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翁中猜想

酒足饭饱后，胡维勇所在的1号包厢，各个警卫员吃的七荤八素，胡维勇眼看这阵势，心知坏了，这一个个酒囊饭袋如何执行监视和刑侦工作？多年来旅团一直被虞仁的情报团踩在脚下，且一直嘲讽虞仁好思想的假把式，今天算是落了空，无组织无纪律，关键时候必然掉链子。

胡维勇凭着酒量大，故作清醒地从包厢走出，扶着行廊上的木雕栏杆，若有所思地思考表侄儿范文凯所说的那些细节，不经意间瞅了瞅眼前下方的酒楼大厅起了浓浓一层雾，这异常的变化让他手上夹着的一根烟烫到了自己的手背。

疼痛感袭来，这让胡维勇意识到眼前的一幕不是假象。

二楼的包厢还处于酒后一片狼藉之象，大厅的云雾却如同仙境传说一般，云雾缭绕，升腾至二楼行廊，这云雾刚好淹没了胡维勇的脚踝，让其也有了一种飘飘欲仙，和身在仙宫的错觉。

眼见这场景，军人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胡维勇暗示身后接踵而出的警卫员们保持安静，并示意警卫员们依次打开其他包厢的门，确定一下是否只有他们被这片云雾围堵在这奇境之中。

在胡维勇的示意下，各个包厢的房门依次被打开，2号包厢的何告协缩着脑袋尴尬地从包厢走了出来，然后又摆出一个好巧啊的表情走向胡维勇问好，胡维勇见势皱了皱眉，意识到了什么，但按下不表，示意让何告协也看看大厅的这片奇怪的云雾。

何告协见此刻的怪异场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这表示他也不清楚这云雾的来历。

不等何告协问些什么，3号包厢的陆丰翼一众人对此景也是一时局促不安，这时4号包厢与5号包厢一众人也都相继来到行廊上诧异四顾。

行廊之上，五伙人面面相觑，表面上个个气定神闲，而这真实的场景如同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狗，各个獠牙微露，轻声低吼又不知从哪下嘴。

但人之所以为人，在于这种密集接触下还能保持各自缄默，就在众人不明觉厉之时，这片云雾继续轻盈地水平向上升腾。

这时不知是哪个人说了一声：“这是毒气吗？”

这话让原本想走下大厅一探究竟的胡维勇缩回了去，眼看早已淹没的扶梯，腿都软了半截。

“你们谁知道这发生了什么，还是这就是你们引我们到这，给我们下的套？”又一个声音急促地且不合时宜地叫道。

“为什么我觉得有点胸闷不适呢？”接着又一个声音传出，这让胡维勇感到十分不安，拉着部下几人就往1号包厢里跑，还猛地关上了房门，其他包厢的人见此状也不明所以地纷纷效仿，众人推搡着挤入各自用餐的包厢，一声声刺耳的包厢关门声后，大厅恢复了死寂，而包厢内的各队人马开启了各自的脑洞算计。

1号包厢，胡维勇拨了拨包厢靠外墙壁的画框，并未发现包厢对外有暗窗可以逃走，当下的情景，在他看来他们这间包厢的人显然是被设计了，他的侄儿范文凯所见的一切，很可能就是抓捕对象潜入队特意展示给范文凯看到的。或许这潜入队原本只是想反蹲旅部一众人，得到什么情报，但未曾想一把还连带了情报团部一行人，以及在雾气中，朦胧看到的纪检委一行人。之所以用这疑似毒气的化学武器来对付众包厢里的人，很有可能是因为潜入队人手不够安全控制如此多的人，只能等毒气把一众人都毒昏了，再进来挑拣人质。

2号包厢，麻子见这架势，更认定胡维勇一伙人就是军区的奸细，刚才从包厢出来，就看到胡维勇一伙人在行廊上假模假样地上演他们也不知情的伎俩。结合麻子的想法，副团长何告协进一步地认为虞仁团长所说的那个军区内鬼，更大概率就是这个胡维勇及其属下，同时还伙同纪检委的人来替胡维勇观摩。这意味着，如果这个车臣饭店是一个陷阱，何告协一众人则是被勾引至此。结果就是，军区一二把手消失，三把手虞仁被双规，及其亲信党羽也暴毙车臣饭店，而且通过纪检委的在场供词，还能让胡维勇等人也被归为车臣饭店毒气受害人之一，这样成功洗脱了嫌疑，最终削弱军区在近期的战力，以达到破坏分子不可告人的目的。

3号包厢，女检察官郑志萍讲起了一个故事，她的男友王国威，曾经在医院看望一个被歹徒劫持后脱离危险的小女孩，这是军区例行的慰问伤者和记录救援行动的工作，这对行动部队的功过奖罚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王国威在那个小女孩口中，得知当时歹徒被围堵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忽然看到了整个空间云雾四起，就在视线模糊之际，一个解放军战士忽然从白雾中现身，从歹徒身后袭击了歹徒，从而解救了这个小女孩，而这名小女孩口中的解放军战士，就是虞仁。事后，王国威出于好奇，一直询问虞仁这是什么戏法，却一直被拒绝告知。虽然包厢内的几个人都未曾见过当初的云雾，但听这描述，十分凑巧地与当下的异象吻合。经这番推断后，纪检委一众人不得不怀疑是虞仁下属们发现被跟踪后，勾结境外潜入队，消灭不利于虞仁当下处境的纪检委队伍。

4号包厢，相比其他几个包厢的紧张气氛，这号包厢里的众人，还是如方才出包厢前一样，继续着眼神交互，继续保持着气定神闲。

5号包厢，米拉等一众人在行廊时，由于是最后一伙出包厢的人，并未看清1号与2号包厢人员之间的表情互动，加之只有4号包厢一众人穿着显露身份的军装，显然米拉认为这次的毒气袭击是冲着自己这伙人来的，而4号包厢一众人则是诱饵。之前的情报告知米拉，CIA的紧急潜入队前天就该出现在这家饭店，为何迟迟不出现？这情报很有可能早已被兰州军区截获，而他们可能是推测苏联潜伏组织早已在车臣饭店守株待兔，为了揪出苏联势力，派出陈君的亲信干部引出苏联势力。

诸包厢内人员，几乎都认为己方已是瓮中之鳖，破局而出的概率极低，便都开始堵门缝，做好与敌方对峙的准备。

二楼众包厢的紧急反应，似乎都是在一个安静的氛围下完成的，但这一切在云雾缭绕的大厅里的人看来，显得非常怪诞可笑。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车臣饭店外的集市在白天熙熙攘攘，太阳下山前，人气渐衰，赶集的人和商贩相继离开，随着最后一个咏诗走马之徒的离去，顾客们悻悻离开，两扇刻着云雾的木雕大门缓缓合上，掌柜吆喝车臣饭店今日提前打烊。

此时，屏风外空无一人，屏风内“高朋满座”，播仙民兵一众人相继被邀入屏风后敬酒交友，最后全都排排坐等咽气。

而随着王老板一声令下，包厢内藏在暗处的气管呼呼吐气，一阵阵“祥云香”弥漫在众包厢内。

随后，胡维勇率先中招，其余人也因此退回包厢内，这是绝佳的注意力转移机会，包厢内军方势力的“回避”，使得身在大厅的潜入队员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清理”播仙寺的这一伙民兵。

就当王老板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却不曾想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条漏网之鱼，带着播仙寺几百号民兵带着武器把车臣饭店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