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国运不强
书名:今天嫁到国师大人了吗作者名:空水行舟本章字数:4004更新时间:2021-12-27 16:41:01
夜深人静,行宫见月。
简单的看规制,是中原的风格,想来这里是曾是汉庭。常青藤挂满整个宫墙,破败荒凉的感觉太过浓厚,实在不是可以久住之地。
霉味充斥在鼻梁四周,走在宫与宫之间,周身萦绕着寒凉,令人乏味,酸牙。
好在主殿收饬得尚可以,住人不打紧。
赵亭池扎营在巨石四周,和胡人亲使交涉,只有几位官军护送空空入行宫。
随行的婢女有几十之数,不妥当的地方,她们作更细致的收拾。好在空空的嫁妆足够壕奢,不必担心其余的问题。
炉子烧起来,屋子很快便暖和起来。
“主子,休息吧。”小环轻轻拢了轻纱,大圆床放在雕梁画栋的正宫里,格外突兀。
“好。”空空头疼的紧,很快便脱下外裳,睡着了。
她向入睡很快,今日却浅浅睡去,恍惚中还听得到歌声,宛转悠扬。
“小环……”空空皱着眉头醒来,双手扶着脑袋,头胀的很。
小环听到声音,进来听吩咐,空空又挥了挥手,“端杯水来,渴的很。”
小环无不称是,等了半刻钟,水杯从轻纱递进来。
空空伸手去拿,却看到好大的一双手,另一只扶着她起来。
“你……”空空并不惧怕,端了水一饮而尽。
“你是谁?”空空接过水杯的时候,双手迅速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她去点灯,只有小环一个人躺在地上。
炭火快要燃尽,她披着衣服去找炭,门边的守卫昏昏欲睡。
“主子。”他们瞧见空空轻衣薄衫,绝不敢抬头。
其中一个类似副长的,派了两个人去找,空空叹了口气,回过身,小环已经醒来。
“怎么样?”她关切的望着小环,小环茫然的抬头,“我,我好像……”
小环后知后觉的惊叫起来,抱紧空空,引来了护卫。
副长迷茫的拔出刀,“公主,有什么事儿?”
“没有,下去吧。”空空皱眉,心想着,倘若此人来者不善,应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以不变应万变即可。只是,今夜应该不好睡了。
第二日的晨曦照进高窗,空空十分憔悴的坐在梳妆台前。
小环也没睡好,不住地打着哈欠。
“要不要紧?”空空摸了摸小环冰冷的手掌,递给她一只汤婆子。
“主子,您才是没休息好,奴婢真的心疼。”
小环眼神真诚,她心里暖暖的。越发不想让小环陪着自己进宫。
“对了,最近几天可有看见赵亭阳?”
外面有催促的使者,空空仍旧不慌不忙。
“他回京了。”赵亭池一声招呼也不曾打,推门就进来。
空空复杂的看着他,“果真如此?”
“公主不相信下官所言?”
空空撇过头,不言语。
赵亭池让小环先下去,他有话和空空单独说,小环不放心,犹疑着。
“下去吧。”空空让她先下去,自己则是望着赵亭池,脸上是已经施好的胭脂。
“国师,有什么要和本公主说的吗?”
赵亭池摇了摇头,抬头,眼神里都是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没什么,本国师祝公主诸事顺遂。”赵亭池说的很勉强,好像话中有话,或是话没说完。
“现下只有国师和本公主,有什么大可直说,以后说不定再也不必,见了。”
空空心里怅然若失的感觉来的莫名奇妙,只好好的看了他的脸一眼。
他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我……”
“你先说。”空空并未开口,他却始终说不出口。
“国师这么犹犹豫豫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亭池摆了摆手,从手腕解下一串佛珠。
“你拿着吧。”他说完,扭头就走。
空空望着珠子,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熟,却始终想不到是在哪里瞧见过。
珠子松紧有度,她戴也合适。
这一切都被门外的落宁看的清清楚楚,她咬着唇,什么都没说。
她转身要离开,小环正巧刚刚路过,不明所以的看着鬼祟的落宁,“你跑什么?”
小环多日没看到落宁,正有天大的火气,这回看到,正要好好数落一番,不好好侍候主子,不知道去哪里游荡。
“你!”小环正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完,落宁自顾自的抹着泪离开了。
空空正好出来,小环从偏门绕过去,随着迎亲的队伍,正式要入宫。
“小环,扶好公主。”一位与胡人通亲的中原女子作为此次迎空空入宫的教养嬷嬷。
“是。”小环扬起头颅,空空心中叹着气。
“公主,挺背。”嬷嬷声音倒是小,一字一句倒是清清楚楚说的明白。
进了宫,有些东西才开始分明了。
胡宫的规矩甚至比中原的规矩多,一切都要合乎规矩,合乎情理,不许行差踏错一步。
空空仅仅行了两个宫,背后便湿透了。
随时有包衣候着,湿了就换,随意一间宫殿便可以。这一天,她的面子是很大的。
据说,越是换衣裳多的新妇,越是理教森严,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即便公主,也是这样的规矩。
消息传回太后那里,空空的声名极佳,大帝也是一番嘉许,为空空和他十二王公的婚典加了筹码,十二王公面子有光,空空的生活自然舒心。
“王妃,沐浴了。”服侍的奴婢换了一批,各个都面生。
空空抓了抓小环,仍旧要她服侍。
小环唯恐守宫砂的事情暴露,也要帮忙。手忙脚乱中,水打翻了几桶,丫鬟们倒了一地。
只见凤鸾宫一片热闹之后,新王妃光着脚丫子满宫殿乱跑,属实惹了笑话。
“王妃,衣服,奴婢帮您穿吧。”
小环也被淋湿,去换衣服。这个空隙,便有一个厉害的婆子,硬要给她穿衣服。
“不,我自己来吧。”
由不得空空拒绝,婆子捏过他的胳膊,这就看到了白净的,毫无瑕疵的胳膊。
婆子显然愣住了,看了好多次,才给空空穿好衣服,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
“主子!”
“没事。”空空眼神示意,让她安静。等到重新穿戴好衣服,已经黑了天,只需等待。
……
“青衣,查清楚了?”赵亭池看着宫中热闹的场景,脸上飞着红,眼神却是清明的。
“主子,查清楚了。”青衣递上一份手抄。
赵亭池看过,冷冷一笑。
“让明月去准备。”
“愣什么,去啊!”赵亭池不满意青衣掺杂着自己的情感,青衣点点头,去了。
赵亭池将纸撕碎,一片片扔进湖里,看着它们消失,才转身回去。
就要进去时,有个人撞了他一下,他不过多看两眼,追着过去,人却不见了。
曲径通幽,他竟绕来绕去绕到凤鸾宫。
“太荒唐。”他阻止自己,回身往曲水流觞而去。
酒喝的太多,他竟有些头昏。
“京城里的皇帝可还好?”大帝说着胡语问赵亭池,他顿了顿,讲了句一切都好。
“好就好。”大帝摸了摸胡须,之后便继续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
到最后,他明白这个笑面狐大帝是怎么个意思。
原来是他有位公主,娇宠太过,至于二十的年纪还嫁不出去,这是瞧上他,想要让他亲上加亲,再来一段姻缘。
他巧言婉拒,大帝还是面色不佳,想来心里有个疙瘩。
他笑而不语,借解手的理由,提前回了驿站。
“主子。公主已经交给了他们,这约和书。”青衣全是杞人忧天,他挥了挥手,“不用怕,我有主意。”
“你先瞧瞧,有没有李缙羡的来信。”
打发青衣离开,他摸着空荡荡的手腕,有些了然若失。
“主子,来信了。”青衣拍掉身上的雪花,给主子研磨。
“不必着急,改天有空再回。”
青衣点头,就出门候着去了。
……
“打听的怎么样。”吴刚坐在案边,俯首想着如何进宫看皇帝。
皇帝的龙气实在微弱,他并不相信他还能有几天日子。
哪能想到,不仅活着,脸色也变得不一样了。
戈哈什点点头,“消息是从一位古稀年纪的太太那儿听来的,太太也是听祖上老人说的。”
“不要卖关子,快讲。”吴刚手里握着奏折,戈哈什急忙添了一杯茶。
“听说,这传说中的剪刀剪掉了广寒宫嫦娥仙子和后羿的红线……其余的,与那个疯子说的没多大出入。”
戈哈什小心翼翼的看着吴刚,只见吴刚愣着神,好像没听进去。
“主子?”
“下去吧。”
戈哈什点了点头,连忙出去了。
“红绳……剪断?”吴刚心里坠的疼。
想着嫦娥的脸,想着她怀着身孕,他的心肝脾肺更疼了。
“是,剪断了。”戈哈什的话扔在耳畔回想着,他的漫想被打断了。
“主子,陛下召见!”
“就来了。”他起来,加了一件袄子斗篷,匆匆抬轿,就往皇宫去了。
“主子,有信。”戈哈什从轿帘递进一封信,他暂时不想看,转念一想,这么紧急,想必是件要紧事。
展开信去看,原来是赵亭阳的信,一切都平安。
吴刚扯嘴一笑,“将来回去,一定好好嘲笑一番霉神,烂桃花太多。”
再想到那传闻,他的笑意又减了几分。他从升仙之后,一直勤勤恳恳,最为吃苦耐劳,可结果便是被谴下凡间,遭生老病死之苦楚。
说到下凡,又好在是顺便的事,他的脸色就好多了。
“皇子,到了。”戈哈什叫人当马凳,吴刚踩着下去。
宫里红墙冷瓦,他仰着头看露角的皇帝寝殿,死气沉沉,隐约有星星点点的灯。
“八皇子,这儿。”总管领着他走,原来是去议政殿,吴刚点了点头。
哪成想,走着走着就过了。
“公公可是走过了?”吴刚指着议政殿,一脸茫然。
公公微微一笑。
吴刚想,这再往过走,便是后宫了,他们成年的皇子是不能够去的,太僭越了。
“这边请。”公公前面走着,打灯的低着头打灯,他停在红门前,顿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公公倒是平常心,低着头,只牟着劲儿走,像渊极仙人的老牛。
路程已近一半,他想着是哪位娘娘的宫殿。
他抬头,最近的宫殿前,妖气冲天!
他大惊失色,可这些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顺承的皇位继承人,恐怕是二皇子,也就是太子。
带刀侍卫掀开帘子,他打眼一瞧,太子果然在,还一脸尴尬的坐着,身边围绕着一堆半裸的美女。
他再看到皇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过礼,他落座太子下首,刚坐下,便有美人坐怀,吹气如兰。
别个看不清楚,他却看得清楚。这些个美人都是没皮没肉的白骨夫人,一群妖怪。
他眉头一皱,瞪过去,美女害怕的退却。
太子主要是自个儿愿意,不然他也不会被如此纠缠。
他喝着酒,想不到皇帝究竟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夜里召见。
“缙羡,来瞧瞧。”只看总管拍了拍手,几个壮汉抬着一个轿子,想来里面是有人。
他放下酒杯,想着是什么风流人物,可以让皇帝笙歌夜夜,祝贺如此。
太子和吴刚对视了一眼,都认真瞧着——人一出来,穿着一身的官服,看到脸,竟然是丞相。
太子惊的合不拢嘴,吴刚也一时语塞。
这哪是丞相,分明就是一个妖怪!吴刚闭着眼叹了口气。
他一睁眼,一个女人靠了过来,是个人类的女子,他腾的红了脸。
“放肆!”吴刚推开女子,女子坐在地上,叫娴妃叫走了。
“八皇子莫气,本来是我的姊妹,只因不懂宫里的规矩,冒犯了,恕罪。”
“娴妃娘娘,赔罪讲不到。”吴刚自罚三杯,酒很上脸,红成一片。
视线又回到丞相的身上,太子酒吃昏了,竟然抱着丞相哭了起来。
皇帝倒是乐见其成,满意的笑着。
“缙羡,朕的肱骨之臣,如今好端端的站在这里……真乃朕之大幸!”皇帝又说了一些感慨的话,又重新回皇位上,搂着娴妃,吃喝玩乐。
吴刚眯着眼睛,心里觉得此朝不亡,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