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面来

差不多都是国际班的单子，假期刚刚结束，很多实践报告和论文要交。有时候觉得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挺辛苦的，天天受这些五花八门的作业折磨，还不如踏踏实实坐在课桌前埋头啃书，参加高考。

林默拿出牛津词典，盗版的书不结实，有些地方已经散了，他仔细小心的翻着，流畅熟练的写着各种句式。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已经淘汰掉的诺基亚。他从二手市场上买的，便宜又结实，用了两年都没坏。

“喂，你好？”

“是林默吗？我是任子阳。”

眼前浮现出那个混血男生的模样，林默嘴角带了笑意，道：“嗯，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店，想请你帮个忙，我有个英语梗概没有写，但周一上午就要交了.......”

林默看了一眼手中的工作，白天实在是空不出时间了，他刚想问问任子阳晚上有空吗，只听见电话那边说：“你喝什么，我去买。”

是季曜的声音。

“卡布奇诺，加奶加糖，再要一块抹茶巧克力蛋糕。”

林默顿了顿，问他：“季曜也在吗？”

任子阳的语气瞬间变得委屈，可怜巴巴的说：“是啊，他守着我写论文，我实在是憋不出来了，才想让你过来。”

“我有时间，半个小时后见。”

林默挂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衣橱前，把为数不多的衣服都扔在了床上，选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和浅蓝色亚麻九分裤，走之前还拿出万年不用的润唇膏涂了两下。

咖啡店的冷气开的很足，林默不禁打了个寒颤。刚上二楼，就看见任子阳朝他招手，黄色的头发十分招眼。

而比他更引人注目的，是坐在旁边的季曜。季曜穿着黑色的T恤衫，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正拿笔在上面写着什么，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优雅，周围嘈杂的人声好似背景板，格格不入。

他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林默，林默朝他招了招手，季曜没什么表情。

林默记得季曜是六年级近视的，遗传了父母，视力不是很好，所幸保护眼睛得当，度数不是太深。

“林默，坐这边！”任子阳给他拉开椅子，递给他点单，“你看看要喝什么。”

“柠檬百香果吧，我自己去买就好。”

“怎么能麻烦你呢，你在这等着，我去点。”任子阳按着林默的肩膀，自己去了一楼。

只剩下他和季曜两个人了，气氛有些尴尬。

季曜摘下眼镜放在一边，揉了揉眉心，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抿了一口，似乎并不打算和林默说话。

林默有些紧张的抠着手指，手心全是汗。

虽说他认识季曜十年了，看得最多的是照片，或者最多远远的看一眼，像现在这般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

林默有些想笑，他就像青春校园剧中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为了搭讪暗恋的女孩而绞尽脑汁。

“那个......”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季曜突然开口了，好看的眼睛看着他，十分冷淡。

没等林默说话，季曜继续道：“如果任子阳是你的目标，那我劝你还是尽早找别人，我不希望最后闹得很难堪，也不想让他难过。”

林默噎住了，他眨了眨眼睛，立马意会了季曜的意思。心头忍不住泛起酸涩，原来他是这样看自己的。

也是，他这样的身份，热情过头了，难免会让人产生不适，尤其是季曜这样心思缜密的人。

任子阳正端着饮料过来，林默看了一眼他，把视线转向季曜，眼神清澈又带了些狡黠。

“我想你误会了，任子阳确实很善良单纯，忍不住让人亲近，但如果我说......”

季曜微微皱眉，问：“什么？”

林默身体前倾，左手托着下巴，盯着他说：“如果我说，我的目标是你呢？”

季曜看着那张突然靠近的小脸，愣了一下，脸上染了点愠色。这林默还真是胆大，这叫什么，公然勾引吗？

他又想起昨晚林默上了豪车的情景，季曜的脸色有些阴沉。

林默说完那话就后悔了，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以他现在和季曜的关系，他简直变态的像个痴汉。

“你们偷偷背着我说什么呢！”任子阳打破了这尴尬紧张的气氛，他指了指季曜，说：“小默可是我请来的老师，你不许欺负他啊。”

林默无辜的喝了口饮料，翻着任子阳给他的资料。

季曜不再说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林默一眼，随后戴上眼镜继续看平板了。

一下午时间过得很快，任子阳是个很活泼的人，林默也不内向，两个人一直说说笑笑，季曜一言不发，反倒像个局外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边商铺五颜六色的灯相继亮了起来。

任子阳接到电话，说晚上有个家庭聚会，司机已经在接他的路上了。

“小默，你家住在哪里啊？”

“希尔花园。”

任子阳拿出手机在地图上查了查，说：“离这还挺远的，你怎么回去啊，这个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我打出租就好。”

“这怎么行，你一个人多不安全啊。”任子阳想了一下，拽了拽季曜，说：“你不是开车过来的吗，你把小默送回去吧。”

林默有些惊讶，连忙拒绝：“不、不用了，其实我自己回去就好。”

季曜本也是想拒绝的，但看到他这幅受了惊的兔子模样，反而觉得有趣。不想让他送的原因，应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不行，我不放心啦，季曜你能送送林默吗？”

季曜越过任子阳，看向林默，点了点头。

于是林默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跟着季曜，到了停车场。眼前的越野车底盘很高，林默打开后车门，上去都有点儿费劲。

他刚坐好，就听见季曜说：“我是你的司机吗？前面来。”

林默一愣，没忍住笑出了声，坐到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