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小警察

我小姨忙说：“嗯是呀，跟我不差几岁。”

“哈哈哈，没想到小样子还是个小孩儿，现在竟然有这么大的外甥，还是个家长了。”老警察调侃道。

在门外我本来以为会面临一场疾风骤雨，谁知进来以后就是聊家常，这倒让我有点儿局促了，双手放在膝盖上，背挺的老直。

“可不是嘛，平时我就怕她叫我小姨，把我都叫老了。不过我姐姐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又死的早，就我们俩相依为命，当年这孩子被算计判了五年，在里面表现好，提前一年出来了，可是个苦命的娃。”

老警察看着也是个感性的人，听我小姨这么说竟然有点儿哽咽，说他当年也是个孤儿，无依无靠，要不是身体好去当兵后来成了警察，现在估计也就是一个孤寡老人了。我小姨打趣他一身正气本事通天，就是天下人都成了孤寡老人他也不可能，这话让老警察挺受用，这才又笑了起来。

一旁的小女警一直不说话，就听着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可能实在听的无聊，就朝我看了看，见我也正百无聊赖的手指在膝盖上上下弹着不禁有点儿憋笑。我也注意到了她，不经意将她观察了一下，确实是个清秀的女孩儿，眉眼虽然都单薄，不过在他那张脸上却显得十分有韵味，就像有些复古画报上的那种细眉细眼的女人，一身警察制服在她身上多少有点儿违和，在我看来她更适合穿旗袍而不是警服。

我们俩就像两个局外人一样游离在状况之外，或许也可以说老警察和我小姨两人相谈甚欢已经忘乎所以。

不过，我倒是听出了一个关于我的好事儿。这老警察和小警察是来处理韩放被打的案件的，没想到我这个行凶打人的才刚来警察就已经等候多时了。不过又听老警察的意思是韩放他爹找了人，本来下面的警察已经要出警了，我小姨又给他打了电话，所以才亲自来一趟。

这么一听，韩放他爹这关系跟我小姨还是差点儿，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而我小姨又把我的惨痛身世以及韩放和他爹当年怎么迫害我冤枉我白白坐牢的事儿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主要就是韩放他爹横行桐城，只手遮天，而且韩放带着打手来酒店碰瓷不怀好意，老警察一听这话这还能了得，法治社会还能有这种嚣张跋扈的人？当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当即就说只要不涉及违法乱纪，他一定把这件事管到底，让我尽管放心，大不了赔钱了事。

赔钱这事儿我小姨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当时也就答应了。老警察和我小姨又说了些不相干的这才起身要走，我小姨让我赶紧去送送。

我送他们到楼道的时候老警察要去卫生间，我就和小警察站在楼道里等，对于警察不管老小我都有点儿颤，也没敢睁眼瞧她，在卫生间门口走来走去缓解尴尬。

没想到小警察竟然先开了口，问：“你叫李成？”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她，心里诧异她竟然会记着我的名字，就点了点头。

“你认识桐城二监的黄文志警官吗？”她又问我。

桐城二监，黄文志警官，我当然认识，可是听她这语气她也认识？或许我的名字她不是在刚才记住的，而是在黄文志警官那儿知晓的，不禁对她和黄警官有点儿猜测。

“你也认识黄警官？”我问她。

小警察笑了笑，说：“我叫黄珊，黄文志警官是我爸。”

居然是父女，我在桐城二监服的刑，当年由于去的时候岁数小，黄警官很照顾我，也给我讲过很多人生道理，包括在里面自考大学，学的一些手艺也都是黄警官鼓励的。对于黄警官我非常感激，只是不知道他那么粗犷彪悍的一个老头竟然有这么眉清目秀的闺女。

“啊，你是黄警官的女儿啊。我在里面的时候你爸给了我很多帮助。”说起黄警官，我由不住的感激。

黄珊一副了然在心的表情，说：“我也常听我爸提起你，说你打架时候伤了人，按理说不应该判那么重，不过你人挺上进，在里面还坚持学习，说你出来以后肯定不会太差，看起来你过的还不错嘛。”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别的劳改犯人出狱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改过自新但是一辈子沦落在社会的最底层，还有一种是再次走上犯罪道路，像我这种出来以后变成富二代的可谓少之又少，就有点儿不好意思道：“哦，我还行，我小姨比较厉害，我也就是这里的一个保安队长而已。”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家的产业又不是偷来又不是抢来的，没有人能随便成功的，我相信你小姨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要不然也不能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就从一间包子铺老板变成桐城假日酒店的董事长啊。你也不错，跟在你小姨身边，我听你小姨说你刚进来的时候也是从保安干起的，现在就成了队长，听我爸说，你在里面的时候就很受一些服刑人员喜欢，有一个特别凶悍的大哥还挺护着你，这就是你的本事。”

黄珊面上是一种对我和我小姨十分感兴趣的表情。那表情让我觉得有点儿诱惑又有点儿害怕，总感觉她一个警察，一个狱警的女儿对一个刑满释放的我这么感兴趣不是什么正常的事儿，而且为什么还特意提到了大哥？难不成是知道了我替大哥办事拿钱的事儿？不动声色地朝她笑了笑，说：“嗨，那是我岁数小，刚进去又木讷，大家都把我当自家孩子看，我哪有什么本事啊，就是运气好点儿。”

她也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说：“嗯，你这也算苦尽甘来。”

这时候老警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招呼黄珊，并且跟我说赔钱就赔钱我家也不是赔不起，其他的一概不用担心。我又对他千恩万谢了一番，他这才转身，黄珊见他要走赶紧跟我说：“不忙时候上我家来串门儿，让我爸也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家就在二监家属楼六号楼二单元的一楼，很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