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笑的事，钟巧自己就是治疗者，但是此时她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件事，魏初不知道怎么像的，也没有提出让钟巧帮他治疗，任由伤口暴露在雨水之下溃烂腐蚀。

魏初拨开丛生的杂草，“快到了。”

“这雨，怎么这么大呀，啧，淋身上还挺疼。”程寒雨将顾和抱在怀里，弓着被尽量替她挡雨，雨水下的急，刮去行人身上的污渍，顾和脸上干净了，但是却泛上一抹模糊在雨色中的红。

程寒雨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滚烫。

程寒雨终于知道为什么电视上那些霸总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穿一件看起来就很热的外套了，雨天替女主挡雨的快乐她体会不了。贫穷的连一件给顾和兜头的外套都没有的小程第无数次吐槽严启安这个大猪蹄子，老婆他要，苦又不肯吃，这样的人就该单身一辈子。

“再坚持着点昂，我已经可以看到房子了。”程寒雨吃力的托着顾和，额头轻轻蹭了蹭顾和的脸，“可千万别死在这啊，到时候我连坟头都不给你堆。”说着，加快脚步向住宅区跑去。

钟巧两人好不容易来到屋内，迎面就对上了屋内一只被锁在门里的丧尸，钟巧当即就像叫出来，好在魏初一脚把丧尸踹开，又随手拎了把椅子对着丧尸砸下去。这丧尸大概营养不良，魏初这一椅子下去后抽抽两下，不动了。

钟巧松下捂着嘴的手，又见魏初身体大幅度的摇晃，眼看就要撑不住了，赶紧扶他坐下，魏初不着痕迹的躲开钟巧的触碰，坐在刚刚砸丧尸的椅子上，也没管上面是不是沾到了丧尸脸上的组织成分。

钟巧手扶了个空，心里想这人真胆小，女孩子都主动了还在这里害羞，但是丧尸堆里打了个滚又淋了场雨，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洗澡了，身上的味道能飘三里地，她现在急着洗簌。

“我先去整理下身上，你休息会。”钟巧放心的走进了卧室，扯了快布擦干身上水分，换上了一身新衣服，这才重新焕发生机。

钟巧打开背包，拿出两个面包，迟疑了下，又放回去一个，将拉链拉上后重新背上才打开房门。

“魏初，你也进去收拾收拾吧。”

魏初的脸上带着点耐人寻味的笑容，他自言自语：“不用了。”

“什么？先吃饭——”钟巧掰着面包的手慢慢僵住，她感到一阵十分强烈的目光，像是饥饿的猎食者看到猎物那般的渴望，钟巧颤抖起来。

“谁在那里。”

房门忽然被打开了，来人挟着风裹着雨，突兀的站到阳光洒向之处。

钟巧心里某根弦绷紧了一下，紧接着又松弛下来。

“程寒雨？”

钟巧不满地看了程寒雨一眼，心里还在责怪她吓死个人，完全没有想到丧尸潮死伤那么多，程寒雨是怎么逃出来的。

魏初却像早有预料，连打招呼的声音都像是早有预谋。

“你来了。”

程寒雨目光在魏初身上仔细逡巡，不肯放过任何一处，半响，像是确定了什么，程寒雨的嘴角终于勾起，神情高高在上：“我来了。”

来给你送葬了。

——

钟巧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那个午后，她们刚刚脱离困境，程寒雨就强盗般闯入，明明浑身狼狈，神色却还像个女王一样，仿佛主宰着别人的生死，程寒雨眼里只有魏初，无论自己怎么询问甚至是质疑都置若罔闻。

雨后，阳光懒洋洋的洒下来，连窗户缝上露进来的几丝光线都透露出漫不经心的味道，阳光下，程寒雨和魏初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目光中有刀剑。

钟巧开始觉得不对了，在那句“我来了”之后，程寒雨提起手里的长棍，钟巧这才发现，她的那根背在身后的棍子上，有很浓重的腥气和腐烂的味道。

那是死亡的味道。

程寒雨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拖着铁棍走进来，走到魏初面前去，钟巧习惯性的拦了一下，但是马上被一棍子捅到腹部，捂着肚子蜷缩着。

而魏初目光更是没有分给钟巧半点，他鼓励地看着程寒雨，赞叹道：“这就对了，这才是你的本性，为什么要压抑它呢？”

程寒雨的回答是一棍子敲在魏初背上，直接将他从椅子上打落下来。

魏初没有反抗，事实上他早在逃出丧尸潮后已经是强弩之末，此刻保留的也只有说话的力气。

“彭-”又是一棍子下去。

魏初闷哼一声，趴在地上深深喘气，程寒雨兴奋的连眼珠子都紧缩着，好像终于确定魏初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她不顾腰上撕裂的伤口蹲下身，细细品味欣赏魏初的惨状，“哈，本来还不是杀你的时机呢，但是，你就这么躺在我面前，手无寸铁，身无余力，我真的...忍不住啊。”

她附在魏初耳边说话，像是要把自己的气息全都灌进去一样，由于巨大的兴奋和心里上的满足感，程寒雨甚至微微发抖，她静静地伏在魏初身上，听着他带有痛苦的喘息声，手指在魏初面容上留恋摩挲着，一路下滑来到嘴角，虽然苍白至极，但仍能看出成色极好，质地如玉。

程寒雨看着魏初还算完好的脸，克制着慢慢凑近，小心翼翼地给了他一个薄凉的吻。

魏初的喘息蓦然顿住，眼睛睁的老大，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半字不提刚刚那个吻，嘲笑着说道：“我们的小圣母长大了，终于拿的起武器了。”

程寒雨面色沉凝，却不加阻止，任由魏初将这段不知道是祷告还是遗言念下去。

魏初见程寒雨面色不改，忽然就发起了疯：“圣母？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你真的是吗程寒雨？你是吗？还是想要借此提醒甚至是警告自己当一个好人啊，可是，”他像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大笑起来，费力用纤长的手指点点程寒雨心脏的位置“你真的能控制住内心拿种野兽般的冲动吗？就算再厌恶，再克制，关押它的囚笼也终有一天会被打破，到时候，谁还会接受满身血腥的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