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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声闻篇其廿·民间传说之养尸妇系列之四·追尸

第27章·声闻篇其廿·民间传说之养尸妇系列之四·追尸

书名:火天大有作者名:需夋无人本章字数:7251更新时间:2021-12-27 16:39:26

天黑得快,毕竟四川是盆地地形为主,本来阴霾天气居多。

入夜过后的彭家,就只在堂屋头有一盏油灯,显得冷清与阴森。屋舍四下里,除了偶尔的几声猪叫,就是远处的鬼老鸹(四川方言,不是说乌鸦,而是指猫头鹰。)的诡异怪叫。

众人已经得彭猪儿屋头将就了饭菜,张合道因为是素食,彭猪儿婆娘还专门给他炒了个新鲜的红苕颠颠儿。此时等待得也是无聊,众人也就跟张合道问起了一些自己好奇的东西。

“张师傅,那个僵尸,到底是个啥子东西喃?”彭猪儿问。

张合道说:“僵尸啊,其实这个东西喃,主要是民间传说得太多了。就好像前清的时候,好多志怪小说都把僵尸说得很神奇,啥子铜尸还啥子飞僵哦,都是那些文人写来吓人的!”

“那为啥子人死了过后会变成僵尸喃?”姚慎忠也问。

“僵尸的形成,根据这么一直流传的研究其实我们已经晓得了,不外乎是两种原因。其一,是因为亡人死时欲气所至。人生时有七情六欲,合共十三归(鬼者,归也,指人的肉身归化天地自然十三象,也指人的十三情欲消失。),亡时有一情执念,致以死气郁结,重楼闭锁(重楼为内丹术语,指人的咽喉,是内丹炼炁修炼的重要部位,传说重楼十二层,上达脑中泥丸宫,下通丹田紫府,),三魂中命魂不得出窍,此亡人若遇天地二魂回殃,势必引起三魂冲煞,激起命魂返生。但是亡人三魂不全,只有执念情绪,故而尸身会在情绪引导下做出各种行为。此种僵尸实为行尸,且因未入土,不受生气。正常而言,在自然的亡人十三归后,也就不能存在,但是趋阳性强,对活物的攻击性强……举个例子,为啥亡人停灵期间不能让活物特别是动物接触尸身呢?就是怕活物的阳气与尸身的阴气互相刺激,产生尸变。经常听到的啥子猫儿跳到尸体上尸体就活过来了哦这些,其实就是这种,是为欲气封魂而生。”

“哦~!诶,那还有一种原因是为啥子喃?”

“还有一种原因,就是养尸地。”

“养尸地?”彭猪儿婆娘说,“就是说的那种死人埋下去是啥样子,过几十百把年挖开来看还是啥样子,而且死人的头发、指甲儿还长得飞长的那种哇!”

“对头。”张合道点头说,“你们嫑不信,还真的就是有这种地哦。”

“那,这个到底是个啥子原因喃?”

“得风水头,有本书很有名,叫《葬经》,是风水鼻祖、正一教郭璞写的。他得那本书头说得很清楚了,其实风水行为,就是求乘生气。”

“生气?哪个生气哦?”彭猪儿莫名其妙。

“哦,此生气非彼生气哈!这个生气说来也玄,它是太初清气的形态之一,为万物之源。《葬经》云:‘夫阴阳之气,噫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雨,行乎地中而为生气。’因其行乎地中不见形而又称内气。”

“确实太玄了,完全听不懂!”彭猪儿婆娘打了个喝嗨。

“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懂这个跟僵尸有啥关系喃?”姚慎忠抠脑壳了。

“前面我们说了养尸地,在风水学上而言,养尸地其实就是《葬经》所谓的四势大破之地,是最凶恶的四种风水。好的风水,如《葬经》所言,‘地有四势,气从八方,夫葬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顺俯。’。而四势大破之地‘形势反此,法当破死。故虎蹲谓之衔尸,龙踞谓之嫉主,玄武不垂者拒尸,朱雀不舞者腾去。’。四势大破之地,风恶水穷,自然不能平衡生气,但是穴中必定聚气,是为孛气,孛气阴重阳浅,谓阴阳失衡。而每一种破势之地,都有对应五行,因着孛气而生成不同属性的僵尸。林瑕瑕的旱煞其实跟旱魃关系不大,毕竟她不是八阳日的阴命,她应该是朱雀破势之地孛气生就的僵尸,肉身中存在着一股孛气而成的丙火,内发而外,蒸蒸如息,伤人绛宫。”

众人听得简直是云里雾里的,但是觉得就是因为这么玄,所以才吓人巴叉的。

“之前我吓彭哥子说是旱魃,其实也就是为了让他老实点儿让我动手而已。哈哈,哥子莫怪哈!”张合道笑道。

“哎哎,不怪不怪。哦,对了,姚慎忠,你得你婆娘嘴巴头塞了好多封口钱哦!你硬是不怕死人打哽哦!”彭猪儿又想起了那些带着旱煞的封口钱,开始埋怨姚慎忠了。

“哪儿有好多嘛!就几个钱你闹喳麻了!”

“屁的几个!”彭猪儿骂了一声,对婆娘说,“你去把他那个僵尸婆娘拿来买肉的钱都拿出来给他看!”

彭猪儿婆娘去拿了,钱装在一个布袋子头。然后空在了桌子上。

噼里啪啦的,有一小堆。

“这么多!不对哦!”姚慎忠忍不住伸手要去拿来看个究竟。

“拿不得!”张合道连忙阻止,“这些钱币上都有尸煞!”

“哎呀!我刚刚拿过了得嘛!”彭猪儿婆娘吓得脸色大变,“咋个办喃!”

“去弄点儿酒米泡到水头来。”张合道说。

彭猪儿婆娘搞快就去弄来了,比平时速度快了一半。

张合道看了看那个木盆子头,伸手进去把酒米就在水头搓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念了一会儿,他把手拿出来对彭猪儿婆娘说:“你把手放进去嘛,但是我没喊你拿出来你不准拿出来哦!不管看到啥子都不准拿出来!”

“哦……”彭猪儿婆娘有了不好的感觉,但是还是听话地把手伸进了盆中。

手刚刚一伸进去,众人就听到了好像烧红的铁放到水头的那种淬火的声音一样,呲呲呲的。然后,围观的人都看到一股火红的东西在米白色的水中荡漾开了。

彭猪儿婆娘觉得自己手头有一种啥子说不出来感觉的东西冲出去了。她看到盆子头好像冒起了一张人脸,看不清面目,却又感觉得到是很痛苦的表情,然后,这样的人脸就跟泡泡一样,胀大到一个极限就爆了。跟到又出现了一张人脸,如此往复了几次,就再也没有了。

而围观的其他人就只看到那种火红的东西荡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都没得了。倒是彭猪儿婆娘的手就跟抽风一样,抖得凶。

“对了,可以拿出来了。”张合道得一边看得分明,“这盆水跟里头的酒米不要乱倒,更不能拿来煮来吃了哦!往正北方向找一条河,得河边挖个凼凼,引河水流到凼凼头,再把这个盆子一起都埋进去。听清楚没得?”

“哦,哦!”彭猪儿两口子都点脑壳。

“这阵好久了?”

“差不多了哦,彭哥子,一切照旧哈!”张合道说,“不要怕,有我在,你自然点儿,林瑕瑕也不得伤害你。”

然后张合道对姚慎忠说:“姚哥子,你把脑壳埋下来一下。”

姚慎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脑壳埋在了张合道面前。

“你和林瑕瑕是夫妻,同过房的两口子之间都有生气沾染。她现在成僵尸了,对生气更敏感。我怕你换了气味大的衣服她还是闻到你的气味,所以我要暂时把你的天门封了,让你的魂火暗些,生气淡些。这样做,你可能会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先说声得罪了哦!”

“师傅说那些,你只管动手就是了嘛!”姚慎忠笑了笑。

“嗯。”张合道也不废话,伸手按在姚慎忠脑顶门儿上拍了三拍,然后用手指勾了几画。

姚慎忠突如其来的觉得眼皮一重,有种浑身无力又发冷的感觉,疲惫感就像一方磨子一样,压得他脑壳一歪就扯起了噗鼾。

“耶~!一下就睡戳了嗦!”彭猪儿婆娘笑了。

“把他扶到衣服换了弄床上去嘛。”

安顿好姚慎忠,张合道对彭猪儿两口子又叮嘱:“你们就得院子头开始了嘛!我会在屋头盯到的。等会儿你们哪个收钱的时候记到,不要再用手碰了!喊她放到门口去,如果她不干,就喊她把钱丢到你们的围腰口袋头就是了。”

“咋个要喊放门口喃?”

“你们龙门儿门贴了门神的,我看她敢不敢靠近龙门儿门。”

“她不得干!她从来都不得靠近龙门儿门的!你看到我龙门儿外头有棵水冬瓜树子了三!她每回来了就站到那儿得!每次都喊我们过去拿给她,说赶时间。妈哟,人家都说坟坝头撒花椒麻鬼,结果我们是被这鬼东西麻安逸了!”

“好嘛,但是还是记到哦,不能用手接钱!千万记到!”

“好好好!记到了。我们去杀猪了!”

彭猪儿两口子说动就动手。

只是今天可能心头有了已知的恐惧,所以两口子动起手来格外的慢。猪都杀了半天了,开水也淋了两道了,毛都还没有刮干净。

“哎呀咧,你嫑走神了啊!”彭猪儿婆娘骂道,“搞快啊!都啥子时候了哦!”

“闹个铲铲闹!得弄得嘛!”

“搞快嘛!搞快嘛!”彭猪儿婆娘急得很,“我想解手了,你弄了陪我去一下。”

“个人去。”

“我不敢啊!哎呀,要不然,这阵先陪我去一趟嘛。”彭猪儿婆娘跳了跳脚。

“龟儿胆小球得很!”彭猪儿骂道。

“你胆大!你胆大还是今天吓嗫了喃!哎呀搞快走搞快!”彭猪儿婆娘拉了他一把,“涨慌了都!”

就在两人都要去茅司的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走院子外头清楚地传了进来。

“大哥……”

“哎呀~!”彭猪儿婆娘吓得浑身一抖,憋起的尿一下就把裤儿打湿了。

彭猪儿鬼火地推了婆娘一把,又不敢开腔,两个手东指西抓的不晓得想表达个啥。他婆娘也一脸哭相,脚杆打闪闪了。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了阴恻恻的声音:“大哥……今天猪儿杀好了没有啊?我来给钱取肉了。”

这个时候不开腔是不得行的了,彭猪儿只好扯起喉咙儿答应了一声:“噢~!来了,来了哈来了!”

他搞快走到杀了的猪边边上,操起刀就得猪屁儿上一旋,把猪尾巴儿旋了下来,扯了软篾条捆好就朝龙门儿门走去。

门一打开,他就往那棵水冬瓜树子底下看去。果然一个看起来瘦小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无比醒目。

为啥说醒目呢?其实这样写来也不正确,主要是从视觉上给人感觉太大了。

在那道身影的周围,黑暗显得更黑暗,夜晚上的黑,就好像吞噬了那道身影周围的一切一样,没有背景,连充当背景音乐的虫鸣都没得!

彭猪儿得门口站到没有走了:“你,你来了啊……”

“大哥,今天你们杀猪杀得有点儿久哦。”那个身影幽幽地说,“我都来了等了一会儿的了。”

“哦,哦,今天我婆娘人不舒服,娃儿又走亲戚那儿去了,没得人打下手,她今天硬撑到帮忙的都是,刚刚才去茅司头。哦,你看,这个,你要的猪尾巴儿上毛都还没……”

“不来头不来头。大哥你过来我给你钱嘛,今天走得快,我都累得走不动了这阵。”她在黑暗中往水冬瓜树子上靠了靠。

彭猪儿听到那高大的水冬瓜树子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风刮过,树子上的叶子开始掉下来了。

彭猪儿脸色变得难看,因为他看到了一片叶子落在他跟前,叶子都发黄了。问题是水冬瓜树算是常青树了,还没到掉叶子的时候。

他犹豫了,过去喃还是不过去喃?

要是不晓得那么多吓人的东西,他恐怕都心大地过去了。但是现在……张合道说过,这个僵尸身上的旱煞是要死人的啊……

纠结!

彭猪儿还得纠结,他婆娘得院子头吼了:“你搞啥子啊!搞快回来,回来还要,还要弄猪啊!”

“嫂子是冷到了啊?说话声音都抖得很喃?”那个身影问。

“啊,哦。”彭猪儿心头一万个不想,但是还是只能走过去。

“大哥,你得想啥子哦,一直发神喃?”

“呃……我,我我……哦,我得算,得算你差了我好多钱,我一下都搞忘了!”彭猪儿急中生智回答。

“钱得这儿,你拿去嘛。”黑暗中伸过来一只手,摊开的手上是一排钱币。

彭猪儿觉得那个钱仿佛在燃烧,燃烧成一个巨大赤红的鬼头要咬他。

“哎呀!”他的手本来都伸出去了又赶紧缩了回来。张合道的叮嘱幸好得脑壳头闪现得及时——尸煞!

“嗯?大哥你咋个了?”

“来来来,你先把肉拿去。”彭猪儿小心的把肉用两根指拇儿递过去说,“我手上脏得很,你看嘛,不是血就是猪屎。我怕把钱弄起味道了,你丢到我围腰上来嘛!”

彭猪儿把围腰兜起来:“你丢这里头嘛,我洗了手再拿。”

“要得嘛。”那只手微微一动,那些钱币都准确的落到了围腰头。

彭猪儿松了口气:“我先进去进去忙了哈!”

没得人想在这种氛围头久待,彭猪儿怕自己要稳不起了。

“大哥,你屋头,屋头今天是不是来人了啊?”那个身影突然在后头问。

“啊!哦,你咋个晓得喃?”彭猪儿脱口而出,脑壳开始转了,“哦,是,是我的一个舅子来了,喝了酒睡了。”

“哦,是你亲戚嗦……”那个身影沉默了一下,突然就往树子后头一下移了过去,声音有些发颤,“你,你舅子是做啥子的哦!”

“呃,他是道……道,道上的……”彭猪儿觉得要编不圆了。

“大哥,时间不早了,我,我先走了。道谢了。”那个身影猛地融入到了黑暗中不见,显得非常慌张。

彭猪儿没有听到一点儿脚步声。

就在这个时候,张合道从龙门儿门头跳了出来。

“狗的,跑得好快!”

“咋个了?”彭猪儿一屁儿坐在了地上,那些钱币撒了出去。

张合道摇头:“这东西凶哦,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了!也怪我大意了!”

“都走了得嘛!”彭猪儿说。

“今黑了必须要跟到找到!”张合道说,“走先去把姚哥子弄醒都!”

“那等会儿这么阒黑的咋个晓得那个,跑哪儿去了喃?”

张合道抬了抬手,手上有一根红线得夜晚显得醒目!

“她以为她跑得快哇!”张合道笑了,“等会儿我们肯定找得到!”

“这个不得断了,或者那个,那个东西不晓得啊?”彭猪儿问。

“她根本就看不到!”

二人回到房屋头把姚慎忠弄醒了,然后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他简单讲了讲。三人合计,决定立马跟踪下去。

姚慎忠关心林瑕瑕现今的葬地何在,彭猪儿关心自己还得不得继续被怪物纠缠,张合道关心的是赤尸会不会成长起来为祸一方。不论三人心思各怀,反正就是一起踏上了追踪林瑕瑕的路途。

夜晚的宁静,在渐渐被打破。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急。

张合道手中的红线在三人走了几里路过后都还没拉到尽头。

“前面就是康家渡了哦!”彭猪儿突然说了一句。

“啥子东西得扑水嗦!声音好大!”张合道说。

此时三人已经来到了河岸边。

只见阒黑的河面上,一个人影在河水中一纵一纵的。每一次落在水中,都有一股水汽腾起。那人影貌似不能纵跳得太远,距离也就一米左右。

张合道手中的红线抖了抖,绷得紧了。

“追到了!”

张合道把红线一荡,甩了个弧圈出去。彭猪儿和姚慎忠也看不到他这个动作,只听得河中人影发出一声尖叫。

姚慎忠浑身一颤:“是瑕瑕的声音!”

张合道猛地往前一扑,整个人失去重心都栽倒得河头去了。

彭猪儿哎呀一声,伸手都没拉住。

而那河中的人影听到人声后,突然跳得快了,也跳得远了。就见几蹦几蹦地就跳到对岸的芦苇草头不见了。

张合道走河头站了起来,虽然是得浅水边边上,还是把一身弄得浇湿。

“好大的力气哦!”张合道呸了一声抹了把脸上的水说。

“师傅我们咋个追哦!林瑕瑕都跑对面去了得嘛!”彭猪儿焦急。

“对了,康麻子的船!他的船就得渡口那儿!走走走!”彭猪儿又想到了办法。

“对头对头!赶紧!”

三人又跑到渡口那边去,手忙脚乱的把渡船划到了对面去。

此时的对岸只听得清风雅静,虫鸣蛙叫渐欢,哪里还有林瑕瑕的影子?

“师傅,朝哪儿走哦?”姚慎忠问。

张合道摇头:“刚刚背时了。人掉水头去把线都整落了。这阵怕是有点儿恼火了。”

“你们看那儿!”姚慎忠突然拍了下张合道。

二人顺着姚慎忠手指一看,只见有芦苇草像是被火飘(四川方言,就是被火焰烧过但是没烧起来。)一样,渐渐在这水汽重的地方开始显露出了焦糊的味道。

张合道眼睛一亮:“快再得周围找找看!”

三人团转一寻,果然又得附件发现了同样被火飘过的踏踏,于是挨到挨到找到了路边。

此时天色渐渐在发生变化了。张合道看了看天空渐渐西移的长庚星,自家心头急了:“二位,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要是天亮之前还找不到的话,二天怕出事哦!”

“这儿没得啥子火飘的痕迹了……”彭猪儿说。

姚慎忠也摇头:“地下的脚印子也看不出来了,咋个办喃?”

张合道把胡子捋了又捋,一拍手:“还有个办法!”

“咋个弄?”

张合道说:“这个需要姚哥子配合下了。”

“咋个配合师傅你说就是了!”

“额……你把裤儿脱了嘛……”张合道神色尴尬。

“啥子东西哦!”姚慎忠愣了。

彭猪儿也觉得扯了:“这个这个,我们是不是听错了哦?”

“你们听我说嘛!”张合道干咳一声说,“姚哥子跟林瑕瑕是做过夫妻的,男属阳,女属阴,一旦发生过阴阳和合,两人体内都有彼此的气机存留,是为阳中有阴,阴中有阳,即为少阴少阳。姚哥子体内一定会有林瑕瑕的少阴存在,而这少阴会秉承阴阳相吸的性质,对林瑕瑕体内的姚哥子的少阳起到反应……”

“这么神奇啊!”彭猪儿问,“那是不是要弄点儿那个男人的水水出来啊?嘿嘿嘿……”

亵笑声起,姚慎忠不干了:“师傅,还有没得啥子法子嘛!”

张合道收起尬意,神色严肃:“时间不等人了。我现在也是和尚的脑壳——莫法了……”

“但是你也总不能让我得这儿,得这儿那个三!”姚慎忠急了。

“哎呀!哪个得喊你那个哟!没得那么日怪哈!搞快脱裤儿!那个,彭哥子,给他裤儿扯了!”张合道一言不合就动手。

旁边彭猪儿也怪笑着把姚慎忠逮到帮忙了。

不论姚慎忠咋个不愿意,还是拗不过两个人。

张合道一见姚慎忠裤儿扯了,只说了一声“得罪了”,就见他一手指在姚慎忠拿东西上一划,嘴里念念有词。

姚慎忠不明所以,只觉得浑身一抖,只感觉下面仿佛有一股气体外放的感觉,好似有啥子东西冲出了体外。

张合道却是看得分明,一股少阴之气已然出现。

“敕!”张合道手上罡印结起,念到:“冤家自散灭,闻诵志心听,解除诸冤业,我今传妙法,三世报不歇,一世结成冤,冤深难解结,众生多结冤。”

这里跟列位看官说一下,张合道念的是一段“解冤结咒”,是《太上三生解冤妙经》中,寻声救苦天尊作的一句偈子。此经为超度恶性婴灵所用,就是为世间夭折腹中的胎儿超度,比如流产那些。这里张合道念的不是经咒文字,而是经文中的偈子,而且是倒着念的。道教的咒语拥有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每一种密咒的断序和音调都有着密不外传的传统,倒持咒也是其中的一种体现。道教最出名的倒持咒就是北帝一派紫阳邓天师精通的《天蓬神咒》了!(是的,你没看错,就是那个《西游记》里的天蓬元帅!但是注意!道教里的天蓬元帅不是神魔小说《西游记》里的掌管天河水军的元帅,而是北极四圣与北斗九宸之首辅,是道教四御之北极紫薇大帝的爱将,堪称道教的第一护法,地位远超山门镇守的王灵官。其威容为三头六臂,神勇非常,而且道教煞鬼科仪常用的法器天蓬印、天蓬尺等就是因此神渊源,上清派的天蓬大法更是秘传!所以……忘了《西游记》里的那头猪吧!另外,再次声明本作品中某些道教相关的符咒及用途用法都是本人为方便写作而虚构的哈!不要验证!不要验证!不要验证!)这里张合道的倒持咒,其实也是一个缘由,他当然不是为了超度婴灵,而是因为姚慎忠与林瑕瑕当世为冤亲夫妻,两人的爱恨生死早就在冥冥因果中结了冤结。人道欲念重,为一切因果根本,所以张合道那很是“无理”的要求,也只是为了用姚慎忠与林瑕瑕两人含有当世冤结来气机产生感应来追踪林瑕瑕。虽然林瑕瑕已经身故,但是毕竟化作了僵尸异类,未成轮回二世,是故此法依然凑效。

只见那属于林瑕瑕的少阴之气在半空中飘飘荡荡,悠悠的就往南面子那边去了。

张合道示意二人跟着他,顺着少阴之气而去。

一片林子远远出现。就在林子旁边,是一座不高的丘陵隆起。

三人走得近了,张合道才见那丘陵之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