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吴刚是我哥

皇帝又纳妃了。

空空噘着嘴偷看过，个个貌美如花，和嫦娥比也不见逊色。

“比嫦娥那婆娘好看很多好不好。”空空奇怪的看着旁边的冒出头的赵亭阳。

“你见过啊？就知道吹。”赵亭阳对空空的感觉，从第一面的惊如天人之后，便如寡淡的水，越品越没劲。她终究是小孩子模样，不如临街的豆腐西施。

“你怎么又进宫了。”空空嫌弃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以为我想啊。本小爷也不想天天见着你，要不是……”赵亭阳撇了撇嘴，眼睛瞪的像是桂圆。

“不想见我？”空空第一次听说有人这么说，她握紧拳头，仿佛赵亭阳下一秒不道歉，她就把他撕成碎片，化为齑粉。

“哈哈。逗你玩儿逗你玩儿，怎么可能的，对不对？”赵亭阳赶紧往后跳，立得端正。

“天边嫦娥羡，娇态着罗衣。你比那些个秀女，是吧，不知道好看～呕～多少。”赵亭阳自己说着都想吐，弯着腰躲在一旁恶心去了。

“哼，算你识相。”空空知道他讲假话，可好歹面子上过得去，也就无所谓无所谓啦。

“额……父皇——拜见父皇。”空空回头，栏杆上的衣袂飘香不见了，转而是一大块的黄袍。

空空跳下栏杆，尴尬的对着皇帝嘻嘻傻笑。

“父皇，你是怎么，怎么发现我的。”空空低头不见，眼珠子转，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哼，你们两个，天天就知道逃夫子的课，哎……”皇帝叹了口气，旁边就有妃子凑上来，替两人辩解。

空空抬头，一斜眼，竟然是她最讨厌的令妃。空空给皇帝行礼，招呼着赵亭阳一起离开。

“你怎么了？不开心？”赵亭阳心细如发，一眼就瞧出空空摆在脸上的不高兴。

“用你管，赶紧上学堂去。”空空则背道而驰，鬼鬼祟祟朝着宫门去了。

“欸？我是你的陪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赵亭阳扯着嗓门喊，空空回头就瞪了他一眼。

“闭嘴。”空空捂住他的嘴，一股花香冲入赵亭阳的鼻中。

“愣什么，跟着我走，快点。”空空揪着他的袖子，只一点点，怕过霉气。

“松手，赶紧的。”赵亭阳一脸黑线，觉得空空是嫌弃他，他好歹也是矜贵公子，怎么让李月白这个丑丫头嫌弃？遭嫌弃也是她遭？

空空从不照水望镜，她对样貌不甚在意。她霉气冲天，有个人肯娶她，哪怕是鳏夫，她也嫁，横竖百年，怎么不是个过，她忍！

不过九道门，空空随着御膳房的车马出宫。

此时的空空已是金钗之年，不再用幼时想要徒步走出皇宫的想法，她已凭着和御膳房李大厨的交情，多次出入皇宫，都没被逮住。

空空从不疑心李大厨的身份，只是觉得他很亲切，对于她的要求有求必应，是一个好人。

两个人躲在运水桶中，由马儿拉着走。

空空熟门熟路，在黑暗中暗暗嚼着今晨藏起的点心。赵亭阳倒是吓得不轻，心“砰砰”乱跳，不知为何。

晚间，空空尽兴而归。赵亭阳则是左顾右盼，忧心忡忡。两人坐着运水桶回来。赵亭阳的母亲在皇帝的允许下，借了侍卫，寻找着赵亭阳。

“唉～又有麻烦了。”空空后悔，不该带他出去。

远处奔来贵荫侯夫人，泪眼婆娑。妆都花了，扭着个腰，就要跪在地上。

“你听我的，就说和我御花园采花去了，别处都没去。不然我就死定了。”

空空灿烂的笑着，假装不知情的跟贵荫侯夫人搭话。夫人爱子心切，勉强一笑，检查着自己的爱子有没有什么大碍。

当夫人问及去何处时，赵亭阳嘴角一抽，假意笑道:“娘，您没闻到我身上的花香吗？和公主去扑棱蛾子，不，是扑蝴蝶去了。”

“呦。”夫人为难的摇头，“公主，我儿顽劣，又拉着您去玩儿了，我回去教训他。不过，这陪读的事儿……”

赵亭阳一愣，空空也是没想到。他存着这种心思？空空转过头，挤眉弄眼的低头瞪了他一眼。

“陪读怎么了？我很喜欢亭阳啊，他给我扑了十几只呢，我都叫小环给我捉起养着了，哈哈哈哈。是不是啊，小公子？”空空没揪住他，他只低着头。

贵荫侯夫人行礼，再没说话，拉着赵亭阳就走了。

空空从此之后，再没有在学堂见过他。空空没了玩伴，便寻着身边的哥哥们玩儿。

八皇子，空空的八哥，是一众兄弟里最瞧不起空空的。当然是因为瞧不起明妃，所以瞧不起空空，认为她是天灾，是来覆灭这个王朝的。

空空每次听到这种言论，就不禁痛心。这是天上那几位仙官搞得本子，与她有什么关系。

夜里回去，她常梦回，想问问写本子的那几位，这八皇子是不是某位仙人的转世托生，怎么这么慧眼独到，一眼就识破了她。

“八哥，怎么可能。”空空心虚，“我，我就是经常拍碎几张案子，弄烂几面墙，伤了十几个人，经常换宫殿而已，何必这么说我，我很伤心。”

空空提前让小环备了露水，转身就弹了两滴在自己的脸上。

“嘶。”八皇子常常搞不懂空空的眼泪，说来就来。请教了赵亭阳，才了解了分明。这丫头是水做的，最爱哭哭啼啼。

“六妹啊，我早就识破你了。”

识破？空空拿帕子擦眼泪，“啊？”

空空的帕子包过芥末饼，辣的真出眼泪了。

“八哥知道你伤心了，不该说你，八哥错了。”八皇子一反常态，诚恳极了，双手递上了一块精致的点心。

空空将信将疑的拿过来，在一众哥哥的眼神下，咬了一口。

“怎么样？”几位皇子瞪大了眼睛看，空空还以为是他们做的。

“好，好吃。”空空其实很勉强，点心看着精致，实在硬邦邦的，就像石子，仔细看还长着些别致的绿点。

“哦～”几个皇子会意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过了些时日，几个人又撺掇着空空尝。

空空瞧了一瞧，很眼熟。尝尽嘴里，甜腻过了头。

空空绕着八皇子转圈，其余皇子通通避开。

“不错！！！”空空卖了自己的良心，因为她终于看出八皇子是谁了。

这特么不就是吴刚吗？这不就是吗这？

那天嫦娥和吴刚的喜酒，空空也吃到了。那天，她提前去了，吓坏了一众神仙。他们东倒西歪的，像是看见了瘟神……嘶，她好像确实是哈。

嫦娥还热情的簇拥上来:“哈哈，我请的。我们的损运神，是我请的。”

嫦娥面色绯红，一看就是喝多了，靠在空空肩膀上说话，眉目含情。空空可受不了她身上的那股子香味儿，一把推开。

“哈哈，嫦娥喝醉了，快扶她坐下。”空空呵呵一笑，坐在一旁狂饮一坛，挥袖走了。空坛旁是一颗顶大的深海人鱼泪。

空空的母亲留给空空的，为数不多的人鱼泪。

阔气的名头第二天就传开了，空空名声大振。

就在她去小报刊去爆料章相仪勾搭女仙双修时，被许多人拦住，嚷着要请空空做客。

“不了吧。我还有事儿。”空空从未如此被捧着。她溜出人群，却发现章相仪长靴还没穿好，就杀气腾腾的冲着空空走来。

空空转身，化作一朵云，朝着太阳奔去。

“这厮，就不信他不怕。”空空知道章相仪长年薄衫挂身，想必是怕热的。

空空还没走两步，便被章相仪揪着耳朵拽下去了。

“欸～疼疼疼。”空空捂着耳朵，龇牙咧嘴。

“你是不是拿我的肚兜了。”章相仪咬着牙，脸都红到脚底板了。

“肚兜？你个男人还穿肚兜？”

空空明知故问，肚兜是证据，她早就穿在身上了，他怎么可能拿的到。

“你还给我。”章相仪拽着空空的手，这是第二次了。

“你放手，我很疼。”空空皱着眉头，很是不满。

“你藏哪儿了？”章相仪顶着一张俊美的皮囊，是一件正经狐狸的事儿都不做。两个人贴着很近，空空脸红的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空空瞥了他一眼，围着他转了一圈。

“我怎么可能拿你肚兜呢……”空空低声，手中拿着从别处偷来的团扇转着，仿佛旁边有什么人。

“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没事了。”空空捂嘴一笑，“不是你的，何苦这么费心。”

“你别跟我耍花招，我回头做东，浮一大白，可行？”章相仪好声相求的样子让空空极度舒适。

“来，叫一声阿姊！”空空虽处在下风可仍旧不甘心。她嘿嘿一笑，等着章相仪开口。

“叫啊！”

“怎么，害羞了？”空空凑近，靠在他肩膀上，吹气如兰。

章相仪低头看她，微笑。

“出来吧，小紫。”章相仪打了一个响指，旁边出现了一个女仙。

本是卓然飘飘，跟章相仪混在一起，颇有些郎才女貌。

“肚兜是她的，赶紧还回来。”章相仪拉开距离，小紫上前，手上拿着和空空同样的团扇。

“还来吧。”小紫别有意味的看着空空，空空第二次见到这个眼神，第一次是在嫦娥身上见过。

“好吧。”空空硬着头皮，轻咳两声，“我回去还你。”

“怎么，该不会是穿在身上了吧。”小紫瞧着两人，意味深长一笑。

这回轮到空空尴尬了。

“怎么可能，我放在蛤蟆洞了，找到就给，给你！”空空轻咳一声，状若无事。

“好吧。”小紫哼了一声，一挥袖不见了。

“仙二代吧。”空空插着腰歪着头，一点都不信她是刚上来的。

哪个刚上来的女仙，有不怕她的。都怕！没有不怕的！

“嘶，我变好看了吗？怎么没有凶相了。”空空陷入了自我怀疑。

“可别嘚瑟了。”章相仪摇了摇头，这么多年，天上人间，像空空这样的女人，独一份，他从来没见过类似的。想到此处，章相仪情不自禁的笑了。

“别藏了，我知道你带在身上。”

“关你屁事儿，又不是你的。”空空开始赖皮了。正主都找到门上了，这事儿她已经够没脸的了。

“嘿！”章相仪不可思议的看着空空，“你……”

空空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天庭小报溜去。又觉得不妥，回了青蛙洞换衣服。她脱下了肚兜，一回头，却看见了一脸震惊的章相仪。

“你干嘛？”空空一脸纳闷，只觉得身上凉嗖嗖的，将肚兜褪下，吹了一股仙气，将肚兜甩在了章相仪的脸上。

章相仪挥手，回了自己的洞府。水帘打着，是新建的景致，还有小桥流水，小狐狸都快活的在水中打着滚。

“公子。”一只沙狐已经可以的说出人话，尚未化出人形，只是眼睛水灵灵的，是通了灵性的。

“怎么了。”章相仪摸了摸他的头，这些狐狸都是他升天带来的，个个都比空空年岁大。只是仙缘不足，没有机缘，这才却少化形的机会。

“你们放心，我必定让你们……全都，位列仙班！”章相仪摸了摸它的头，顺手喂进去一颗仙丹。

“你，过来。”空空少了玩伴，学堂越发不去。夫子翘胡子，她也瞧不见。

空空喜欢模样俏的姑娘，这天路过御花园，截胡了一名打扮俏丽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宫女。

“六公主……”宫女赶紧跪下，浑身颤抖。

“你抖什么？”空空扶着她的肩膀，挑起她的下巴。如花的脸儿都花了，人也不标志了。

“你走吧，本公主就是随便逛逛。”空空心里还是不舍，终究还是放了手。

小环深知空空的不舍，知道她要开始要果子糕了，便挥了挥手，二等宫女福了福身子，便抬上了糕点。

“今天不吃。”空空打了个饱隔，打发了随行等人，一个人随意的逛着，逛着逛着，突然发现一闪而过的一张脸庞，瞧着如此让人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