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杨欣赶到的时候，刘老太正拿着藤条抽二壮。

刘老太下了狠手，一边打一边骂：“狗日的败家娘们，竟然胆子大到敢偷我的东西了。叫那贱人给我滚出来，不然我今天就抽死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别以为躲着这事就能翻篇，没完，这事没完！”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们这一帮人都不是是好东西。杨欣这个臭婆娘靠脸蒙骗了我的儿子，这回我定要让这婆娘晓得我的厉害！”

刘老太说越不像话，远远隔着两条街，她都能听到刘老太污秽不堪的脏话，以及夹杂在脏话里二壮愈发微弱的哭喊声。

杨欣心都被揪了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恨戾与怒气，一脚踢开了拦在两个院子中间栅栏，强势地回应道：“知道你的什么厉害，有本事冲着我来，别拿孩子出气！”

刘老太抬头刚想骂回去，就被杨欣那双泛着寒气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腿都软了下来。明明还是出门前那个好拿捏的草包女人，可晚间一见到了，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光是周身的气场都惊得刘老太不敢轻敌。

刘老太不敢露怯，啐了口浓痰，骂道：“臭婆娘，你终于敢回来了！”

杨欣丝毫没有被唬住，应道：“我怎么不敢。”

杨欣根本没有把刘老太放在眼里，无视了刘老太的骂骂咧咧，向着孩子们一招手，让他们过来。

好不容易对杨欣放轻了戒备，被刘老太一顿毒打，几个小孩更是像受了惊的小兽，惶恐地缩在角落里，怎么也不肯过来。

小孩子根本不信她，不敢过来。

要知道，往常刘老太发火，杨欣不跟着踢上一脚就算好了。

杨欣皱眉，快步走过去检查小孩的身体情况。

好家伙，刘老太是真的心狠，鞭鞭见血，几个小孩身上都有鞭伤，最严重的还是二壮，二壮本就受了烫伤，跑不动，被刘老太抓扒了衣服摁在木凳子抽打，整个后背更是血肉模糊，皮开肉绽。小小一团缩着，因为疼痛，整张脸遍布泪痕。

杨欣还准备好好给二壮养伤，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折腾得没个人样了。杨欣实在是忍不了，红了眼睛，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保证道：“等着，妈这就去给你们讨回公道。”

杨欣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刘老太，捡起搭在门框上的锄头，猛地朝刘老太挥了过去。刘老太尖叫着往后逃跑，再晚一步，这锄头怕是要对着她的面门落下，她这条老命怕是不保。

刘老太这才知道杨欣是铁了心要跟自己对着干，她本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便惨白着张脸，疯了似的嚎叫起来：“杀人啦杀人了，儿媳妇要杀我这个老婆婆了！”

杨欣置若罔闻，笑得刘老太心惊肉跳。

杨欣提着锄头，逼得刘老太退无可退，险些背过气去。

杨欣挥起了锄头，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她跟刘老太不一样，下不了手。刘老太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又开始撒泼打滚。

“没有天理啊，没有王法啊！”

“乡亲们啊，给我这个老太婆做主啊！”

杨欣不吃这套，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不是要天理王法吗，那行，咱报警找公安，看看警察同志是站在你这虐待儿童的恶婆婆这边，还是站在我这个护子心切的儿媳妇儿这边！”

刘老太怎么肯认，跳起来就开始搅混水：“什么叫我虐待儿童，你个当妈的照顾不好孩子，你还怪我！我要是虐待儿童，我能给你单独开小灶，能让你整天正事不干在家待着吗！”

“哪有给你单独开灶的，你别不知好歹。”刘老太颠倒黑白的本领一绝，骂完便开始捂着心口卖惨：“可怜我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人家，板材本都被这杀千刀的臭婆娘给偷走了！”

杨欣冷眼旁观着刘老太拙劣又可笑的表演。

她不慌，她留着一手呢。等着刘老太哭完了，这才将意外发现的汇款单拿了出来，给邻居们过目，然后一五一十地诉说这些年来刘老太的恶劣行径：“今儿个街坊邻居都在，我就把话挑明了说。我婆婆每个月收了我丈夫五十块钱不说，连我丈夫寄来的五十块生活费都贪去了四十五块！五块，一个月我手头只有五块，我一个女人家，哪有能力拉扯那么大的家，可怜我这四个半大的孩子，天天吃糠咽菜，我家二壮更是被这狠毒的奶奶打得遍体鳞伤，现在都说不出话来了，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杨欣懂得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哭咽着说了出来。她的一席话很快就动摇了在场所有人，再加上那张汇款单无疑是最有力的证据，直接戳穿了刘老太的谎言，打得刘老太的脸啪啪地疼。

谁也没有想到刘老太能心狠到这种地步，平日里打骂孩子也就罢了，居然克扣起钱来，一扣就是那么大笔。一个月只给五块钱，就算再省吃俭用，也不够，这是要把孩子往死里整啊。在场的不乏当了母亲的，知道婆媳关系难解，纷纷同情起杨欣来，看不过去的人都开始劝刘老太不要太过分。

刘老太不听，还是死鸭子嘴硬，硬着头皮胡搅蛮缠：“我儿子寄过来的钱，我用怎么了！”

杨欣冷笑道：“既然这样，那就报警吧。”

刘老太固执地说：“报警就报警，你个臭婆娘偷我的钱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警察来了，肯定抓你去蹲大狱，去劳动改造！”

杨欣才不怕，冷哼一声，问她：“钱是哪儿来的？”

刘老太理直气壮：“我儿子给的！”

杨欣拍手叫好：“对，就是你儿子给的。我是你儿子是名正言顺娶回来的老婆，你儿子的钱就是我的钱，你儿子没跟我商量，擅用夫妻共同财产，明天我就去告你儿子！”

刘老太彻底懵了，杨欣这个贱女人怎么敢告她儿子呢！

那可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