抬高，那女子和那斗篷怪人的身体，也开始离地，随着虞符砚的手而慢慢太高，直至他们二人到达与虞符砚一样的高度。

此时虞符砚手中的结印已经从最初的绛紫色变为深深的紫黑色，颜色浓郁，就像飘在空中的两团火焰，猛烈而炽热的燃烧着。

虞符砚手中的结印燃烧的越是疯狂，那两人的生命就消失的更加快速。

他们二人从一开始的悬在空中，渐渐的变成吊在空中，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从上方掐住了脖子。他们二人用力的挣扎，想要试图挣脱开脖子上那双无形的手，但任凭他们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他们什么都抓不到，也什么都挣脱不开。

虞符砚很是享受这种感觉，每当他看到有人在他面前苦苦挣扎，却用无能为力时，就会让他觉得异常的兴奋，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疯狂扭曲的表情，他的眼里充斥着兴奋的光芒。

虞符砚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快乐了，现在生活的安逸让他几乎忘了这种嗜血快乐，那种能掌握别人生死，居高临下的快感此刻正充斥着他每一根神经，让他十分的愉悦。

可是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吵了，被掐着脖子还在吱哇乱叫的拼命求饶。尤其是那个女人，声音简直是尖锐刺耳，那声音就像是指甲划过黑板一般，让人十分不悦。

虞符砚讨厌一切没有美感的东西，声音也是一样。更何况现在这没有美感的东西破坏了他享受其他的美，真是糟糕透了。这女人的声音难听到破坏了他享受的快感，她每发出一丝声音，虞符砚的眉头就更加紧皱一分。

虞符砚这人虽看起来成日笑眯眯的但其实内心极度暴躁，他都在尽力的掩饰着他的不悦，事实上他从来也不是个有耐心，好脾气的。这女子的叫嚷惹得虞符砚越发烦躁，更是将他那点少的可怜的耐心消耗殆尽了。

这下，虞符砚连最后一丝折磨他人的兴致也没有了，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令人恼怒的一幕，他不想再磨蹭了索性动手利落的了结了她们。

只见虞符砚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迅速的翻动双手，将手心朝向地面，瞬间那两人的身子也就跟着他手部的动作翻滚，变成倒吊的状态。

虞符砚两手的食指轻动，那两人的头盖骨便被敲碎了漏出一个一指宽的洞出来，大量的鲜血翻滚着从那小洞中奔涌而出，形成了一个如同空中瀑布般的景象，甚是骇人。

四下里除了那二人近乎疯狂的尖叫声和鲜血撒落的声音便再无任何动静。

其余的几个男人已然是被吓傻了，早已没了刚刚欺负人时的张狂。他们没料到虞符砚口中的杀了吧，是这样的杀法。

整个江湖王座中也从未见过这种杀人的法子，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太血腥，太恐怖了。那些平日里虞符砚狂热的追随者们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不！不！不！

他哪里是人？他不是人！他是恶魔！是浑身浴血从地狱里踏着黑暗而来的恶魔，他不是傀儡族的神明，他是傀儡族的魔鬼！会吃人喝血扒皮抽筋的魔鬼！

就连坤仪和扶光也被虞符砚的这幅模样吓着了，他俩面面相觑，一脸的惊愕。只有玉腰奴插着个手在一旁，这会儿站的有些累了，她拍了拍尘土悠哉悠哉的坐在了一旁。

坤仪：“你……你知道？”

“哎呀，你们干嘛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别漏出那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来。”玉腰奴一脸的见怪不怪，还反过来安慰坤仪他们：“平日里跟虞符砚在一块儿混久了，你们是不是忘了，那位可是傀儡一族的，会些奇怪的法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坤仪见她这幅就差二两瓜子的悠闲模样就恨不得给她一脚：“正常？正常你大爷啊？这手段未免有些过于……过于……”

“过于？过于什么？你想说什么？”每等坤仪说完，玉腰奴就截下了坤仪的话，她抬头看着坤仪和扶光，表情严肃面色冷凝，语调虽听起来与平日里一般无二，但眼睛里写满了警告和警示：“你们真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我和虞符砚，可是从那个地方一起爬出来的。”

虽然几人成日里厮混在一起，但玉腰奴和虞符砚同其他几位不同。

苍术、扶光那是家族的荣耀，打出生之时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自小在家中族老庇护中长大，一路可称得上是顺风顺水，没有什么磨难，就到达了各自职业中的顶峰位置，那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

坤仪、穹灵兄妹虽父母早亡，童年过得虽颠沛流离了些，但也有族人接济，总归来说也是能平平安安长大的。

只有玉腰奴和虞符砚不一样，他俩是患难与共的关系，两个人是一同从那个吃人的地方爬出来的，那是自小厮杀，踩着别人的尸骨爬上来的。

若是当时在那魔窟里玉腰奴最先遇见的不是虞符砚，那现在站在妖族顶尖的必然不会是她了，她早就变成那尸骨山中的一具森森白骨了。

玉腰奴现在回想起那段时日还一阵一阵的后背发凉。那是一个如地狱一般漆黑的地方，那里有数以万计的像他们一样的人，或者说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

在那里随时随地都会被杀死甚至吃掉，玉腰奴虽然天赋卓绝，但那个时候她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她是被人活活扔进来的，她那时的力量和速度根本无法很好的在那地方活去下，她只能艰难的自保，整日战战兢兢的过活，直到有一日虞符砚找到了她。

她在那恶心的地方从来没见过像虞符砚一般的人儿，他穿着那身绛紫色衣衫，赤着脚，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问她：“你愿意同我结盟吗？我可以带你活着走出去。”

出去，多么美好又充满光明的两个字。她看着虞符砚，这里面的人大多都是肮脏而丑陋的，就连她也是浑身脏兮兮的，只有虞符砚不一样，他是那么的干净，衣衫整洁，一尘不染。

他像一个神明一般出现在她面前，给她吃的，给她干净的衣物，教她生存之道。玉腰奴生而为妖，本就不敬鬼神，她遇见虞符砚之后，更是谁也不信。

自虞符砚向她伸出手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了信仰，在她心里，虞符砚就是她唯一的信仰，是她生命里唯一的神明。

凭借虞符砚的实力，他一个人也能闯出那令人作呕的地界儿，只是那里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一个人多少有些应付不过来，他需要一个可靠人能站在他背后，和他一起作战，所以他选择了原本不属于这里的，被人活生生丢进来的，还未被污染了心性的玉腰奴。

玉腰奴实在是太小了，他就像是一个父亲一点一点的照顾她长大，教她功夫，直到两个人一起逃出生天。

那个地狱里面没有规则，没有任何限制，他们什么样的招数都见过，为了活下来，他们也用了许多非人的手段，他们若想活就要比别人更狠，比别人动作更快，防守在那里面是最没用的办法，只有主动出击才能继续往前走。

是虞符砚带着玉腰奴一路见神杀神，遇鬼斩鬼，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多少人命才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上。

所以，虞符砚杀人的样子，无论多残忍都手法，玉腰奴都已经见过了，她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

扶光看着被吊挂的两个人，眼里有了惧意，他的声音甚至都有些颤抖：“那虞大哥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呢？”也真是苦了这孩子，自打从那吃人的地方出来后，虞符砚基本不会动手，扶光第一次见他动手杀人，被吓得不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哦，他呀，他要将那两个人放空血，制成人偶。”玉腰奴说这话的语气就如同中午问坤仪吃什么的语气一样平常。

扶光：“人……人偶？”

玉腰奴：“对呀！人偶！老虞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人偶，你见过的呀，就在……哦！对对对！就在他的碎阎殿里，西边那面墙还有印象吧？那墙上不是放着好些他的人偶嘛，扶光你还把玩过呢，你忘了？”

“什……什么？”扶光听了玉腰奴的话两腿发软，若不是坤仪在一旁搀扶着他，他简直就要直接跪在地上了。

扶光当然记得那碎阎殿里的人偶，他当时还把玩了许，久，他还问苍术，他们傀儡族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傀儡娃娃。

怪不得苍术当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还叮嘱他轻拿轻放，别弄坏了。扶光真是做梦也没想到，那些娃娃居然是虞符砚拿真人做的。

“哎呀你放心，老虞不会随便将别人做成人偶的，只有惹怒了他的人才会被他做成人偶，扶光你是自己人儿，不用担心，老虞是不会把你做成人偶的。”玉腰奴见扶光害怕的小脸苍白，便想安慰安慰他。

坤仪冲着玉腰奴直翻白眼，“你快闭嘴吧！你那是安慰吗？”他掏出了个果子丢给玉腰奴：“赶紧吃个果子，堵住你那张嘴。”

切，闭嘴就闭嘴，吃果子就吃果子。好心解释还被骂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几人说话的空挡，那两人的血已经被虞符砚放空了。两个人浑身苍白，死的透透的。

虞符砚抬手结了个莲花状的符咒，将那符咒打在那二人的后脖颈处，一人一个。

那独特的莲花符咒开始在两人的后脖颈处疯狂旋转，整个空间里充斥着虞符砚独有的黑紫色光芒，他长长的头发随风扬起，就如同手拿镰刀的恶魔降临人间。

若虞符砚是玉腰奴信仰的神明，那他此刻就是旁人眼中的死神，残酷且暴戾。

随着莲花符咒的运转，二人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缩小，最终变成了两个人偶娃娃，就如同碎阎殿西边墙上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