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留下

又是好眠的一夜。

次日，两人起床起床，简单吃了面粉搅拌而成的面糊，就开始一天的安排。

王淡先从背包第三行中拿出透明胶带，在山洞里找了一块光滑的大石头，将计划表和图纸粘在上面。

她没忙着修建房屋开辟田地，而是从背包第一行、第六行依次拿出纯灰色的棉布和家用缝纫机。

秦信就在一边默默看着，看着王淡又变出不认识的东西，也不觉得奇怪了。只是好奇，她现在要做什么。

背包里没有干活能穿的衣服，王淡决定先给自己做一套新衣服，干活穿着方便。家用缝纫机是蓄电式，王淡拿出来时是满格的电，别看着东西挺小巧的一台，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自带了裁剪、缝补衣服除了衣料之外的所有工具。

王淡做的衣服样式简单，就一普通的长筒长袖加一条裤子。缝纫机设计的人性化，加之王淡曾与母亲一起住时也用过那种老式的缝纫机，如今用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就做完了。

秦信在一旁看的有点呆，虽然心里已经料定王淡肯定又会给自己带来惊喜。但亲眼看到一块布料，没一会就变成能穿上身的衣服时，还是被小小惊住了。

没想到，复杂的缝纫操作，在这台机器的帮助下，如此快速就能完成。还有相应工具的摆放位置，也极为合理，也只有神仙才能够拥有这种神奇的工具吧。

王淡做完衣服，将缝纫机放回背包里，叮嘱秦信不要偷看。就拿着刚做好的新衣，回到山洞里换上了。

新衣做的刚好贴身，不松不紧，刚好适合干活穿，不会因为束缚了自己而伸展不开，也不会因为太大而拖沓。

王淡计划的很好，但实施起来却颇为困难。

她打算第一步先建房子，山洞旁边的几颗高大的树木就是很好的材料。她从背包里拿出了斧头，第一下竟然没拿起来，自己差点因为反作用里而栽倒在地上。

秦信就在旁边看着，也没上前去帮忙。他想，原来这神仙也有做不好的事情。

王淡没放弃，试了几次终于拿起斧头了。等她适应了斧头的重量，挥动起斧头，想依靠斧头自身惯性来砍树。

王淡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对着树砍了两下子，看着巨大的树干上面，几乎可以忽略的痕迹，她傻了眼。

转过头去，恰恰对上秦信的眼神，明明面无表情，可她总隐隐觉得，他嘴角微微勾起，似在笑。

王淡皱起眉头，这种情况纯属意料之外，她没的确没有考虑过，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不适合这种重活。

  “秦信，能帮忙吗？”王淡觉得，既然他在一旁看热闹，倒不如来帮帮她。

这活，她确实做不起。

​ 秦信没啃声，而是直接走上前去，拿起地上的斧头。

“要不你以后就留下来帮我吧，你也知道我的计划。”王淡见他这两天一直看着她做事，也不离开，便知道，他们是同种人——无家可归的人。

秦信点点头，既然他也无处可去，倒不如留下来帮帮神仙。

​ 两人这才算正式搭伙。

此前，王淡冷漠，不大爱说话，是因为秦信虽然救了自己，而自己也提供了食物。两个人相互扯平了，她不亏欠对方什么。

她不清楚对方底细和为人，之后总要分道扬镳，还是少些接触为好，免得惹了一身麻烦。

经过两天相处，对方见自己态度一直淡淡的，也没说什么，自己做自己的事。

她喜欢这种，被人不搭理他也不打扰，不做出格事，不强迫她做什么。 

加之有些活，她确实无法一个人做到，多个人帮忙，计划也能快些完成。

半个时辰功夫，秦信看着树干上斧头砍下的缺口，转头叮嘱王淡:“你站远些，树快倒了。”

王淡闻言，只接躲进了山洞里面。

秦信这边挥起斧头，砍下最后一刀时，只见他面前的那个大树。“咔嚓”一声。然后斜着向一旁轰然倒下，发出巨大的声响，惊起林中无数的鸟儿。

山洞里，王淡看着这颇为壮观的一幕，一棵大树应声倒下了，扬气一片尘土。鸟儿们受惊，发出啼鸣，齐齐飞向天空去，久久不能停歇。像是在祭奠它们赖以生存的大树。

尘土随着风，飘了过来。“咳咳”，王淡觉得有点呛人。

修建房子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费力费时，在此之前，他们必须住在这山洞里面。且不说这飞扬的尘土，万一哪天遇上猛兽飞禽。若是没个门遮拦，也不是办法。

于是王淡将背包第六行中所需工具都拿出来，摆在山洞里面，叫秦信先在山洞门口，做个门，把洞口堵住。

秦信看着满地工具，除了大锤，还有那一盘散开小小的应该的钉子模样的东西，还有一样他不认得。

那是打孔机，有了打孔机，他便不用一个一个洞去凿，在王淡交他使用之后，他觉得神仙的东西真是方便。

若是什么时候这些东西，能够在万千百姓家里使用，想必，大家的生活也会变好吧。

秦信力气大，加上王淡提供的工具确实要方便了很多，不出一天时间，山洞外面便安装好一个大门。

王淡上前试着推了一下，一推即开，不像表面上看着那样费力气。

两人吃了几天的面糊鸡蛋了，嘴里有些寡味。秦信看王淡吃饭的时候都少了许多，没什么大胃口。

趁着太阳还未落山，他说：“我去打点野味来。”说完就推开门，往山洞外走去。

“等等。”王淡看秦信拿了个斧头就往外面走，把他叫住。从背包第六行拿出一把连弩，递给他。

连弩，在现代又被称为诸葛弩，相传是诸葛亮所研制的，可连续发射弓箭。连弩在这个地方也有，由于制作要求精度十分高，人工制作起来十分耗力耗时。故而此物极为稀少，在行军打仗时，只有高级的士兵才会配有此物。

看到此物时，秦信心里也一惊，自从败落以来，他也许久未见过此物了。接过时，心里涌动出一股熟悉的感觉，好像有回到了当年行军打仗的日子。那时候虽然艰苦，手底下有一群兄弟，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打胜仗归来，在军营里面就着夕阳的余晖，大口吃肉喝酒，那日子好不惬意、好不自在。

此物虽然稀有，神仙能变出来也不奇怪。

秦信将连弩挂在腰间，走了出去。

秦信前脚刚走，王淡也走出了山洞。洞里的柴火烧的差不多了，她得再出去捡些枯枝，好为等会烤野味做准备。

王淡捡柴时看到不远处有些野菜，她与母亲住一起时曾吃过，之后便再没见过了。这菜自带一种特殊香气，加在烤肉里添些味道也是极好的。她走过去，顺便采了一些野菜，带回去。

等王淡把柴火点燃，把烤肉需要的木头架起来时，外面天已经翻起鱼肚皮了，秦信还没回来。王淡找来两块大石头，把门打开之后，抵住。

她顺势靠在山洞门口外的土坡上，嘴里叼着随手摘下来的野草，望着天际发呆。

多久没停下来看看远处的天空了，她想着。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便整日围着老公孩子转，离婚后，要养活自己，工作考证，一样不落下。常常她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来不及欣赏路边的风景，匆匆忙忙回到家里给自己做上一顿不像样的晚餐，又开始忙碌、学习。

王淡觉得自己前世太累，就像一头被牵着鼻子走的牛，为了混口饭吃，不停劳作。

如今再给她一次从来的机会，她要让自己活的自在些。在这深山老林中，建一处自己的房子，靠着背包里面的工具，在这里安稳度日，也不错。

秦信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王淡叼着野草斜倚在山洞口的土坡上，静静的看着远方。还是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模样，黝黑的脸上那那双眼睛发着光。此时的王淡眼神温柔许多，就连表情也显得平和许多，看到他回来，迎了上去，就像是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

秦信心中一片柔软，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他觉得这样生活着，好像也不错。比起以前征战沙场的快活，这样的平淡安稳倒有另一番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