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小太妹

暮色徐徐，晚霞千里。临近傍晚时分，天空跟心动的少女一样，红透了。

小卖部门前围了一群人，都是刚才看江居安打篮球的女孩子，少女春心泛滥，顾不得许多，直接堵在门口，等着人出来。

江居安弯腰，在冰柜最底层抽了瓶矿泉水，抬头时眼神无意扫到了冰柜上面写着的“水蜜桃气泡水”，粉色的易拉罐，上面印着一个圆圆的桃子。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副明媚的笑颜，少女扯着他的袖子说要吃桃子。他回头看了眼，看见人群外安安静静等待的人。

就着温柔的暮色，大红色的球衣格外耀眼。她安安静静站着，晚霞把她的身形裹得纤瘦。

他顺手拿了那瓶水蜜桃味的气泡水。结完账出来。一群人堵着他，有人塞给他联系方式，有人塞给他吃的，他有些手足无措，却又出不去。

他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有穿着短裙抹着红唇的小太妹，也有穿着连衣裙红着脸的女孩，还有漫不经心伸手拦着他的霸道女汉子。却独独没有记忆里一直对他笑的人。

一个小太妹，扯着他袖子，语气轻佻：“做我男朋友？”

江居安莫名其妙好笑，她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就让别人做他男朋友，果然是玩玩而已，可他又不是货物。

“让一让。”他提着嗓子说。

“陪我们玩玩怎么了？你不答应，就不让你走。”人群里，拦着她的霸道妹又开口了。

一群人哄然大笑，江居安眼底的阴影越来越深。

“哟，这怎么受伤了，我罩你啊！”

有人拿手去碰他的鼻子，江居安一抖，突然一阵痛感袭来，他低下头，眸子里的怒火快压不住了。

然而下一秒，那人就摔倒在地，哭爹喊娘：“你，你居然打我！”

阮妩甩甩手，眼神冷淡，带着怒气：“他是我的人，你碰他一次，我还打你一次！”

拦着的小太妹不服气，掐着腰，轻蔑道：“别自作多情了，你整天倒追，也没见人喜欢你。”

阮妩听了，嘴角一勾，一把拽过太妹的头发，太妹吃痛，人一整个往前趴，阮妩在她耳边说：“我追不追得上，也轮不到你来说。没有下一次，不然你会后悔。”

阮妩放开那人，双手抱臂，斜睨着眼前的人，眼神里是淬了毒的阴冷，说：“你们喜欢他？这是喜欢？戳他伤口是喜欢？无动于衷是喜欢？你们配吗？”

江居安看着鲜红的球衣挡在自己面前，阮妩的马尾因为怒气扫来扫去，发尖划过他的脸颊，一股水蜜桃的清甜香味扑鼻而来。

他微微愣住，喉咙里好像堵着什么，一句话说不出，突然伸手就抓住阮妩的手腕往外走。

直到走了很远，直到身后的哭骂声渐渐听不见，他放开她。

阮妩收起了刚才的情绪，语气软下来：“江居安，你还好吗？”

江居安没抬头，却伸手将那瓶水蜜桃气泡水递过去。

“给我的？”

“嗯。”

黄昏的光晕洒下，浅浅淡淡铺在江居安的手腕，阮妩伸手接过。

此刻，他们的心里比水蜜桃还要甜。

——

九月尾，迎来了开学至今第一次月考。

阮妩吃完饭回来就看见黑板旁边的布告栏上多了一张考号单。

陈艳芳在教室里冷嘲热讽地说了一大堆，直到最后才说这次考试定在下周二。

教室里不知是谁叹气：“哎！天天考来考去，也不让我们放松一下，好歹给学校捐了那么多钱。”

陈艳芳眼光扫过去，居然没发脾气，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月考完，学校会组织爬山，野餐的活动，到时候具体的事情等考试完再说。”

陈艳芳一走，教室里的人炸开了锅，整天在教室里要呆封了，一听说能出去玩，一个个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唐景从上次之后，就跟蔫了的皮球一样，整日无精打采。叶欢看着旁边，瘫在桌上的人，有些无奈。

她戳了戳唐景，没反应。

再戳了戳，唐景一脸不耐烦，身子都没动，懒洋洋开口：“有事？”

叶欢摊开手，语气诚恳：“唐景，不是我不帮你。尽人事听天命，可怪不了我。”

唐景一听到前些天都事都烦得头疼，整个人趴在桌上跟死鱼一样不动弹。对于爬山什么的他更是没兴趣。

阮妩看看旁边的人，凑过去小声问：“江居安爬山你去吗？”

“不去。”

“中午一起吃饭吧。”

没人应答。

阮妩努努嘴，反正他这人总是这样。她拍拍叶欢的背，低声说：“你跟唐景吵架了啊，我看你们都不怎么说话了。”

叶欢：.......

“你别太难过，我帮你想办法。”

说完，阮妩就去拍唐景的肩。唐景本就烦躁上火，以为叶欢抓着昨天的事不放了，他一脸不耐烦，似乎还带着低吼：“叶欢说了多少遍，让你别提昨天的事情，别提听不见吗！”

阮妩一愣，反应过来，一把揪着唐景的衣领，强迫他看着自己。

然后唐景那张烦躁困顿都眼越睁越圆，在看到阮妩的一瞬，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

他嗓音沙哑：“阮阮？”

阮妩一脸不高兴，瞪他，说：“你一天到晚对女孩子凶算怎么回事，再让我发现你欺负叶欢，我就揍你。”

“哪儿哎，她天天欺负我还差不多。”

话一说完，两道幽怨的眼神就扫过来。惹不起惹不起，女人这种生物可不是他能驾驭的，他乖乖闭嘴。

他一脸殷勤地问：“阮阮，今天放学还打篮球吗？”

阮妩眨眨眼，果断说：“不打。”

“那等下一起吃饭？”

“行吧。叶欢也要一起。”

“行行，我听你俩的。”

阮妩再戳戳江居安，真诚又诚恳地邀请：“江居安，上次你请我喝水，我请你吃饭吧？好吗？”

“不用。”

“我这人不喜欢欠你的，你就吃吧。”

江居安侧颜安安静静，眉间难得没有皱着，他说：“上次，对不起。”

阮妩一愣：“啊？”

江居安说：“推了你，我很抱歉。”

阮妩说：“没事，我早忘了。”

“江居安，你觉得抱歉的话，不如请我吃饭吧？”

江居安觉得他真的是低估了阮妩的理解能力，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想跟她有过多交集。怎么她跟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故意反着来。

再想想，上次的确是自己太莽撞了，把人推倒连句道歉也没说。他居然答应了。

他说：“考完试吧。”

——

学校外的私房菜馆里，环境清幽，几人落座。唐景把菜单递过去，问：“阮阮，你想吃什么？”

“你问我干什么？问叶欢啊！”阮妩翻了个白眼，再把菜单递给叶欢。

叶欢接过，只觉得误会越来越深，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除。

“阮阮喜欢吃辣的，点个毛血旺，水煮肉吧。”阮妩翻着菜单，没有抬头，又问：唐景，你喜欢吃什么？”

“他啊，身体不行要补补，给他点个鸡汤，猪腰吧。”阮妩语气调侃。

唐景也不恼，就跟着傻笑：“是是，补好了才有力气伺候你。”

“你丫的，谁让你伺候。”

两人明目张胆的搭着黄腔，叶欢的脸悄然红彤彤的。阮妩看见了，打趣道：“欢欢，你别担心，唐景身体还行的。”

傻子听到这话，都知道在暗示着什么意思。叶欢还来不及开口，唐景一本正经地说：“别瞎说八道。”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阮妩总有意无意提起叶欢，唐景就一直转移话题，吃完出门的时候，叶欢突然问：“唐景，如果一个女孩给你送早饭，你会感动吗？”

“那要看是谁咯，如果是你给我送，我恐怕谢天谢地，感动得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