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潮买卖2

服务员也不知道是惊着了还是过分开心，总之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将菜单捧了下去，说马上就去准备菜品，让他们稍等片刻。

我估计是太开心，毕竟再豪气的客人也没有上来就涮一本儿的。

高帅让她先上酒，我们好先喝着。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搬来了一整箱的茅台。我不禁对高帅如今的本事手动点赞，这是啥家庭啊？茅台都论箱喝。

等菜的空档，我也得了空问问高帅的近况以及他们刚才在酒店的情况。

“高帅，你现在混的可以啊，看着怎么也是个成功人士了。”这是我的心里话，在我的认知里，住五星酒店抽华子涮一本儿的人那绝壁就是成功人士。

高帅还是一脸憨笑，跟自己记忆中差不多，“嗨，我这算什么成功人士啊，顶多算是刚刚脱贫奔上了小康。”

一旁的杜鹃忙插话：“成，你放心，你对高帅的情谊我们一辈子都记着，这回你们兄弟又聚到一块儿了，你有什么困难别跟我们客气，只要我们能办的，绝对给你办到。”

“对对，成子，我高帅这辈子最不爱欠别人，但是唯独就欠你，你说你大好的青春全搭在号子里了，出来了只能给人当个保安，我看你跟那小领导说话挺不忿的，是不是他给你穿小鞋了？吃完饭哥们儿就跟你去辞职，以后你跟我混，你放心，只要有我高帅一口饭，绝对不能饿着你。”

听完他们二人的话，我莫名有些鼻酸，也许多年不曾有过这样的至爱亲朋在身边，也许是尝够了独身一人的孤独，虽然之前我也只有高帅一个朋友，但是没想到出来后这个朋友依然在，还又添了一个义薄云天的嫂子，当然还有自己身边一直没怎么说话却总是笑盈盈的袁晓雅。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竟然有些哽咽，只能微笑着强装镇定，“哥们儿，咱们兄弟没必要这么生分。我很高兴能再碰见你，更高兴你还记着我。那就说明我这个兄弟没白交。我敬你一个。”

高帅赶紧拦下我的敬酒，一把将我的酒盅抢了过去，仰起头一饮而尽，喝完皱着脸说：“成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就是忘了我爹妈也不能忘了你啊。你当时拍地而起照着韩放那脑门上就是几板儿砖，虽然准头不行，但是那气势绝对震着我了，我当时心里就想，这兄弟就是我的亲兄弟，一辈子的亲兄弟啊。这酒当我敬你。”

杜鹃不是那种细水长流的人，等不及也看不惯这种推杯换盏的假斯文，给我和高帅一人一瓶酒，说：“来来来，咱们谁也别敬来敬去的，既然兄弟相逢，就得敞开了痛饮。拿个小盅跟个老娘们儿似的。”

我接过酒瓶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说实话有点儿怵，我除了不抽烟还不喝酒，没机会也没瘾，出来后最多就是跟保安队的人撸串儿时候喝两瓶啤酒，这整瓶吹茅台不仅身体不行，精神上就提前投降了。

杜鹃见我放下了酒瓶，瞪着两个铜铃一般的大眼说我不讲究是不是？嫂子头回见面就这么不给面子？高帅倒是心疼兄弟，赶紧将杜鹃扯的坐下，说兄弟你别听你嫂子胡说八道，然后又跟杜鹃说我兄弟在里面这么长时间哪来的酒量？你这个老娘们儿尽瞎整。

杜鹃还是不依不饶，我也不想驳了这个小嫂子的面子，就鼓了鼓勇气，将酒瓶盖子打开，本打算一饮而尽，谁知道那呛鼻的酒味儿一道舌头根儿就差点儿没吐出来，好不容易强忍着喝了一口赶紧把酒瓶放下。

“好。”杜鹃鼓掌叫好，一脸满意。“这才是兄弟呢，能不能喝是一回事儿，递酒喝不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高帅，你这个兄弟可以，我认了啊，我认了。”说罢，自己端起酒瓶“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据我观察，怎么也得喝了少半瓶，心里对这个嫂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见过的女人不多，这个女人是条汉子。

“行，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痛快，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成子，还记得我去探监时候给你念的那首词吗？”高帅举着瓶子问我。

我当然记得，那估计是高帅学习了三年唯一记得的一句词，而且那句词曾经伴我度过无数个难眠的夜晚，我有多么盼望能早一天出去，跟我的兄弟大醉一场。

我开口的一刻高帅心领神会，举了举手中的酒瓶，隔空跟我碰了个杯，我们二人同时开口：云海天涯两杳茫。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觞。

咏完这句词，就听一旁的袁晓雅有些哽咽道：“不诉离殇，真好，这次真的不用诉离殇了。”

我惊讶于她的多愁善感，更欣赏她的情真意切，就问她：“你喝酒吗？”

袁晓雅摇摇头，杜鹃替她回了话：“她不喝，喝两杯香槟都能醉两宿，谁敢让她喝酒啊。”

一轮酒过后，各类菜品渐渐上桌，放菜的推车推进来十来个，还是上下三层摆的满满的。我有些头疼，但更多的是好奇，就问高帅：“你现在做什么生意呢？看着财大气粗的。”

高帅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提着酒瓶朝自己挪了过来，坐到自己身边之后却并没说话，而是抬着头看服务员一个接一个的上菜，然后又目送他们离开，随后给杜鹃使了个眼色，杜鹃起身将门推上。

高帅这才说：“兄弟，咱们是过命的亲兄弟，我也不怕告诉你。”

瞅他这神秘样我差点儿以为他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的。

就听他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古时候有一种大侠，专门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上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替他们散财。”

听他的话我有些不知所云，就问他：“这跟你干的买卖有什么关系？”

高帅正欲开口，杜鹃赶忙一屁股坐在二人对面，快嘴说道：“嗨，你还拽什么成语啊，要考大学啊？我们啊，就是专门上那些高档饭店酒店奢侈品店，给他们制造一点儿意外，然后让他们破财免灾。”

嗯？

这是个什么买卖？

“你们这是个什么买卖？”我确定没听过还有这么一种买卖，就将自己的疑惑直白的问出来。

杜鹃又要开口，高帅瞪了她一眼，转头跟我说：“我们这个啊，就是一种新潮的买卖，你要是感兴趣，哥们儿跟你慢慢聊，这个买卖啊有一定风险和演技，但是来钱快，价钱也好。”

“嗯，很考验演技的。”袁晓雅忽然在旁边开了口。

我转过头去正好遇上她小白兔一样的一双眼睛，纯真又冒着灵光。想起她在走廊上哭的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

可是对于他们这个买卖，我还是没有搞清楚，“新潮的买卖？还考验演技？”

坐在对面的杜鹃可能真是忍不住了，张嘴就说：“新潮个蛋，就是碰瓷，仙人跳。”

啊？

碰瓷？仙人跳？感情他们这买卖是这么个新潮法啊？怪不得感觉高帅刚才扭扭捏捏像是这个买卖见不得人一样，不止见不得人，还上不了台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