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孙家来闹

“多鱼家的讨饭的，你倒是能拿着我儿子的东西回去做好人啊？那虾子都不知道送来给你婆婆我尝尝？”孙吴氏走进了见到江梦就开口骂起来。

江梦擦擦手，将东西放下，一看来人都是孙家的，除了孙广才和小的没来外，基本来全了。

孙多肉一靠近草棚，就左右看，四处转，见到草帘子就掀开看看。

还好孙多鱼买的粗粮摆在了船舱里。

孙秦氏想往船上爬，被江梦一把拽住，呵道：“嫂子准备做什么？”

“呵，一个讨饭的，还不配叫我嫂子。”秦氏最是看不上江家了，都蠢笨的要死。

“我是讨饭的，我不配叫你嫂子，那你来准备做什么？抢我一个讨饭的的东西不成？”江梦才不会让她们开这个先河呢，自己就说呢，昨儿个没来闹，今儿怎么着也该来了。

“怎么说话呢？我们来我儿子家拿点东西，怎么就是抢了？”孙吴氏一听不乐意了，叫嚣起来。

旁边孙老头看着，摆出长辈谱儿来，说：“老二媳妇，去给我们把东西拿出来，有什么好的都拿来，都是一家人，别怪你嫂子她们动手。”

“公爹？我当家的这会儿去里正叔家了，待会儿会带着里正叔一起过来。你们要拿什么等他回来再拿，他给什么我都不会说什么。如今我在看家，过眼的也就这个草棚子，我不明白，你们在家吃着米饭住着好宅子，为什么还看得上我们这破地方的东西？”江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费什么话，赶紧把鱼虾拿来。”孙吴氏说道就也要去船上拿。

江梦甩开秦氏，直接拦在前面，说：“虾是我推的，早就没了，剩下虾壳儿在河边，喂猫了。不信可以去看看。”手指着河边的小灰堆。

孙多鱼那边刚个里正签了文书，准备好要带的东西，准备下午就是镇上把过户的手续文书办理好。

结果等里正换身衣服出来，门口有认识的后生就跑来说：“孙家二哥，你爹娘带着孙家大哥大嫂上门找二嫂子去闹了。为了吃虾的事情。”

一句为了吃虾的事情，站在附近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孙家真是越发没脸没皮了，多鱼都被挤兑成什么样儿了，还去要虾子吃？要吃不会自己去钓啊？”

“就是，连村里后生都不如了。”

“可不是，孙家没了多鱼照应，怕是要不成咯。”

“我看也是呢，你们没见那各个好吃懒做的。除了老大还下地干干活儿，其他人，啧啧啧，那孙来金可不算老得不能下地呢，就成天跟着自己婆娘琢磨老二那点卖鱼的钱。”

一个个正好吃完饭消食呢，都跟着孙多鱼往草棚子走，里正带着文书也跟着了。

一靠近，就看到孙吴氏举着个木头棍子要去打江梦。

江梦也是小看了孙家人的不要脸程度了，也不管别人家有没有东西，就认准要拿到点什么才罢休。

孙多鱼见状，加快速度跑过去，夺过孙吴氏手里的棍子，将江梦护在身后，冷冷地说：“看谁还敢闹？”

“一个个的反了天了，嫌弃我这个里正做得不够好吗？一天天的闹事，这样搞，还怎么评选淳朴村庄，啊？”

里正想到评比就头疼，看到孙家的人来闹更头疼了。

见这边围着蛮多人，便说：“往年我们评不上也就罢了，那是之前有个搅屎棍，有个赖皮混子，惯会偷鸡摸狗的惹人嫌弃，如今好久没回来了，估计是死外面了。我们今年争取能得个好名声，按照往年旧历，税收会少不少的呢。孙来金你们要是再敢闹腾，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里正也是为了村民们好，这个朝代对村民的民风非常重视。

村民们一听，能减税收，那不是大家都盼望着的么？纷纷指责孙家。

孙吴氏叉腰说：“等我们家多菜考了举人，当了状元，能不带着大家一起过好日子么？如今家里困难，他当大哥的有虾子给他乞丐娘家，怎么不能给点我们咯？我们才是他亲爹娘咧？”

孙来金背着手对孙多鱼说：“去，去，就是伸手将鱼虾拿来的事情，家里也几天没见荤腥咯。”

“我们已经分家了，如今我们艰难不艰难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你们就不能自己去河里钓虾吗？孩子们都能做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能。爹，你在家闲着，你带着旺儿去钓虾，都比待着强啊。”

孙多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胸口有些喘气，一想到为了一点吃的，跑来要打自己喜欢的人，心里就冒火。

“哎呦，分家怎么了，分家了你也是我儿子，还分家了。你就是得孝敬我，我老头子都过来了，还不给我虾？”说着就准备往船上去。

里正大声说：“胡闹，你这是真切的不让多鱼有活路吗？”

“虎毒还不食子呢，哪有这么作践自己儿子儿媳的？”有人看不过去了。

“呵，亲爹娘？是不是亲生的你们心里有数，昨儿个我已经说得明白了，再闹我就真不会放过你们了。”

孙多鱼一句话让孙来金立在当场，村人喧闹的声音也停了，想继续听听。

可孙多鱼也不在多说，转身抓住江梦仔细看了看，眼里都是关心。

江梦说：“我没事。”还好这个男人是向着自己的小家的，不然这么个闹法，也挺闹心的。

里正摆摆手，说：“别闹了，孙来金你嘴巴就那么馋吗？多鱼他们有鱼虾，那也是要卖钱的，你有本事给多鱼一些地一些粮食噻。给不了就都给我滚，别一天天的来惹麻烦。”

他还急着跟多鱼去镇上把文书弄好呢。

那头又有人急冲冲地跑过来，江李氏带着大儿子二儿子直接冲过来了。

一边走一边骂：“杀千刀的，孙女带着孙女婿给我老婆子弄了碗虾子，就这么看不过去？敢欺负我孙女，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眼睛一扫，拽住秦氏就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打。

旁边的孙多肉还没有反应过来，秦氏已经“嗷嗷”叫了。

“哎呦，快拉开。”里正急了。

孙多鱼将江梦护在身后，其他事情他也不想管了，管了也没用。

江陶氏跑得满头大汗，跌跌撞撞地过来，跑去看江梦，拉着江梦说：“梦儿，没事吧？没事吧？啊？吓死娘了，以后别给虾我们了，你们得留着啊，留着卖钱换粮食啊。”

说着眼泪汪汪的，一想到一家子饿得只能看天发呆，就觉得委屈。

好不容易女儿被孙多鱼换走了，还要面对孙家老太这样的人。

“娘，我没事，多鱼哥护着我呢。那虾子是上午江流跟着我一起去河里弄的，他出了力的，怎能不给呢。”江梦回握了下她娘亲的手。

这边架已经打完了，可以说只有秦氏是最惨的，谁让她是小辈呢？

“都别吵了，这闹腾的。大家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里正了，都是亲家关系了，还闹得如此难看，不怕晚辈们看着笑话。”里正呵斥着。

江大米也就是江梦的父亲，此时对着里正行礼，说：“我们如今是孙家亲家，女儿上午带着江流在河里弄了些虾子，孙家就这么对着我女儿不依不饶的，我们娘家人总要有个态度出来，不是非要闹不可的。

“那是我儿子的手艺，学过去你们就能不穷啦？靠卖女儿过活的讨饭的。”孙吴氏听了就来了这么一句。

江李氏在边上刚缓口气，就指着她骂道：“我们是穷了一些，你家孙多鱼给个彩礼就两袋大米，怎么就是我们卖女儿啦。”

“还好意思说，哪家娶妻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就你家嫁女儿是病得快死了，让我儿子扛回来的？”

“这灾荒之年，你家就你对老二这样的做法，还想娶媳妇呢？等你父母之命的，等到成老光棍了吧？分家了还来搅和老二家的事情，也真够可以的啊？”

“我怎么搅和了？那是我儿子，我儿子家的东西不能让你们这些老乞丐吃咯？他给我这当娘的那是孝敬，给你个讨饭的算啥？”孙吴氏已经忘了孙多鱼说过那句是不是亲生的还难说的话了。

众人听了一阵无语，孙多鱼也头疼，江梦更无语，都是长辈。

“娘，别闹了。我如今有了自己的家，该孝敬的我一定会去孝敬你们的，别在我们为难的时候来闹腾了。有些事情不说开对大家都好，别把我逼急了。”

孙多鱼最后给江家都分了一些小鱼，当着村民们的面，江家拎着鱼互相骂骂咧咧地走了。

江梦无语的叹口气，现在还不是跟孙家闹的时候，也不是救济娘家的时候啊。

村民们看完热闹，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里正叔，真是抱歉，耽误您时间了。我们这就出发。”拱手行礼。

里正握住孙多鱼的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们自己小心着些。”

江梦理了理衣裳，也来给里正道谢，又问孙多鱼，“我们家宅基地选了哪里呢？”

“就我们这草棚旁边，那边的高地，我们用水、摆渡都方便。”孙多鱼听到她问，笑了起来说。

“如今宅基地是便宜的，就田地贵些，谁让粮食那么贵呢。哎。”

“那里正叔，这里可以开荒成田吗？我看山脚下还有这河边附近基本都是树林子和野地啊。”江梦好奇地问。

“这些野地不在上面编制里，即使开荒了，也长不出好粮食，还容易邻里闹矛盾。”里正叹口气，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江梦以为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谁家开了荒，之后再交钱，换回地契就行呢。

孙多鱼收拾了一下，跟着里正一起往镇上去。

江梦在周围看了看，还是觉得这些地长野草怪可惜的，这个朝代不管哪里的地，你花银子买了才算是自己的。

朝廷都缺银子缺粮食，听说北边还在忙着战争，就更没有什么好的惠民的政策下来，也难怪在这个水资源这么好的下河村都因为地少而缺衣少粮的了。

孙多鱼花了将近一两多银子买了宅基地，面积不大，也是以前人家的宅基地，如今没人了，里正直接拿了文书到衙门里，交了钱换了地契，就算完成了。

也没用官差下来量土地，里正给了些打赏银子，又问了些事儿，才跟着孙多鱼往回走。

里正陪着孙多鱼去看了看铁锅

一口铁锅就需要五十文，还不是大的，想了想还是买下来了。

孙多鱼买了些肉，两人这才往船上去。

一路上没再停留，江梦留里正吃饭，里正摆摆手说：“等你们日子过好了，我就坐你们这儿不走了，到时候别嫌弃我就成。”

“那不能，哈哈，来里正叔，那你得把这肉拿回去。”孙多鱼将肉切了一些出来递给里正。

里正爽快地接了，乐呵呵地拎着肉往回走。

下午江梦又去推了虾，现在两只胳膊都发酸，抬不起来了。

孙多鱼架起一个简单的灶台，将锅放上去，用水刷了刷就要用。江梦忙制止他，剃了猪皮出来，将锅烧热，然后用猪皮在锅里擦，直到擦出铁锈擦出了肉香，才又将锅刷了一遍。

那猪皮不能再吃了，等着给孙多鱼钓鱼用，就挂在了草棚顶子上。

熬了一些猪油出来，倒在碗里等它冷却，用铁锅炒了野菜，用瓦罐熬了肉粥，剩下的肉，留着明天再吃。孙多鱼看她忙活，自己就去收渔网了。

热火热锅相信将来日子会越来越好，两人都心里暖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