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林区鬼打墙

“对对对！先离开这个鬼地方！”胖子如梦初醒，连滚打趴的从地上踉跄着站起身，和我手搭手以最快的速度往外冲。

等我们进了林区，蹒跚着往前得有至少一百多米，我和胖子同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胖子，如果我没记错，这该死的林区应该只有几十米宽度吧？咱们走了多远？”我尽最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一些，可饶是如此后半句还是带上了颤音！

“咕咚……”胖子咽了口唾沫，“怎么也得有一百多米了吧？咱们该不会是……”

“别瞎想！肯定是走错方向了！你听我的，咱们之前应该是顺着林区延伸的方向在走，咱们现在原地右转，应该就是林区横向的方向了！”我强作镇定，暗自回忆估算了一下刚才坟坑的方向，然后拉着胖子果断右转，用尽最大的力气和地面的湿滑抗争，争取让自己跑的更快，再快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我俩再次奔跑至少一百多米后，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死胖子你个乌鸦嘴，好像还真让你狗日的说中了！”我只觉得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更不用说胖子这货蹬了二十多公里自行车过来，那更是不管不顾烂泥一样瘫软在地。

“咋办？是不是只能等死了？”胖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是真不知道会这样，我要是知道会这样，就不去你家连累你了！都怪我，怪我贪生怕死，结果自己死了不算，还要拉着你一起！”

“行了，别在这儿瞎嚷嚷浪费力气了！”我眉头紧皱，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我那种揪心的感觉反倒消散了些许，虽然心脏位置仍然有些不舒服，可和刚才想比，轻松了大半有余！

“胖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我耸动鼻子，总觉得周围空气里，除了一开始就嗅到的泥土混杂枝叶腐烂的酸臭味，更多了一丝腥臭萦绕？

“味道？这臭烘烘的味道么？”胖子止住了哭泣，可是声音里满是沮丧，“老康啊，咱俩靠近些，眼下也只能熬时间了，运气好咱俩能活着熬到天亮，运气不好那也只能一起上路了！”

我这会儿可没工夫跟胖子拌嘴，四下扭头仔细分辨气味的来源，这股味道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可偏偏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在哪儿闻到过，可不管在哪儿闻到过，这会儿能遇到熟悉的东西，总归是好的吧？

然而，我努力分辨了十几分钟后，不得不放弃了循着味道往前摸索的念头，因为这味道非常淡薄，以我的嗅觉灵敏度，能感知到这个味道的存在就已经是极限了，想要从淡薄而且有强烈干扰的环境中，准确分辨出味道的方向，估计也只有犬类动物才能做到！

“胖子，你没跟那个王雅萍上床吧？”我忽然想起看过的书里，遇到鬼打墙大多数都可以用童子尿破解，虽然不确定是真是假，可那些故事的作者们统一口径，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然而，我这话却让胖子会错了意，只见这孙子楞了会儿，竟然是再次哭喊起来，“呜呜……，我不想死啊！我好不容易谈个女朋友，这才光拉过手啊！我不甘心啊！”

得！都这时候了，还能有心情琢磨那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孙子了。

“别他么嚎了！”我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脑门上，“不想死在这儿，就赶紧脱了裤子撒尿！我不确定管不管用，但好歹是个法子！”

撒尿？胖子不太理解我的建议，但是他睡觉前可没少喝水，虽然没太多尿意，可多少挤出来点儿不难！

一时间，我俩顾不得什么有的没的，掏出家伙就是一顿喷洒，淅淅沥沥的声音响了良久，周围的环境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我说老康唉，你这法子行不行啊？撒尿能破鬼打墙？你这不是扯淡么！”吕胖子系好腰带，面色古怪的四下观望良久，最终只剩下失望。

“别管那么多了，咱们记好前进的方向，实在不行多拐几次试试！”我如此说着，也不管胖子嘟嘟囔囔嚎叫着腿疼腰软，拉着他就朝九十度角的方向一路前进。

说来也怪，就这么往前走着走着，我觉得鼻间那股子熟悉的腥臭味越发浓郁起来，这是不是意味着方向找对了？！

就在我暗自欣喜的时候，天空中再次传来一声炸响，借着闪电拉开的亮紫色光晕，我隐约看到前方的林区明显稀薄了起来！

“胖子！你他娘的看到没？咱们出去了！”我欣喜若狂，脚下涌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可谓是健步如飞的超前猛蹿。

再次踏上较为坚实的路面，我只觉得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也顾不上去找那腥臭味的来源了，我大步找到斜放在地上的摩托车，那辆自行车也不要了，驮着胖子就急忙往回赶。

回去的路上胖子坐在后座一直哆嗦，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得，反正回到我家洗过热水澡就开始有些发热，等到第二天早上我迷瞪着睡醒，症状才略微减轻，想来只是受了些风寒的缘故。

经过这一晚上的惊吓，不说胖子撑不住，我也有些撑不住了，老老实实把胖子的事儿跟我老爹说了一遍，完事问他能不能联系上二叔，这事儿显然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够解决的了。

“你二叔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尤其是这两年你爷爷奶奶相继离世，他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彻底自由自在了！”老爹黑着脸点了根烟，猛抽了几口后，从抽屉里翻出电话本，开始在上边找寻电话号码。

接连拨出去五六个电话，老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轻笑。

“老二！我是你哥！”老爹嘴上总是数落二叔，可这电话接通了之后，他脸上写满兄弟情义，“今年过年你来我这儿不？”

“回不去啊哥！我在南方呢，最近有几个生意，忙啊！”二叔的声音一如当年不着调。

“是这样啊，今天找你不光是过年的事儿，鼎娃儿的朋友惹上事儿了，想问问你有没有朋友能帮得上忙？最好是鹤阳这边的！”老爹对二叔回不来也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因为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二叔听到老爹的话沉吟了一会儿，紧接着就传来一阵翻找电话簿的声音。

“哥，我给你说个号码！那人姓曾，你就说康老二让你找他帮忙的，他不敢不答应！”二叔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莫名自信，但是介于这位一贯不靠谱的作风，他的话我习惯性打了对折。

老爹在本子上记下一组号码，又跟二叔聊了几句就挂断了。

“呦？还是个手机的号码？”吕胖子凑近了本子，忽的开口道：“这年头能买得起手机，应该是个有本事儿的！”

我跟老爹对视了一眼，对于这话都不尽认同，因为吕胖子恰恰忽略了另外一个可能，干二叔那一行的，能买得起手机的不一定是真本事，还有可能是真骗子！

“电话号码给你们要来了，接下来怎么弄你们自己看着办！”老爹没有帮我们再打电话，而是将本子上记着号码的那一页纸撕了下来递给我。

我知道，老爹是不想让我一直依靠家里，不过这事儿我也没指望让老爹帮什么忙，接过那张纸记下号码直接用座机给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五六声，那边接通了。

“喂？哪位啊？”

对面的声音很低沉，低沉之余似乎还带了些苍老。

“你好，是曾先生吗？康老二是我二叔，我遇到点麻烦，他现在回不了，让我先找你帮个忙应急！”我也没跟对面绕弯子，直截了当把事儿全都说了一遍。

“谁？康老二？！”对面的声音骤然拔高，然后就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动静，“行吧行吧，谁让我欠他的呢？！你们在哪里啊？”

“我们在鹤阳市，曾先生，你在吗？”我还没开口呢，胖子就抢着说道。

“鹤阳？我在县里，你们等我几个小时，咱们在车站对面的王记面馆见！”曾先生说完这话，很是干脆的挂断了。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对于这位曾先生几个小时就能到，也是感到惊喜欣慰。

“太好了！我还以为再怎么也得提心吊胆熬过一宿呢！”吕胖子拍着胸脯，满脸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本想提醒他一句别高兴的太早了，可转念一想别再把胖子给吓住了，索性没再多说什么，出门去厨房端了两碗肉粥，合着昨天蒸出来的枣卷馍，也就把早饭给对付过去了。

吃过饭眼瞅着距离曾先生过来还早，我准备回屋再睡会儿，胖子却是从裤兜里摸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拉着我神秘兮兮的低声问道：“你能看出这是个啥不？也不知道啥时候跑我裤子口袋里的！”

我接过他手里黑乎乎的玩意儿，借着灯光凑近了观瞧，这东西呈现出不规则的圆柱状，两端有明显齿状断痕，中间还是空心的，而且黑乎乎的颜色似乎并不是本色？

“胖子，你再想想，真想不起来这东西哪儿来的？”我有些奇怪，按理说这足有巴掌长度的东西，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他口袋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