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挟恩图报

叶老爷面上也带了怒容：“不嫁，你能如何？或者是让我和你娘眼睁睁看着你，被贬为罪怒，或者是被族长逼着送往宗庙，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叶娇娇还没来得及说话，叶夫人先急红了眼睛：“老爷，我们就娇娇一个闺女，可千万不能让她走上后面两条路。”

转过头来，小声抽泣着，对着自家女儿劝道：“娇娇，陈家河怎么也有功名在身，嫁给她总比后两种要好！”

叶娇娇坚定地摇摇头，拉过她娘的手；“娘，陈家河既想出如此下作手段，来逼迫女儿嫁给他，想必不是什么良人，与其遇人不淑，不如去往宗庙。”

至少这样还能保住她这条命，虽然她现在还不能确定陈家河日后会抛妻，但是他今日能做出此事，想必日后杀妻之事，放在他身上并不奇怪。

“娇娇，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怎么能出家呢？”希望的目光，放在自家丈夫的身上：“老爷，除了这几条路，还有其他办法吗？”

叶老爷眉头紧皱：“不嫁给陈家河，若是这个时候，有其他男子，上门求娶也可以，但是……”

说到这里，叶老爷子眼角弯起一道褶皱，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惆怅：

“当下外面流言四起，这个时候，所有男子都对娇娇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上门求娶？”叶老爷神色黯然，忧愁不展。

“这可怎么办呀？”叶夫人小声嘟囔道。

屋子里要数最镇定就是叶娇娇了。

这时，外面传来小厮的通报生：“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叶老爷皱眉，从位置上起来，走到门口：“可知是谁？”

“小的不清楚，见是十六岁的少年郎，长的挺俊俏的。”

“你前面带路。”叶老爷伸手。

叶老爷跟在小厮后面，一脚踏进前厅，顺势抬头，见一个穿青衫的年轻男子，头发束冠，面如白玉，气质高华。

叶老爷挥了挥手，让一边的小厮退下，抬腿上前，微微作揖：“不知阁下是？”

“晚生宋子恒。”伸手对叶老爷行了个晚辈礼。

叶老爷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心里有了思绪：“原来是叶童生呀，久仰！”

有关宋子恒此人，叶老爷也听说一些，天资过人，年仅十三岁中了童生，虽然不及陈秀才出名，但在梧桐镇里也算一人物，享有美玉公子一称。

宋子恒伸手再次抚了一礼：“叶老爷，客气！”

叶老爷伸手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位置：“宋童生，请落座。”

吩咐一边的丫鬟上茶。

待两人落座，丫鬟端着茶盏上来，叶老爷举着茶杯：“宋童生，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宋子恒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晚生今日前来，确有一事。”

“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当日贵府小姐当街救人，胞弟受此大恩，侥幸捡回一条命，晚生今日欲来道谢。”

宋子恒从袖子里一本书籍：“这是前朝大儒所著之书，还请叶老爷收下。”

一番解析，叶老爷明白了事情始末，心中暗暗思考，想起书房里的夫人和女儿，叶老爷心里有了个主意，并不急着接宋子恒递来的书。

伸手举起茶盏，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子恒，前来的路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流言传出来？”

宋子恒向来是个聪明人，此时叶老爷话里何意，一听便知，索性如实回道：“晚生前来的路上，有幸听过几耳有关贵府小姐和陈秀才的婚事。”

说是婚事不过是委婉了说法，直白点，就是两人私通。

“砰！”水花四溅，瓷杯破碎的声音。

叶老爷扔了手里的茶盏，气急败坏道：“什么婚事？是那陈秀才不要脸，想要强迫我家女儿嫁予他。”

宋子恒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顺着他给的台阶开口：“叶老爷，不必动怒，若是事出有因，可以告知子恒。”

即使面对盛怒的自己，眼前的少年仍然保持他的君子风度，淡然处之，不愧是少年老成，享有美玉之称的公子，叶老爷不禁高看了他一眼：

“这事细细说来，还要从那天小女救人来说……”

半盏茶的时间，叶老爷把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宋子恒。

“这么说，小姐这祸起流言？还是因胞弟而起？”

“子恒万万不可这么说，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要怪呀，就怨那奸佞小人，让他从中钻了空子，只是可怜了我那女儿，日后若是嫁给那么个品行有亏的人，岂不是白白耽误了一生。”

叶老爷伸手擦了擦眼睛，一副为女儿伤痛的样子。

“事情闹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宋家至少要付一半的责任，叶老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子恒的帮助，都可直说。”

话都说到这里了，叶老爷也不再藏着掖着：“子恒，你若不介意，可愿娶小女为妻。”

宋子恒呆愣了片刻，良久才出声：“若小姐不嫌，子恒愿意求娶。”

叶老爷喜上眉梢，解决了心头的一番难事，赶紧对身边丫鬟吩咐道：“快……快快！去请小姐过来。”

叶娇娇闻讯赶来，走到她爹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个万福礼。

“女儿请爹爹安！”

还不等她起身，她爹已经着急地从首位上下来，牵起她的手：

“乖女，快来，爹爹为你介绍一人？”

叶娇娇心下好奇，抬眼望过去，在看清对方面容后，忽然愣了下。

实在不是她记性好，而是对方这张脸太出彩了，见过一次，就令人难以忘记。

想起那次街头偶遇，少年还帮了她一把，出于礼数，叶娇娇主动开口：

“那日匆忙，未能答谢公子，没想今日竟能在府中相遇。”

宋子恒抬手微微施了一礼：“无妨，举手之劳，叶小姐无需挂怀。”

叶老爷站在旁边，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姿态熟悉，当下心里更是高兴，拉过女儿的手；“娇娇，你既然和宋公子认识，爹就直接告诉你了，其实今日叫你过来，想商量你和宋公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