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吴刚渡劫
书名:今天嫁到国师大人了吗作者名:空水行舟本章字数:4004更新时间:2021-12-27 16:41:01
天庭中最美的风景,是在一重天上。
与章相仪相熟之后,空空才知道,如若在四重天的狐狸洞见不到他,便去一重天,他必定在。
修炼成仙的女仙不多,也就万数而已。有被贬的仙子也在这一重天。众多仙子没有仙职,由一位神厨掌管着。
一个厨子,何以有这么大的本领?
神仙少有厨子,成仙之后不吃也饿不死,故而口腹之欲成了末流。
自从这位八千岁的神仙升上来以后,云朵都能做出美味,十分神奇。
空空因为爱吃,也和她认识较早,成了不错的朋友。某天,空空琢磨着如何蹭吃,竟然碰到了吴刚。
吴刚不伐桂,这消息直接在天庭炸开了。有刚升上来的女仙,听说吴刚成亲之后,对象还是嫦娥的时候,失落的跑去哭泣,一下子不小心崴了脚,重回凡尘了。
“唉。”空空看着神厨和吴刚不知交易了什么东西,总之很神秘的样子。空空追在吴刚身后,他正要回月宫。
月宫冷清,其实没什么热闹的。空空瞧着吴刚提着大包小包,难不成都是给嫦娥的?这也太夸张了。
空空看到玉兔幻化成人型,帮着吴刚拿了东西,吴刚则是回归本职,继续罚桂。
玉兔捣药一绝,有时渊极仙人也要托嫦娥,请玉兔的亲手捣药。
空空偷了包衣,纸上空空荡荡,一点渣子都没留下。
“霉神?”玉兔瞧见鬼鬼祟祟的人影出没,心下一紧。忙多看两眼,确认是空空后,嫌恶的躲开。
“你赶快离开,你若是再不离开,我便请嫦娥仙子在玉帝面前参你一本,告你擅离职守!”
空空讨了没趣,便回到一重天,途中又碰到了章相仪。
章相仪曾说,他心仪的姑娘总是不理会他,一定是因为他头上霉运缭绕。于是章相仪隔个半年光景,便会去增福神那里讨福运。
章相仪去的时间是上元节和中元节两节,没什么人去找增福神,安排不满,划算!
“你来干嘛?”两个人互相翻了个白眼,离得远远的。
章相仪混在女仙中,空空趁机和神厨说两句。
“真是这样?”空空讶异,原来是嫦娥孕了,赐子娘娘何时顾及了这位仙子呢?说不清是喜事还是哀事。
听说吴刚就要下凡了,此次一劫关乎他是否能继续待在天庭。
“真是好消息啊!”空空感叹,同时才知道神厨开的是一味增进食欲的药膳。
章相仪早起,衣衫半敞便溜达到了一重天,例行公事似的。他若有似无的看向这边,空空也当作看不见。
空空不想理他,只将神厨给的吃食包圆,捏了个诀回了洞中。
章相仪紧随其后,搞不懂空空为什么要突然远离他。
“别进来,除非有好酒。”空空把吃食铺开,将章相仪阻隔在外。
章相仪的朋友中,少有听说还有酒仙的。那位才升了没几天的酒仙李百,总爱宿醉,平常人找不到他。她不相信,他和李百相熟。
章相仪像是想起了什么,从空空的洞前开始刨地。
“你干什么?”空空心疼的看着自己种的桃花树,这可是自己求姻缘的树啊,怎么能……
“我埋了一坛酒,早前从李百那儿抢来的。”章相仪对上空空的质疑眼神,坦坦荡荡。
“几百年了,你安寝,我便忘了。”章相仪把手掌放在空空的亲手埋得树根旁,一坛酒像是春笋冒头,一下子就出来了。
“真的?”
“珍珠都没这么真。”章相仪三指发誓,空空挥了挥手,放他进来。
两个人酩酊大醉,事情又绕回肚兜的上了。
空空一巴掌把章相仪打嵌在洞壁上。
章相仪无辜的扭了扭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女仙的胴体。凡间的女子,各是百态,他修仙时便已看的很多了。
他从未见过如空空一般的背,许是空空身份不一般,不然背上怎会有那么一大片的鳞片,无光尚且耀眼。
“不讲道理。”章相仪爬起来,坐在角落,端着坛子饮酒。
第二日,空空睡醒,身上仍是那身红衣,梦里的前尘往事全部都忘了。
空空想,也许不是很重要的事吧。
“公主,什么时候出发。”小环站在门外,早就侯着了。
空空摸了摸饥饿的肚子。
“小环,备饭。”
空空走去河边,洗过脸。回来以后,小环三人都围在火堆旁。
“公主,臣等只有野兔、狐狸什么的,您凑合一下吧。”
赵亭池站起身,眼神近乎冰冷。他的手腕却绑了一条女子的手绢,看到空空望着手绢,默默背在身后。
“野兔。”空空已经麻木了。她顿了顿,“还是,狐狸吧。”
赵亭阳哈哈大笑,“还好兄长觉得狐狸处理起来麻烦,这小狐狸才逃过一劫。”
“是吗?那我还非下手不行了。”
空空话说的快,看到狐狸,心里揪了一下。那眼神,如此熟悉,就是燕岭。
赵亭阳刀子举了起来。
空空抢过狐狸,“还是兔子吧。”
燕岭松了口气,耷拉着耳朵,乖乖窝在她怀里。
“前面就是鹰岭了。”空空昨夜里没办法好好的看景物,这方看过去,原来有一处山脉,内有卧龙藏虎之像。想不到,原来他们胡人竟找了这么一处好地方。
怪不得……
“还请将军快快将本公主送至胡地。”空空跨上马,没了红衣的束缚,这身便衣更加服帖舒适。
下过雨的草地,青草翠绿,入目身心畅爽。
赵亭池反倒黑着脸,没有多愉快。
赵亭池对于胡人是有惊天的痛恨,究其原因,是在求学之时,被胡人截过,受了不少伤。
国仇私恨,他却没办法金戈铁马,攻城略地,亲自取下头领的首级,不免无奈。
空空对此是理解的。
赵亭阳牵着空空的马,不让她过分自由。午间,赵亭阳送吃食。赵亭池拒绝和空空一起饮食,空空出来,他便走在角落看书信。
他手上挽着手帕,白净的刺眼。书信也是京城来的。空空很想问,落宁是否和他在一起。那手帕会不会也是……
他说的章相仪的故事,就像是用来骗我的。蒙着头,让人呼吸不上。
“月儿。”赵亭阳突然喊了一声,旁边都是相熟的人,将士都在外面。
出了宫,空空允许他这样叫,可是赵亭阳从来没叫过。这样异常,必定有原因。
“怎么?”
“你可还晓得,少时……不,是幼时之事。”
此话一出,空空摸着戒指的手停了停。她靠在毡毯上,不语。幼时都是些顽皮不经事的笑话,他指什么。
“记得什么?”空空摸了摸耳铛,赵亭阳摇了摇头。
院中,天空漏了四四方方的一块。赵亭池楞楞的看着手中的烤兔子,火焰腾高。
“亭阳,给公主送进去。”
赵亭阳刚出来,摸不着头脑,“哥,你不是要自己吃吗?”
“我不饿,赶紧的。”赵亭池把兔子塞进赵亭阳的手上。
“哥,公主说不吃。”赵亭阳扯了一块儿肉放进嘴里,嘻嘻笑。章相仪呵呵冷笑,抢过兔子腿。
“不吃给我,我饿了。”
赵亭阳摇了摇头,搞不懂自家兄长的反复无常。
小环去给燕岭找草的时候,空空从无门的房中出来,一出来便见到了章相仪。
“饿了吧。”章相仪递上了兔腿,空空没接,回去了。
章相仪追了进去,“公主,兔腿不是您——最爱吃的吗?”
“本公主何时说过。”空空的口水差点流到地上,拿着绢布擦了擦嘴角。
“男女授受不亲,国师快快护送本公主去北胡才是要紧之事。”
“我知道。”章相仪瞥了一眼,没再说话。只将兔腿塞进她手中,又走了出去。
天色渐暗,空空摸了摸肚子,很踏实。她望着晚霞,云霞都浮现成了章相仪的脸。
她从门中看向外间,章相仪坐在火堆旁,士兵皆在民舍外。小环也已经回来,走向空空。
空空撞在窗上,声响很大。章相仪进来查看,“怎么了。”
他蹲下,空空看得到,那双眼里都是她。空空推开他,硬要自己七扭八歪的站起来。
“不碍事。”空空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的跳动。或许,她是病了吧。
“有没有胡医,我要见大夫。”空空坐在一旁,章相仪点了点头,“公主玉体,实为贵重。下官去找……”
章相仪出去,月亮打他的背影,逐渐变成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公主。”小环放下草,紧张的望着空空。她掀了裙子蹲下,仔细的轻抚着。
“你真要陪我和亲?”空空望着小环年轻的面容,疼惜不已。
“公主在何处,奴婢便在何处。”小环十分笃定,跪在空空面前。
“奴婢……始终是主子的人。”空空呼吸一窒,扯出一抹笑,不再说什么。
世间薄情人多,没什么是容易的。倘若小环真的跟了自己,日后怕是只能寻一个胡人了,不值得。
“赵亭阳!”空空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原来脚腕子已经肿起。
“公主。”赵亭阳看着空空脏兮兮的脸,心中疼惜。还没有及笄,便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还有听说,是因为自家兄长她才……
“走什么神?”空空又喊了一声,章相仪也抬头看她。
“公主,有事吩咐下官?”章相仪又在烤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处理的,手法利索,红色的皮肉已经有点不见了。
“额……本公主找赵小公子。”空空咽了咽口水,努力不看火堆。
“亭阳跟我来。”空空喊了一声,兄弟两个互相观望了一下,赵亭阳被拦住。
“我去。”章相仪拍了拍赵亭阳,走了进去。
空空洗过脸,衣裳解了外面的那一件。
“亭阳,我有事请你……”空空睁眼,看到章相仪,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章相仪抱胸,他从前不知道,怎么空空也有这门心思,对男人起了兴趣?还穿着如此……
“叫赵亭阳进来,我不想跟你说话。”空空心跳很快,赵亭池的眼中又是那种坚定,让人无法抗拒。
“公主还是,跟臣说吧。”章相仪走在空空身前,两个人对视着,彼此的距离很近。
“公主……”赵亭阳不放心的在外徘徊,最终还是进去了。
他一进去,只看到空空的衣裳解了外件,自家兄长靠在旁边,像是对坐罗帐的小夫妻。气氛实在暧昧。
“赵亭阳,跟我走。”空空低着头从一旁挪开,拉着赵亭阳走到外面。
“你可曾见过我的贴身婢女。”空空哀叹,赵亭阳愣了一下。
“不是小环吗?”
“落宁,你可曾听过?”空空仔细的观察赵亭阳的神色,发觉他嘀嘀咕咕的嘴里念叨着什么。
“这有什么不能说吗?”空空心中焦急,她手中还握着许多封和赵亭池的来往书信。
起初她的回信还是中规中矩,唯一的想法便是打听边疆的战事。他起初并不回话,而后也说两个字,都是安虞之类的消息。
最后一封是关于落宁的归处,她请他帮忙。她出塞和亲,没机会细说。
再见他,他说要带她走,若说毫无波澜那是不可能的,可何至于变脸那么快,一定要逼着她上绝路。
燕岭此时突然绕到她的身后,咬了她一口。她倒不觉得痛,只是恍恍惚惚间有些听不清赵亭阳说了些什么。
她抱起燕岭,燕岭盯着她的眼睛,竟然开口说话了。
“不是这样的。”空空觉得她是耳朵出了问题,难道是幻听?还是说,此地也出了修仙的狐狸。
“我才是……”狐狸猛然缩了缩,又乖乖的趴在她的怀里。只因为赵亭池突然从后面经过,回了房间。
燕岭跳出她的怀中,蹦着赵亭池过去。屋子关了,一点其他的响动都没有。空空竖起耳朵,努力听赵亭阳在说什么。
大约一刻钟,空空才能零星听清两个字。赵亭阳原来只是在诉衷肠,一点落宁的事儿都没说,空空请他安静,让她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