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尴尬

人们都在有意无意的瞟几眼尤莉亚的美色，但没有人敢直接坐在尤莉亚对面。但冒失的凯恩偏偏这样做了，所以惹来一大堆闲言碎语。

凯恩已经点了餐，又没其他什么位置，只能默默的缩回去。凳子上像是长了刺儿一般，凯恩只坐了一个小角，侧着身，双腿并拢，规规矩矩的，双手在裤子上反复摩擦。

两人沉默着，不说一句话，空气中都能拧出些尴尬来。

尤莉亚偏着头，一直看着窗外。但窗外的街上，其实什么新鲜的风景都没有。

凯恩终于是憋不住了，先开了口：“嗨......尤莉亚，好......好巧啊，你也在等餐？”

凯恩抓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脸却不正面对着尤莉亚，只用余光交流。不捅破那层隔膜还好，这一开口吧，反而是更加尴尬了，凯恩心里发毛。而尤莉亚却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尽管什么看头都没有。

要不再问一个问题试试？

“哈......哈哈哈......”凯恩掩饰的笑了笑，来作为开场白，“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尤莉亚：......

被这样一提，尤莉亚再也不能用躲开视线来逃避凯恩这个奇怪的男人，僵硬的转过头来。那灰暗阴霾的脸上，渗透出浓浓的杀气，仿佛编织成一把斩首的利剑，架在凯恩的脖子上。凯恩背后一凉，立马装作肚子疼，让服务生带自己去了厕所。

哗啦哗啦的水从水管中喷流，凯恩捧了一些，洗了洗脸，降一降快要热得烧掉的脑子。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凯恩一遍又一遍的碎碎念着，觉得还是打住自己的嘴比较好，待会儿菜来了，赶紧吃掉就溜。嗯，就这么干，这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凯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终于是走出厕所这个缓兵之计的地方。一步又一步，像是上了发条的器械一般，动作僵硬，衔接不畅，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座位。

其他的客人，像是看了一场哑剧表演一般，用手遮着嘴巴偷笑。

一个专业的演员怎么能够因为观众的笑话而放弃自己的表演呢？凯恩依旧是刚才那幅样子，虽然生硬搞笑，但至少可以让自己度过眼前这个难关。

尤莉亚不再看向窗外，凯恩的每一个动作小表情，尤莉亚都是最直接的观看者，或者说是受害者。

真不知道尤莉亚是如何做到保持那高冷优雅的形象而不笑场的？

“柠香煎三文鱼来勒！”终于，这场尴尬，被服务生的一声叫喊打破。

原计划行事！

凯恩不请自来，还未等服务生把鱼放上餐桌，就自己截胡端过来，省去麻烦的刀叉，像是一头野兽一般，直接粗鲁的撕咬。

这是何等的吃相？

顾客们一个个吃惊的看着凯恩，这个人脑子可能有点问题，大家心想。但不同于顾客，尤莉亚和服务生两人，除了吃惊，还有疑惑和愤怒。

“啊......先生，这份是尤莉亚小姐的！”服务生唯唯诺诺的吐出这几个字，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凯恩突然愣住，硬生生的石化在原地，宇宙无敌超级尴尬，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没办法，总得做点儿什么来补救一下。凯恩把未吃完的鱼重新摆了一下盘，然后，然后慢慢的递在了尤莉亚的面前！

“还......还给你！”凯恩舔了舔嘴巴，残留的味道依旧可以让人垂涎三尺，“我觉得我还是等我自己那份比较好！”

尤莉亚再也忍不住了，彻底爆发！前面的不知趣也就算了，但凯恩动了尤莉亚的最爱，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这是亵渎，是活生生的亵渎！

餐厅之内，所有与水有关的东西，渐渐在尤莉亚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之中凝固。人们像是从夏季瞬间跨越到了冬季一般，嘴里吐出来的气息渐渐清晰。明亮干净的玻璃窗上，慢慢的蒙上一层水汽，甚至是绽放出一朵美丽的冰花来。

尤莉亚安静的时候是冷的，是美的，但也得分场合。

崩！

一个玻璃杯子承受不住了，突然炸裂，似乎给了看戏的顾客们一个危险的信号：快逃！这里，马上就要变成硝烟弥漫的战场！

慌乱之中，顾客们推推挤挤，又碰倒些杯子、刀叉和椅子什么的，噼哩叭啦，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奏响了尤莉亚的战歌。

服务生有点无奈，但又不得不急切的追出门去，大吼一声：“喂——还没给钱呐！”

没有任何新鲜的大街上，突然多了些四散而逃的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各个路口转角。

一阵风，无情的甩在服务生的脸上。

水弹不断地汇聚，而尤莉亚的眼中，则闪耀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众所周知，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需要时间来吟唱。吟唱时间的长短，除了跟魔法种类有关，还与凝聚出的威力有关。既然需要时间吟唱，那就需要与对手保持适当的距离，来制造合适的发动时机。

但由于两人的距离很近，尤莉亚并没有花上很多时间来凝聚魔法。为了防止凯恩逃跑或是先发制人，很快，水弹就飞向了凯恩。

“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

情急之下，凯恩不得不顺手掏出了圣剑，高高举过头顶，看不把这个球劈成两半。包裹在圣剑外的废旧布，一层接一层的散落，凯恩的脸，在其中时隐时现。

圣剑，渐渐展露耀眼的光芒，甚至是掩盖过了水弹。

透过指缝，半眯着眼的尤莉亚突然身躯一颤，冰冷的脸上竟然长出了些惊讶。

嗬！

凯恩重剑劈下，圣剑很轻松的砍进水弹内部，但随着圣剑继续往下边劈，那水弹又开始自个儿愈合了！

“咔”的一声，圣剑倒是把桌子给劈开了，而水弹又恢复了起初的模样，向凯恩飞来。

剑怎么可以斩断魔法呢？

水弹终究是撞在了凯恩的胸口，一阵冲击感瞬间传来，麻麻酥酥中带着撕裂的疼痛感，让凯恩连连后退，摔倒在地。

想劝架但无计可施的服务生，也赶紧溜到进后厨，一排脑袋躲在这里观望。

凯恩捂着胸口，脸上表情痛苦，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尤莉亚则趁机捡起了被击飞的圣剑。

“喂，那是我的！”

凯恩慌了，这圣剑对自己的重要程度已经不言而喻，再加上费力不讨好的才得到，怎么能够拱手让人？

“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尤莉亚充满不屑的说道，这也是中午这么久了跟凯恩说的第一句话，“我现在要以希尔家族的名义，收回圣剑的所有权！”

说罢，尤莉亚就带着圣剑决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