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来往

陈曦以为桓寒也是来买东西的，但她等了一会儿，发现桓寒站在她身边并没有要买东西的意思，也没有叫服务员。

“你不买东西吗？”陈曦偏过头问他。

桓寒摇了摇头。“不买啊，我只是路过，看到陈导在这边下车来打个招呼。”

陈曦内心翻了个白眼，但是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

服务员那边已经打包好了陈曦要买的东西，拿过来给陈曦，陈曦付了款之后便朝车那边走过去。

桓寒跟在她身后走过来，陈曦拉开车门转头问了他一句。“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有事儿吗？”

桓寒将罩在下巴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半晌小声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陈导过几天方不方便，初二那天有一个电影上映，想邀请陈导一起看。”

陈曦挑了一下眉头，她不想去，但是也没有直说。“到时候再说吧。”

她说完就上了车，把手里的东西在旁边的位置上放下，然后把车窗摇下一半。“桓先生快回去吧，外面挺冷的。”

桓寒摆了摆手。“那陈导路上注意安全。”

陈曦升起车窗没在看桓寒，发动车子回了公寓。

她重生这一世除了易淳美也没有什么知己朋友，所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对于桓寒的示好她也不是看不出来，她只是摸不清桓寒接近她到底是什么意图。

年三十马上就到了，这一天街上的所有商店都关了门，家家户户都聚在家里准备着丰盛的年夜饭。

因为天气原因以及近几年明令规定不许在城区内放烟花，所以少了很多年味。

陈曦一个人也挺能将就，但毕竟是过年，她就随便做了两个菜。

对于陈曦来说过不过年都一个样，吃完饭的时候才八点。她抱着手机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百无聊赖的发呆，电视里播放的春晚节目，她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把电视关了。

易淳美几个小时前还给他打了电话，让她开车去她家吃年夜饭，被陈曦拒绝了。

今天窗外的万家灯火格外的亮，可能是因为家家户户团圆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天气原因都没有出去到外面玩儿。

陈曦看了会儿就打算早早的休息，就在这时桓寒给她发来了消息。

桓寒：陈导，新年快乐，吃饭了吗？

陈曦的交际圈一向很干净，除了易淳美桓寒是今天第二个给她发来新年祝福的人，说实话还有点小感动。

陈曦自顾自的笑了笑，回了一句：吃了，你也是，新年快乐。

陈曦发过去之后手机那边就没有动静，她等了会儿，桓寒才发了一句语音过来。

声音那头有些嘈杂，还隐隐约约有小孩子的叫声。

陈曦听了第一遍没听清楚桓寒说的是什么，她又开的扩音听了一遍。

桓寒问她：要出去玩吗？

陈曦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窗外。虽然雨已经不是很大了，但是依旧在下，而且这个天儿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冷的紧。

于是她便回道：外面在下雨怎么出去玩？

桓寒打字过来：陈导就说出不出去玩，出去玩的话我就过来接你。

陈曦也没太当真，以为桓寒只是在跟她开玩笑。

陈曦问桓寒说，今天是年三十，你不在家里陪亲人吗？

桓寒：家里小孩子太多了好烦，我的那些叔叔阿姨们都在聊天儿打麻将，我又不会。

后面还缀了一个烦恼的小表情。

陈曦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桓寒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没忍住笑了。

她回到：那不挺热闹的嘛，现在外面这么冷，好好待在家里不好吗？

桓寒：不好，每年都是如此，没意思。

陈曦看着桓寒发过来的消息，却不知道要再回他什么。

桓寒因为家里人多热闹而烦恼，她却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烦恼了。

桓寒又接着发消息问她：陈导想不想看烟花？

陈曦：想啊，但外面在下雨，而且现在不准在城区内放烟花，怎么看？

桓寒：城内不让放烟花可以去郊区啊，要不陈导我带你去放烟花。

陈曦已经换了衣服，打算上床睡觉了，看到桓寒发过来的消息愣了一下，还有一瞬间的心动。

但她还是拒绝了：谢谢桓先生，不过已经很晚了，外面又冷还是算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都没有动静，陈曦以为桓寒放弃了。

没想到桓寒直接打了个语音过来，陈曦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

陈曦没有说话，手机那边隐隐约约传来小孩子的嬉闹声，桓寒的声音隔着话筒传过来。

“陈导，反正您现在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就答应我嘛，我带你去放烟花。”

桓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和几分撒娇的意味，不像他平时在公司那般正经严肃。

陈曦叹了口气。“真的不用了，我已经准备休息了。”

桓寒却不依不饶。“陈导给个面子，我现在就开车去你家小区外接你，来不来随你。”

他说完不等陈曦反应过来拒绝就已经挂断了语音。

陈曦拿着手机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桓寒说的话是真是假，而且她心里竟然还莫名的有点期待。

但陈曦也没有真的自作多情到立马就起来收拾，她穿着睡衣从床上爬起来，调高空调的温度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

大概一个小时后，桓寒再次给她发了条消息，陈曦点开看是一个视频，视频中的景色正是她小区外。

陈曦没想到桓寒竟然是来真的，她坐直身体回了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陈曦：你竟然真的来了？

桓寒：难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没办法，人家也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毕竟外面天气这么冷，陈曦也不可能驳了人家的面子，让人家在外面等。

她进了卧室从衣柜里翻出衣服穿上，然后从储物柜里拿了一把伞就出了门，屋里空调温度调的很高，一出门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寒流无孔不入，陈曦被巨大的温差冻的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桓寒其实也没有把握陈曦会不会来，他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就看一个人打着伞走到他车前敲了敲车窗。

桓寒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降下车窗笑了笑。

陈曦撑着伞站在窗外，头发披散着被风吹的扑到脸上。“桓先生这么冷的天儿，要不就算了吧，再说都这么晚了，你出来你父母会担心。”

桓寒打开车门下来，绕到车的另一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做了个请的动作。“陈导你放心，我出来时跟我爸妈他们说我朋友请我出来聚会，你跟我走就是了。”

陈曦反正在家里也无聊，就收了伞上了副驾。

“你打算带我去哪？”

桓寒神秘兮兮的一笑，播着方向盘朝郊区驶去。“陈导你跟我去就是了。”

中途的时候桓寒靠边停了次车，下车在路边的一个小卖部买了几箱烟花。

车子驶出城区人烟渐渐稀少了起来，只有路边散落着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车灯昏黄的灯光在雨夜里显得更寥落寂静。

陈曦也没有追问桓寒要带她去哪儿。

桓寒开着车一路向城郊的一个山上驶去，车子上了盘山公路速度便慢了下来，借着路灯的光，陈曦看到车窗外的路边种着好多矮茎植物，这个季节只剩大片光秃秃的枝干。

车子又开了小半个小时才到山顶，山顶上视野瞬时开阔了起来，有一个很大的广场，旁边还坐落着几座仿古建筑。

广场进来的保安亭没有人，桓寒开着车直接进了停车库。

停好车，两人下了车，冷风迎面扑来，陈曦没忍住差点爆出一句不优雅的话来。

桓寒给她打电话时她还没有开始收拾，急的很便随便从衣柜里拉出了件毛衣套上，外面穿了件毛呢大衣，也没有戴帽子围围巾，脖子空荡荡的，寒风顺着衣领灌进衣服里。

虽然是在郊区，但山顶上的灯一直亮着，所以并不黑。

陈曦环顾四周打量了一圈，转头问桓寒。“这是哪儿？”

她对兰城市也算熟，但对这儿没什么印象。

“这儿是我市今年的一个新项目，一个供游客免费参观的牡丹园，秋天的时候才刚建好，明年春天牡丹花开的时候才打算宣传。”

陈曦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看着桓寒从后备箱里一箱一箱的搬出刚买的烟花。

虽然这事儿的确挺浪漫的，但陈曦总想吐槽，这天是真的冷，山顶上风格外大。

难道这就是痛并快乐着？

桓寒将烟花全部搬出来后关上后备箱，回头发现陈曦一脸的麻木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头发被风吹的糊了一脸也没有管，这样子的确有些挺不雅的，但桓寒看着没忍住弯了弯唇，觉得陈曦现在这样子甚是可爱。

他伸手将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自然而然的在陈曦脖子上绕了三圈，围的严严实实，将陈曦的半张脸都裹住了，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

陈曦被冻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还不等她说什么，独属于桓寒的味道和体温就将她淹没。

确实挺暖和。

陈曦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呆呆愣愣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做什么，只是不解的盯着桓寒看。

“怎么样？现在暖和了吧。”

桓寒笑了笑，一脸宠溺的看着陈曦，将自己的外套拉链拉到顶，罩住了下巴。

陈曦被对方的眼神看的有些无措，觉得气氛莫名的尴尬，只好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嘴巴捂在围巾里闷闷道：“是挺暖和，谢谢啊。”

桓寒没再说话，抱着几箱烟花顺着仿古走廊往前走，陈曦要帮他抱的，被桓寒制止了。

陈曦拗不过他，只好跟在他后面走。

走了几分钟便走到了头，桓寒在一个供游客休息的四角凉亭里停下，山顶上的这一片仿古建筑都是连在一起修建的，这个凉亭修建在最高处，它另一边是一面斜坡，从这儿看下去就可以看到大片牡丹园，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陈曦站在栏杆边，这儿视野开阔，远远望去，透过细细密密的雨幕，还可以看到远处城区的璀璨灯火。

桓寒放下烟花，让她等一会儿，又折回去抱剩下的几箱烟花。

桓寒又抱了剩下的几箱烟花回来放好。

“你坐这儿等会，我去放烟花。”

这个凉亭下面有一个水泥搭建的小平台，桓寒说完把烟花抱着从一旁的小道绕下去放在平台上，挨个点燃。

砰的一声过后，美丽的烟花在半空炸开，像是一朵巨大华丽的花，又像流星一样散落下来。

桓寒上来和陈曦并肩坐在凉亭的椅子上，外面的雨依旧在下，刮着风，但亭子里一时竟有些温馨。

烟花的光亮倒影在陈曦的眸中，她侧过身看着桓寒，桓寒毛茸茸的发丝上还挂着细细密密的小水珠，是他刚刚出去点烟花的时候被雨淋湿的。

桓寒的侧颜很好看，他的睫毛很长，眼尾上挑，眼睛亮晶晶的。

亭子中很静谧，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烟花在空中炸开的声响。

在这样风雨交加又冷的夜晚有这样的美景，也算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看了一会儿烟花后桓寒转过来看着陈曦。

陈曦虽然盯着烟花看，但余光还是瞄到了桓寒在看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看烟花看我干什么？”

桓寒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景色比烟花还好看。”

这明明是一句土到极致的情话，要是搁别的人嘴里说出来陈曦还会觉得那人有点轻浮，但从桓寒的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桓寒明明在笑，说出来的语气也像是在开玩笑，但陈曦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认真。

陈曦垂下眸子，玩味的笑了笑。“在这样的环境下，桓先生还能说出这么有情调的话。”

桓寒却依旧在盯着她笑，眼神中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他又往陈曦这边挪了挪，然后伸手拨开了陈曦脸上的头发替她别到耳后。

冰凉的指尖碰上脸颊的感觉竟有一丝酥酥麻麻的痒意，陈曦耳尖莫名其妙的有些发热，她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桓寒道：“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因为我觉得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比起一见钟情，我更喜欢惊鸿一瞥。”

“有你在时，我会觉得身边的所有美景都黯然失色。”

烟花依旧在半空中炸开，璀璨无比。

亭子里却一时陷入了静寂，好似气氛都凝固了一般。

桓寒毫无里头的突然说出这番话，让陈曦彻底愣在了那儿。

桓寒说的是那般真真切切，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这番话说的太毫无防备了，让陈曦几乎大脑死机做不出任何反应。

直至过了良久，陈曦才往后挪了挪，移开目光。

她觉得自己心跳跳的有些快，又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毫无知觉，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大脑里一片空白。

桓寒看着陈曦逃避的样子，眼神里的光暗了暗，随即他又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啊，陈导，太突然吓到您了吧，这是阮姐帮我接的一个mv中的台词，年后就要开拍，这样的时间地点和场景就让我忍不住想要试一下戏。”

他说着微微歪了歪头，脸上那种认真的表情又不见了，好似刚刚说的那一番深情无比的话，全是开玩笑。

“陈导，您觉得我刚刚的表演怎么样？”

陈曦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里某块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又空了一块，本来看烟花的时候哪怕再冷心情都是好的，这会儿却被桓寒的这番话，说的刚刚的好心情都没了。

她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事，表演的挺好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勉强。

气氛有些尴尬，桓寒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烟花炸开的照片。

两人一时都静默无言，不知道过了多久，烟花还继续在放，桓寒拉开衣服拉链，陈曦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只见桓寒从衣服的里面口袋掏出了一个红包。

陈曦还在不明所以，桓寒已经把那块红包给她递了过来。

“诺，新年快乐，给你的压岁钱。”

桓寒笑的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没来得及准备新年礼物就只给你包了一个压岁红包，我特别开心你晚上能出来陪我放烟花。”

陈曦愣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压岁钱这东西她已经很多很多年都没有收到过了，不过桓寒的举动还是让她心情又好了起来，她笑了笑道：“给我压岁钱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桓寒手没有收回去，保持着递给她的动作。“收下吧，别人有的你也一定要有。”

陈曦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两人僵持过后，陈曦最终还是把那个红包拿了过来。

红包很薄，但陈曦又不缺钱，桓寒给她也是一点心意。

陈曦并没有打开，看里面有多少钱，顺手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笑了笑。“谢谢啊。”

“陈导客气了。”桓寒看着他收下，眼睛弯了弯。“晚上在一起吃年夜饭，家里小孩子多便给他们准备了压岁钱，准备的时候压岁红包买多了便也给你准备了一份。”

桓寒其实才不会告诉陈曦，这个压岁钱就是他特地为她准备的。

“那我还真是占了那些小朋友的光了。”

桓寒买烟花的时候特别豪气的买了好几大箱，烟花放了都快二十多分钟了还在放。

桓寒微微侧身坐着替陈曦挡住一边吹过来的风。“冷吗？”

陈曦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言而喻。“废话肯定冷啊。”

“那要不要回去？”桓寒看陈曦也实在是穿的单薄。

“不要。”陈曦摇了摇头，虽然冷，但她看得依旧很开心，眼睛中亮晶晶的，是掩盖不住的喜悦。“买都买了浪费了干嘛？再说了，一年到头也没几次放烟花的机会。”

桓寒没有说话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陈曦身上。

桓寒里面穿的也不厚，就穿了一件灰色毛衣和一件羊毛衫，毛衣不隔风，风一吹顺着缝隙涌进去，他强忍着才没有打颤。

陈曦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你干嘛把衣服给我？快穿上会冻感冒的。”

她说着就把衣服拿下来，要往桓寒身上披。

桓寒抬手挡了一下。“我是男人，你是女孩子家身娇体弱的，不抗冻。”

两人撕扯了半天，陈曦终是没有挣过桓寒。

陈曦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了声谢谢。

“你家境应该挺好的吧，为什么会选择当演员呢？”陈曦问道：“毕竟在演艺圈里没有资本，新人是很难混的，特别是你这样。”

“我家境也就一般吧，大学时父母送我出国留学，他们替我选择了他们认为好的专业，但我其实更喜欢表演，因为在演绎不同的角色时，我才能代入那个人设，替他们去感受不一样的人生。”

桓寒说完抱着胳膊斜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了些笑意。“不过陈导说我哪样？”

陈曦知道桓寒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他是故意问的，没有与他争，继续道。

“如果你没有遇见许阮的话，你这样的人在演艺圈会被那些有资本的打压，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一个花架子没有演技。”

桓寒轻笑了一声，低下了头。“所以我特别感谢阮姐那个时候签了我，她带出了好几届影帝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但她选了我，我就不会让她失望。”

“事实上你也没有让她失望。”陈曦道。

“能得到陈导演的赞赏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桓寒一会儿正经一会儿不正经的，陈曦也忍不住斜睨他，开玩笑道：“桓先生，说实话，你这样我会觉得你是在贿赂我，想拉拢我给你资源。”

桓寒也顺着她的话不正经的回答道：“那陈导要是有了好资源会不会给我呢？”

“看你表现。”

陈曦语气正经，她在这方面上从不会给谁开后门，当初让易淳美演她剧的女主也是因为易淳美演技在新人里面算是比较好的。

桓寒也是开玩笑问的，所以对陈曦的话并不在意，他又反过来问陈曦道：“那陈导呢？你明明是表演专业毕业的，又如此年轻漂亮有才华，如果你选择当演员的话，以后在演艺圈肯定会有一席之地的。”

陈曦双手撑着腿，身体往前倾，脚尖在地上转着圈圈。“差不多和你一样吧，比起演戏，我更喜欢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把它写出来再导演出来。”

陈曦不会告诉他，她想当导演，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她在系统里被系统逼迫做任务，演各种角色已经演到厌烦，又因为重生之后闲着无所事事，所以今生才选择了做导演。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烟花才全部放完，桓寒站起身，跺了跺脚。“在这样的环境下放烟花大概是此生头一回吧，还真是一次不一样的体验呢。”

陈曦也站起身，将身上的衣服还给了桓寒。

“快穿上吧，小心冻感冒了。”

桓寒穿好衣服后又下去平台将烟花放完后的空盒子收起来，陈曦帮着他一起收拾。

在广场另一边有一个垃圾池，两人抱了空盒子，打算去先把垃圾扔了。

因为这个景区是今年秋天刚竣工的，许多设施还未完善，垃圾池旁边还堆着好多修完建筑后剩下的碎石头砖块，堆得很高，加上又下着雨，橘黄色的路灯照下来有些朦胧，每一步踩在瓦砾上都走得摇摇晃晃。

“小心。”桓寒提醒了陈曦一句，将手里的纸盒子扔进垃圾池，就要转身来接陈曦手里的。

陈曦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桓寒，踩着瓦砾刚要下去的时候，一个砖块晃了一下，陈曦一个重心不稳，一脚踩空，她还没来得及惊呼，旁边也没有什么可以抓手的地方，就从瓦砾堆上摔了下去。

“唔……”

陈曦大脑空白了一瞬，四肢在一瞬间冰凉到没有知觉，嘴唇惨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左腿疼的厉害。

“陈曦！”

桓寒惊呼道，瞳孔骤然紧缩，直接叫出了陈曦的名字。

他扑到陈曦身边半蹲下，将陈曦半抱在怀里，目光焦急的在陈曦身上巡视。“怎么样，陈曦，伤到哪儿了？”

陈曦还算镇静，除了脸色白一点，但这种时候她也没有注意到桓寒对她的称呼，只是轻声道：“左腿。”

桓寒一听陈曦说左腿，当即脸色比晨曦还难看，声音里都带了些颤意。“你稍微动一下，看腿还能不能动。”

陈曦依言，左腿稍微屈了一下，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她就疼的吸了一口冷气。

桓寒伸手在晨曦腿上捏了几下，松了口气。“还好，腿没断。”

陈曦明明疼的要死，却在听到桓寒的这句话是莫名的想笑。

桓寒又捏了捏陈曦的脚踝，陈曦的脚踝骨节错位，应当是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扭到脚了，这会儿肿了一大片。

桓寒将陈曦的裤腿挽起来，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轻柔，陈曦还是疼的颤了一下。

陈曦小腿上的一大片皮都被蹭掉了，血淋淋的一片看着特别渗人。

桓寒又是自责又是心疼。“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让你来了。”

“没事，又不是多严重，不过是皮蹭掉了，长几天就又好了。”

陈曦说的满不在意。

桓寒没有说话，站起身弯腰将陈曦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陈曦惊呼了一声，做势就要下来。“腿又没断，我自己能走。”

桓寒却不管她，大步的抱着她朝车子走去。

到了停车库那边，桓寒才把陈曦放下来拉开车门，然后扶着陈曦坐进去，他自己绕到另一边，上了驾驶座。

外面的雨虽然下的不大，但刚刚一会儿的功夫，毛毛细雨还是将陈曦的头发打湿成一缕一缕的。

桓寒将车载空调的温度调高，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陈曦身上，然后开着车顺着盘山公路下了山。

等到车子驶上平稳的大路，桓寒才道：“晚上去我家住吧，我正好照顾你，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自己可以的。”陈曦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道。

“你腿都成这样了，回去一个人想干个什么都不方便，又没人照顾你，就当是让我将功赎罪吧。”

桓寒接着道：“再说了，你家在江南宏景天地那边，现在开车回去还要一个多两个小时，你腿上的伤要尽快处理，不然会细菌感染，我在滨江大道那边有一套小公寓，从这边过去比较近。”

在桓寒一帆义正言辞的说辞下，陈曦只得选择了妥协。

桓寒要开车带陈曦去医院，但是陈曦说伤口并不严重，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

最后桓寒还是听陈曦的话，在楼下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了跌打损伤药和酒精还有棉签以及纱布。”

桓寒家在十七楼，他家里装修的是那种简约风格，全是灰色和白色的格调，陈曦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打量几眼就被桓寒按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桓寒直接拿了把剪刀把陈曦左腿的裤腿剪掉一截，先替她处理伤口。

“酒精消毒有点疼，你忍着点。”

他说完便用棉签沾着酒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破皮的伤口。

那种钻心的疼从腿上直至脑神经，陈曦攥了攥手，忍住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桓寒生怕自己太过用力把陈曦弄疼了，边擦拭边抬头看陈曦的神情。

一般女孩子的话要是受了伤肯定会各种矫情，但陈曦总是表现出与她这个年龄不符的镇静。

用了好几分钟，桓寒才给陈曦的伤口消完毒，他把买来的跌打损伤药喷在伤口上，再替她小心翼翼地缠上纱布固定好。

接下来就是陈曦崴伤的左脚，桓寒脱去陈曦的鞋和袜，将药膏抹在肿了的那处。

他在陈曦旁边坐下，将陈曦的左腿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掌心轻柔地覆在脚踝那处，替她轻轻按摩。

“按摩可能会有点疼，但这样才会发挥药的效力，你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