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平的交易（下）

“吉姆爷爷！”

“吉姆爷爷！”

伊凡和培根规规矩矩的向吉姆问了声好。

在房间坐着思考行动计划的凯恩，一怔，慢慢的往小窗看去，一张熟悉的脸长在窗外，圆框的老花镜里边，透出来一闪而过的血红色眼瞳。

“你是谁？”

吉姆并没有着急回答，先支走了伊凡和培根。这两人自然是信得过吉姆，毕竟也算学院的管理阶层。

“我是谁？那么，你又是谁？”

“你不是吉姆·约翰！”

“重要吗？就像你不是凯恩·格林一样！”

两人的话针锋相对，死死的盯着对方，沉默了片刻。

“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合作而已！”

“如果我拒绝呢？”

“如果你拒绝的话，你马上就会暴露，然后被困在刑台上活活烧死！”

“那我也一定会把你拉下水！”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吉姆·约翰？空话？”

“那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我！”

“别以为你用了什么了不起的脱身法。”吉姆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表情立马凝固，“你可以试着把你的手放在胸口感受一下！”

凯恩有些狐疑，不知道吉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狗皮膏药，但还是照做了，慢慢的将手贴在了胸口，那道长疤的疼痛立马就能感受到。

“对，就是这样！好好的感受一下！”吉姆眉飞色舞，疯狂的暗示凯恩，嘴角渐渐咧出了一个阴诡的笑容。

凯恩身体一颤，愣住，瞳孔收缩，像是被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给吓住了！

竟然......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凯恩来回变换手掌按住的地方，压得长疤都裂开了，但依旧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

我，没有心脏？！

“哈哈哈哈哈......”吉姆像小人得志一般笑了起来，“对，就是这种表情。再惊讶些！再恐惧些！”

难怪这具身体如此的虚弱。可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没有心脏呢？

时光倒退，凯恩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种种。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凯恩·格林的心脏，大概为发动禁忌召唤的仪式作了献祭！

这就难办了。只要吉姆一揭穿，自己即便是有着“黑的说成白的”的辩解本领，也无济于事。

凯恩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又有何妨？昨天晚上凯恩都还是这样的想法，哪怕多活一秒钟都是赚到。但现在，凯恩想要活下去，因为凯恩有了必须要做的事情。

凯恩直接一拳打在墙壁上，愤怒但又无可奈何的说道：“你想跟我谈什么合作？”

“聪明！我可以不揭穿你的身份，相应的，你不能找我的麻烦。如果你答应的话，我还可以送给你一份礼物！”吉姆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身后掏出了一个黑色的，血淋淋的东西。

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即便你答应，也依旧难以掩藏你的身份，但我可以帮助你。只要你吃下这颗心脏，瞒天过海自然不在话下。你接下来要做的，是想想如何交代你会克罗赛剑技这事儿。”

扑通扑通的心脏，在凯恩的眼里不断地跳动，一时间难以定夺。

“你为什么要帮我？”凯恩有些疑惑，这样的合作明显是凯恩占了便宜。

“我说过，你不能找我的麻烦！”吉姆一个冷笑，问这样的问题明显就是事与愿违，“凯恩·格林，你没有选择！你要知道，就算你打算跟我鱼死网破，首先出事儿的那个人，绝对是没有心脏的你！然后，谁有会相信一个召唤者的污蔑呢？”

吉姆给出了最后一剂强心剂，把心脏从小窗扔了进来。然后舔了舔留在手上的血渍，享受的，胜利的，大笑着离去。

一束聚光灯打在跪倒在地上的凯恩身上，一束聚光灯打在跳动的心脏上边，这是凯恩最挣扎的内心独白。

怎么选择才好？

凯恩慢慢的拾起了那颗心脏，捧在掌心。那颗心脏像是有独立的生命一般，开始剧烈的跳动，滚烫的感觉在凯恩的手掌中翻涌。一瞬间，只是及其短暂的一瞬间，凯恩竟对这颗心脏闪过一丝亲切感。

这个时候，思考已经变得不起作用，整个人都无法冷静下来。

心一横，闭上眼睛，凯恩直接将整个心脏按入嘴中。那心脏，活了，像鱼一般，不顾凯恩的呕吐感直接顺着喉咙向下游。

片刻之后，凯恩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与眩晕，身体上下所有的血管，像是快要炸裂的一般，冒出皮肤，清晰可见。那心脏跳动的速度，比普通的心脏快了三倍不止！

凯恩的难受与痛苦，全都写在狰狞的脸上，流淌成河。

但至始至终，凯恩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伊凡和培根两人在吉姆离开后，重新回到了监禁室的门前。向里边张望时，只是看见凯恩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停的颤抖着......

日上三竿，渐渐烘烤着恩斯曼尔学院。

杰弗里的车队，抄了近道，赶回了学院。

午后，人都差不多已经齐全了，对于凯恩·格林的审判也就开始了。

学院里少有这么热闹的事情，许多学生都跑来凑热闹，把审判之处的公会堂围得水泄不通。

“杰弗里团长，你可算回来了！”

“这次，还请你公私分明，惩治这个卑鄙的小偷！”

......

罗布迎接着前往审判席就座的杰弗里，一个劲儿的谗言，还有一群附和他的人，没有哪一句是在帮凯恩求情。

杰弗里脸上笑嘻嘻的，没有任何表态，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杰弗里团长这是肯定我们还是否定我们啊？”

“大概是肯定吧，团长都笑了！”

恩斯曼尔学院的总院长、魔法营的营长以及王国骑士团的剑士穆尔等也都来了，在长弧形的审判席上等着开审。其背后，立着一座高大庄严的神像。

“吉姆爷爷，你也来了，你慢点儿！”

“看呐，是尤莉亚小姐，尤莉亚小姐也来了！”

“尤莉亚小姐，我这边视野好一些，你来我这儿吧！”

......

人群吵吵嚷嚷，连公会堂的角落里，都依靠着人，一个手上缠着纱布的人。

逢年过节的街市，似乎都没有现在热闹。

平日里没什么交流的人，突然间好像有了共同话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可热闹是他们的，凯恩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位，接下来，就该迎接主角儿的登场。

圣剑偷盗者兼克罗赛剑技持有者——凯恩·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