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精彩的谈判

杜行和白露一行人来到审讯室门外时，肃静的审讯室内，几名警官刚结束对出租车司机董关生的初步审讯。

白露敲了敲门上镶嵌的小块玻璃，叫出其中一位审讯员。

王时涛说：“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他能回忆起那人什么模样吗？”

审讯员摇摇头说：“他说不记得，好几天前的事了，平时拉那么多乘客，因此没有留意。”

审讯员把刚刚的审讯记录递给白露看，记录本上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白露递给王时涛看。

杜行走出人群，站在门口的玻璃前望着审讯室内部的董关生，董关生大概有三十多岁，两臂套着肉色的冰丝套袖，穿着蓝色的司机制服，面颊有成片的麻坑，像是削了皮的菠萝，没什么耐性的坐在椅子上，身体不由自主地打晃，看嘴型还吹着口哨，但并没有听见口哨声。

做出这样放荡不敬的姿态，可见身心放松，对法制存在着不屑，没有普通人接受审讯时的紧张与无措。

董关生留意到杜行的视线，回以挑衅目光。

这时候，王时涛阖上记录本，说：“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他，如果他能回忆起关于嫌疑人细枝末节的线索，将是无比大的收获啊！”

刚刚的审讯员中肯地点头表示同意，叹惋起来：“不排除嫌疑人极其谨慎，确实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也不排除董关生确实忘记了。”

白露态度坚决地说：“就算他忘了，也要让他想起来！”

杜行说：“他妈的，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白露和王时涛对董关生进行了第二次审讯，董关生一会说在北汽南路时，嫌疑人上了车，一会又说是北汽东路上了车。

白露咬死嫌疑人是在北冶商业街上车的时候，董关生才恍做回忆起来说，是是，是北冶商业街。

王时涛警告说：“你最好坦诚一点，我们怀疑此人是919室内杀人案件的凶手！不要扯皮。现在我再问你一次，那个人的外貌特征，性别！”

董关生非但没被吓唬住，反而抱怨说：“少说我一天也载五六十位乘客，难道每一位乘客我都要盘问人家？人家戴了口罩或者墨镜，我还要摘掉面对面的看一看，呐！如果改天哪位女士报警说我性骚扰，警官，您管不管呢？干脆颁布政策，叫坐车的出乘客实名登记！省的你们为难我一个小司机啊！破不了案子，抓不到犯人，拿我一个小司机撒气。”

一位警员气道：“喂！你说什么，你最好配合一点，这里是警局，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董关生说：“我还不够配合啊？呐，我的误工费谁报给我啊？我坐在这里已经一个小时了，难道我的车不要租金啊？”

白露安抚董关生的情绪说：“请你再好好地回忆回忆，你载的顾客固然多，我想他这样特别的乘客，一定是少数的，你一定会有印象。下面我来帮你回忆，首先他的声线是什么样呢？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呢。”

董关生跺跺脚，耍起了无赖说；“我出过车祸，有严重的脑震荡，现在你们硬逼着我不断地动脑，我的脑袋已经很痛了，我要去医院！”

董关生扯皮了有半个多小时，所有人的耐心几乎都被消磨了，大多数人都想放弃董关生这条线。

眼看着手办预售时间不断接近，杜行终于坐不住了，他起来绕着董关生走了一圈。

白露虽然折服于杜行的推理，但审讯董关生并没有寄希望于杜行，毕竟审讯也是一门不浅的学问，眼见杜行有所动作，她便开始观察起了杜行。

董关生佯装身体不适地说：“不要晃，我有脑震荡还有眩晕症，你这样我很晕的！拜托啊警官，这是谁家的娃娃嘛，管教一下啊！我现在很需要就医，我一定要投诉，找记者曝光你们的行为！”

杜行敲了敲桌子严肃说：“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用查我就知道你以前是个流氓混混。我知道你一定不认识他，但你却把自己和他当成同一类人。”

“人总是寻找同伴，主要是志同道合的同伴，在美洲，亚洲人找亚洲人，在亚洲，华国人找华国人，在华国，老乡又找老乡，还有一种角度的分类，军人找军人，贼找贼。”

“拥有同样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敌视警察，自然把警官们要找的嫌疑人下意识地列为同类，在这件事上尽一些应有的保护。又或者说，你崇拜这样的杀人凶手，你认为自己和他应该是一类的，你心里曾有血腥恐怖的种子。这都是你心甘情愿的。”

“这当然不犯法，但有什么用？谁会知道你，你不过是跟在牛屁股后面的苍蝇。杀人是犯法的，我不建议你做，但还有一种方法，是不犯法的。”

“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这件案子到了瓶颈期，能不能破案，就靠你能不能提供出宝贵的线索。设想一下，你仰望崇拜的凶手，却倒在了你的手里，这不是一种更畅快的发泄和证明吗？”

董关生嘲笑说：“还不是让我帮警察吗？”

审讯员斥道：“如果你隐瞒不报，就是包庇，就有罪！”

白露按住了审讯员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冲动发言、激怒董关生。

董关生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你怎么证明我包庇呢警官？我是不是也可以告你诽谤啊？”

他很自满得意地笑了。

杜行仍旧一幅冷静平淡的坐到桌子上，反身指着审讯员对董关生说：“他是不是很嚣张，很让人不爽。”

董关生假笑说：“拜托啊，这里是警局，我怎么会对警官不满呢？”

杜行说：“要诚挚，我很不喜欢他，他太拽了，干脆叫所有犯人排队找他自首好了！破案还用头脑干嘛？直接用吼的不就好了。”

所有人让杜行弄的一愣，要不是白露死死按着审讯员的手臂，审讯员还真可能暴走。

董关生说：“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