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味不明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朝代里还是应该学会自我保护，绝不能被动，生死被别人掌控。

因为身上有伤，暂时又无处可去，白倾城只好按记忆找回到白家。

本想先回去换个衣服上个药，不料在经过花园时，与凉亭下衣着华丽的贵妇人们撞了个正着。

因她此时满身脏污，披头散发，狼狈得不成样，众人皆用异样的目光望过来，很快又转为轻蔑和嘲讽。

人群中还有一淡蓝色身影，煞是眼熟，白倾城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看，视线方一触及便觉心间一阵刺痛，脑海中冒出一个名字。

司徒墨然！这位就是让白倾颜爱的死去活来，为他不惜冒险杀害妹妹的晋王了。

身穿暗红华服的妇人神色焦急地走过来，询问道：“倾城，你这是怎么了？怎的弄成这般模样？”

此乃丞相府的当家主母白夫人罗氏，也即白倾城的继母。

白倾城刚要解释，白倾颜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拉着她的手关切道：“妹妹，你可算回来了，哎呀，你不是去见一位公子吗？怎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此话明示白倾城与男子幽会，瞬间就给她扣上了不洁之名。

这个名头一旦落成，白倾城这辈子也就算毁了，其心思何其毒辣。

贵妇人们没有说话，有的摇头叹气，有的无声看戏，而司徒墨然则投来充满鄙夷的目光。

白倾城并不慌张，从容辩解道：“我只是出门游玩时，不慎掉进了水坑里，这才弄得如此狼狈，可不曾见什么公子，姐姐莫要污蔑我。”

“我也就说嘛，妹妹怎么可能跟随便跟男人有什么纠葛，就是春儿这丫头胡说，害得我差点误会了妹妹，真是对不住。”

白倾颜做出赔礼的姿态，转而看向身后的丫鬟春儿，细声细气地责备道：“春儿，你为什么撒谎污蔑自己的主子？今日不说个原由出来，本小姐可饶不了你！”

春儿本是白倾城的丫鬟，却被收买做了白倾颜的狗，尽做背主求荣之事，只可惜从前的白倾城没看出来。

“大小姐，奴婢没有撒谎啊，小姐今晨出门时，的确是说要去见心上人，还不让奴婢说出去，”

春儿抽泣地说着，接着又对白倾城道：“小姐，您近来经常偷跑出去与那人见面，奴婢劝阻过您的，求您不要去与他私会，现在出事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话着实挺耐人寻味的，旁人听了之后，都忍不住会浮想联翩。

始终冷眼旁观的司徒墨然压着声音，咬牙切齿地骂道：“不知廉耻！”

他的声音极轻，几乎无人听见，但白倾城清楚地听到了。

斜眼扫了对方一眼，镇定地说道：“这丫头昨日犯错，被我训了一顿，心怀怨恨，故而在此污蔑我，什么私会，压根没有这档子事儿！”

白夫人的脸色极其难看，为免白倾城继续丢人现眼，连忙指责道：“不管你见了谁，先去洗漱干净了再说，这副模样何以见人？”

她的意思依然暗示白倾城确与男人幽会，白倾城当然不肯依从。

“不行，话还没说清楚，我不能走。”

“是不能走，先把本王的玉佩交出来！”

众人闻得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转头望去，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而来，阳光照耀在月白的衣袍上，异常夺目，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不但是白倾颜这样的小姑娘，就连上了年纪的贵妇人们也都为之一时失神。

白倾城虽不喜欢此人，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厮真是该死的俊美！一直没发言的司徒墨然站起身来，冲来人躬了躬身，唤道：“墨然见过十皇叔。”

十皇叔？白倾城倏地瞠大眼睛，意识到了什么。

先帝共有十个弟兄，彼此间年龄差距较大，到如今尽皆入土的入土，老去的老去，稍微年轻些的，也有四十几岁。

唯独最小的明安王，今年才二十三，只比小一辈的晋王大了四岁，也就是眼前这位——司徒尘越。

其他人也跟着行礼。

“见过明安王殿下。”

司徒尘越没有理睬司徒墨然，瞥了有些发愣的白倾城一眼，一改之前的冷漠脸，弯唇浅笑道：“诸位夫人不必多礼。”

尽管司徒墨然就在旁边，白倾颜还是忍不住一个劲地往这位耀眼的明安王身上瞄，并下意识地整理仪容，准备上前搭话时，司徒尘越忽然朝白倾城伸出了手。

“本王的玉佩，该还回来了吧？”

面对众人莫名其妙的眼光，白倾城拿出玉佩递过去，故意说道：“多谢王爷慷慨，借小女一观，现完璧归赵。”

白倾颜顿时又惊又恼，嫉妒得牙都要磨碎了，白倾城竟如此好命，能跟明安王扯上关系？司徒尘越接过玉佩后，又问：“方才本王不小心听见你们在说什么白二小姐与人私会，是在说本王吗？”

所有人都愣了，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谁不知道这位祖宗生性冷酷，行事狠辣，素有“阎王”

之称，而且手握重兵，无人敢惹，就连小皇帝都敬畏三分，哪里敢说他的是非？白夫人连忙站出来解释：“王爷误会了，一切都是这个婢子胡言乱语，有意污蔑倾城，臣妇与诸位夫人都深信倾城的清白。”

说罢，指着春儿厉声道：“来人，将这个背主忘恩的刁奴拉下去乱棍打死！”

春儿在叫喊求饶中被带了下去，然而司徒尘越还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白夫人果真治家有方，本王佩服，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何白二小姐遭人追打，你却不闻不问？”

“遭人追打？”

白夫人摆出震惊的神色，“倾城，真有此事吗？”

白倾城虽不明白司徒尘越为何要帮自己，但没道理不抓住这个机会报一把仇。

她当即抽泣起来，抹着泪花道：“倾城，倾城不敢说。”

当着明安王和晋王等人的面，白夫人自然拿出慈母的风范来，立刻柔声道：“傻孩子，在母亲面前有什么不敢说的？尽管告诉我就是！”

白倾城吸了吸鼻子，心道，是你让我说的，那我就说了。

“是姐姐……”

“白倾城，你胡说什么？你……”

白倾颜怒极，差点脱口就骂人。

白夫人的脸都气僵了。

“倾城，你所言当真？”

白倾城颔首：“姐姐今天早上将我约到别院，不由分说便追着我打，我一着急就跑，幸好路上遇到明安王，得他相救才能回来。”

“没有，没有这样的事，母亲，是她诬陷我！”

白倾颜慌忙辩解。

白倾城有明安王作证人，白夫人就算想袒护女儿也不敢，为今之计只有先做惩处。

“好了，明安王殿下都看到了，你还敢狡辩，看来这些年把你惯坏了，现在就如此不成样子，日后还得了？立刻去祠堂跪着思过！”

“母亲……”

“还不快向你二妹妹道歉？”

白夫人一边说，一边冲女儿使眼色。

白倾颜心知抵抗无用了，只得咬牙吞泪，跺着脚跑远了。

“倾城，你受苦了，你姐姐那里，母亲会去教训她的，这件事就别放在心里了，你既受了伤，快回去上药吧。”

白夫人又笑着对白倾城道。

后者牵开嘴角一笑，乖巧地冲众人福了福身，说：“是，那倾城就告退了。”

望着她远走的背影，司徒尘越轻勾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