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见项诗音

阮家别墅区人头攒动，各国各类香氛企业派来的参赛者已经陆续入住。余笙被安排住在一栋连体别墅。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赛事，余笙难免紧张与好奇。站在二楼窗前可以看到隔壁院落内坐着一个女人，女人身前是宽敞的游泳池。女人身材姣好，双腿笔直细长。大波浪的卷发披散在身后。桌子上摆放了大量的化妆品。女人拧开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乳白色的液体，像奶水一样的液体被均匀地涂抹在身体各处。

似乎很享受，女人逐一拧开各种小瓶子，将不同的液体涂抹在身上。像滑腻腻的鱼儿，女人站起身来。扑通一声，女人跃入游泳池。

“好漂亮！”余笙趴在窗前，情不自禁地说。

突然，女人猛一甩头，转过身来。折射着七彩阳光的水珠向四周飞射。女人朝余笙嫣然一笑。

“小姑娘！”

显然女人早早发现了自己在偷窥，余笙不好意思地朝女人打招呼。

“我叫余笙，是来参加大赛的，姐姐也是来参赛的吗？”

项诗茵淡淡一笑，自己倒是想参加大赛，奈何被名声所累，凡是在香氛行当里名声远播的都不允许参赛。比赛是留给各个企业的新人的。

“不是，我是来观看比赛的。”

“姐姐为什么要用这么多化妆品呢？如果单纯为了护肤，只用一两样就可以了。”余笙十分困惑，第一次看到一次要用几十种化妆品的人。

项诗茵爬上岸边，朝余笙招手。余笙快速跑下楼，来到隔壁院落。

“所有的化妆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只在产品的外包装上标明‘某某因子’‘某某活性物’‘某某提取物’，连最基本的成分——水，也不提。更不提全成分之间的作用。人们要想知道产品的特性，全凭看广告。各种化妆品之间的作用，也少有人提及。每年因为错误使用化妆品而患上皮肤癌，各种疾病的人非常多。所以，我是一个成分党。我希望我购买和使用的化妆品能将全部的成分写清楚，而不是模棱两可，含混不清。”项诗茵说。

余笙拿起桌子上的几个小瓶子，所有小瓶子的成分表上都是含混不清，只提防腐剂、增稠剂、香精等，全然不涉及最真实的成分。

拧开一个小瓶子，余笙轻轻扇动，淡淡的花香飘散出来。

“这瓶膏油香精添加的非常多，一般添加量都会低于1%，这瓶的添加量高于1%。这里面还含有透明质酸钠、尿素、甘草酸二钾、尿囊素、EDTA二钠、红没药醇。”

又一个小瓶子被拧开，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瓶膏油虽然在标签上注明了是药用化妆品，但酒精的使用量显然是过量了。”

项诗茵饶有兴致地看着余笙将一个个化妆品打开，并做分析。游走各类香氛企业十多年，在香氛企业里有着深厚人脉关系的自己见多识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女子，不用接触，只单凭气味就能判断出化妆品成分的。整个行当有太多的奸商借着不用注明全成分的空子欺凌消费者，损害了多少人的权益。

“消费者想知道的更多，比如成分的来源，产地，成分之间的相互作用，生产设备和工艺……”项诗茵说。

“借助各种化学工艺，这些都能判断出来。”余笙自信地说。

“你代表哪家企业参赛的？”

余笙有些迟疑，但还是诚挚地说“代表云海市水蔓化妆品公司参赛的。”

“陆家的公司！”项诗茵点了点头。

顿了顿，项诗茵继续道：“陆家在用人上很苛刻，你能入了他们的眼，代表他们旗下的公司参赛，也挺不容易的。”

“为什么姐姐看上去十分眼熟呢？”余笙十分诧异。

项诗茵淡淡地笑了，随手拿起几样化妆品开始在脸上涂抹。随着时间推移，余笙长大了嘴巴。

“你是，你是那个做了许多香水广告的女人——项诗茵！”

“你是很多企业的产品代言人，香水公主！”

“你说对了一部分，除了做香水广告，我还做各类瘦身的广告。”项诗茵微笑。

时间一点点儿的推移，两个女子像久未见面的老朋友攀谈着，从各类企业的化妆品到各类化妆品广告，明星代言，两个人谈的不亦乐乎。

……

入夜，余笙辗转反侧。有关化妆品的知识自己了解的还是太少了，大量的知识更多的来自书籍，而项诗茵的知识更多的来自厂家。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进厂家，实地地观看和学习各类化妆品知识呢？化妆品？自己连香水这单一的化妆品还没有研究明白呢。余笙从床上爬起走到窗前。

夜色如水，有夜虫在鸣叫。

忽然，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从隔壁院落走出。是项诗茵吗？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呢？为什么轻手轻脚地？

犹豫了片刻，余笙抓起一件衣服跑了出去。

仅仅一会儿的功夫，女人就不见了。女人究竟是谁？是项诗茵吗？

余笙站在空旷无人的道路上有些迷糊，这是哪里？忽然，一个身影从一棵大树后闪出，快速地朝前走去。余笙快速地跟了上去。

身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女人，清凉的月色下，女人满头白发，额头布满了皱纹。女人提了一个篮子，篮子用一块布覆盖住。

别墅区位置在阮家大宅的西侧，老女人走的方向是最西侧，距离阮家老宅更远的西侧。这样深的夜，一个岁数这么大的女人独自去那人烟罕至的地方做什么？

来到一片树林处，女人停住了脚步。夜色下，一棵棵大树随着夜风挥动着枝条，发出飒飒的声响。回头看了一眼，女人穿过树林。余笙躲避在一棵大树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树林中隐藏着一个巨型大坑，大坑里布满香灰和祭祀用的物品。显然这里长年累月的有人在祭祀，是祭祀阮家的祖先吗？还是搞的什么仪式？从没有听说过阮家有什么祭祀仪式啊。

一个老者从远处走来。

“宽嫂子，你又来了？”老者说。

“三爷，这么晚还没有睡？”女人说。

“和你一样，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仿佛看到昆琦。一想到昆琦，想起那场大火，我这心里就百爪挠心，睡不着啊。”

老者帮女人将篮子里的东西拿出，逐一摆放。纸钱被点燃，燃烧的纸钱随风舞动。

余笙忽然惊住了，一个女人如同自己一样躲避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女人长相和自己的母亲温绍莹非常像。是温绍仪吗？这怎么可能呢？温绍仪是陆家集团公司的董事长陆振华的同居女友，她怎么会深更半夜地出现在阮家的这片树林里呢？

似乎有感应，女人忽然转身朝自己这边望来，余笙惊慌地缩在大树树干后。当余笙再次探出头，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昆琦少爷，你死得惨，少夫人死得也惨。老天爷是长眼睛的，杀人者早晚会受了报应的。”被唤做宽嫂子的女人边燃烧纸钱边嘀嘀咕咕。

“五年一次的阮家大赛就要举办了，人越来越多，我趁着夜里，来这里给你烧点儿纸钱，过些日子，大报小报的记者们都来了，就不方便出来了。”

昆琦少爷，他们说的是阮昆琦？

余笙的眼睛湿润了。养母江黎花说过自己的父亲就是阮家的昆琦少爷，对于父亲的死，江黎花和桑浩初都讳莫如深。难道真像这个叫宽嫂子和三爷的人说起的火灾？父亲死于火灾？这个巨型的深坑满是香灰和燃烧过的祭祀用品，说明这里常年有人祭祀。

毫无疑问，阮家是痛恨母亲温绍莹的，否则不会将有孕在身的母亲赶出阮家，否则不会二十年里从不寻找自己这个遗腹子的。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母亲究竟做错了什么，导致阮家老太太段沐卉要将她赶出阮家？

忽然，宽嫂子和老者扭头朝自己这边望来。

余笙感觉心脏就要蹦出来了。

时间一点儿点儿的流逝，当余笙再次探出头，宽嫂子和老者已经不见了。余笙捂住心口，心惊胆战地朝自己住的别墅跑去。

一个女人从树丛中走出，女人梳着短发，十分干练。

女人望着余笙跑走的方向，为难地说“二十年了，你还是找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