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血祭亡魂

“什么？你母亲？”

“你……你是张瑶之子苏牧？”

众人脸色微变，当着儿子的面，说人家母亲的坏话，终究有些尴尬。

但，也只是尴尬罢了，并没有任何恐慌可言。

张瑶已经身死名裂，苏家早已家破人亡，就算苏牧回来，又有何可怕？

“疯子，你妈的死跟我们又没关系，你在这撒什么野！”

“快快，别搭理他，赶紧把张庆送医院吧。”

手忙脚抬起张庆，几人匆忙离席，送人赶去医院。

这里的一阵小骚动，引起了全场的关注，就连排面敞亮的林家公子也看了过来。

王曦若一脸沉重，轻轻拽了拽苏牧的衣角，示意他别跟那些人目光相冲。

嘴角一勾，苏牧收回目光，欣慰地揉了揉王曦若的脑袋。

“哥哥心里有数，不必担忧。”

苏家和王家从小便是邻居，对他来说，王曦若便是亲妹妹。

“哥，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来参加这个寿宴，只是……”

“不必多言，哥都懂。”

王家不过小家族而已，雷家的邀请，他们岂敢推辞。

是时，场内灯光突然暗淡下来，一束聚光灯聚焦在舞台之上。

“各位，今日拍卖之物，正是苏菲大酒店的镇店之宝，唐朝仕女图。”

“雷先生为感谢众位今日能前来赴宴，特吐血拍卖，起拍价500万！”

苏牧回首望去，正是姐姐生日那日，母亲高价拍来送给她的那幅仕女图。

四年前买来的时候，姐姐还曾向他炫耀，说母亲花5个亿为她买了一幅仕女图。

如今，500万？

看来雷家为了讨好林家，还真是不惜下了血本。

这个报价，无异于双手奉送。

今日这拍卖会，不过是个过场罢了。

“1000万！”

冷场许久，林家管家终于举起了报价牌，幸灾乐祸地扫视着全场所有人。

寂静。

长久的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林家对这幅仕女图志在必得，与其争锋，无异于自寻死路。

“1000万一次。”

“1000万两次。”

“1000万三……”

“5个亿！”

突然，会场偏僻一隅，一人高高举起叫价牌。

全场一片哗然，纷纷转头望了过来。

相比于5亿的天价报价，他们更好奇的是，敢公开跟林家作对的人，到底会是什么人。

“牧哥哥……”

王曦若已经傻了，刚才报价的正是苏牧！

台上，主持人手中木槌悬在半空，脸上神情复杂，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幅画早就内定林家拍下，在场所有人无不知晓，怎么会半路杀出个报价5亿的愣头青？

“这……”

主持人实在没辙，只能转头看向了后台。

齐海商会第一股东雷武军，此刻就站在后台，他浓眉倒立，法令纹深不见底，此时正眯眼看向台下。

当他看到苏牧的时候，脑海中闪过张瑶给他看过的一张照片。

“原来是这小子，既然你自寻死路，倒是省得我动手了。”

雷武军冲主持人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中断，以林聪的性格，自不会忍气吞声。

“5亿，那位先生出价5个亿，请问还有加价的吗？”

主持人领悟之后，直接对着林家人发问。

林家管家双眼喷火，狠狠瞪了一眼苏牧，低头请示林聪。

“少爷，如何是好？5个亿也不是小数目……”

“报！”

林聪想都不想，直接让管家继续报价。

这副仕女图四年前就价值5亿，如今四年过去，只要到手价不超过6亿，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林家出价5.2亿！”

管家举起报价牌的同时，高声报出家门，意在让苏牧知难而退。

“6亿！”

但，区区林家，苏牧又怎会放在眼里，几乎在管家话音刚落之时，便报出了6亿的天价。

“曦若，你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不知死活的哥哥，还不赶紧让他闭嘴！”

“就是，那可是齐海林家，雷武军都要巴结的对象，你哥不想活了吗？”

名义上，齐海商会最大的股东是雷武军，但实际上，林家才是齐海商会幕后的大佬。

王曦若忧心忡忡，她并不在意其他人怎么说。

只是，她已经从林聪的脸上看到了怒意，后果不堪设想。

“嘭！”

喜庆和睦的大厅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林聪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你特么哪里冒出来的瘦猴子，不知道这幅画我林家预定了么？”

喊5亿，他忍了，竟然还敢继续喊6亿，实在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苏牧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淡淡道：“预定为什么还要拿出来拍卖？既然是拍卖，我报价竞拍，有问题吗？”

林聪眼角抽搐两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明摆着就是来闹事的。

“他妈的，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给我围起来！”

一声令下，站在他身后的实名保镖挺身而出，瞬间包围了苏牧这一桌。

同桌人纷纷吓得离席而逃，只有王曦若仍旧坐在苏牧旁边，脸色发白，全身发抖。

“别怕，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王曦若心中微微震撼，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苏牧仍旧淡然处之，他到底有什么底牌？

面对十个虎背熊腰的保镖的围堵，苏牧却不慌不忙掏出了手机，打开赤烟刚发来的短信，大声念着屏幕上的字。

“齐海商会，成立于一年前，也就是苏菲集团董事长张瑶跳楼身亡的第二天，由雷武军出任新董事长，林、秦、姜三家共同持股。”

念完之后，苏牧收起了手机，手指敲击着桌面，嘴里念念有词。

“看来，林家也有份，如此便好说了。”

“你特么在鬼扯什么？你最好马上给我滚出这里，不然……”

“唰！”

不见苏牧如何动作，众人只觉眼前一道劲风吹过。

下一秒，就看到林聪双眼绽放出两朵血色之花。

“啊！我……我的眼睛……”

林聪惨叫一声，踉踉跄跄的横冲直撞着，两只眼睛上，插着两根被血侵染的筷子……

而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黑洞。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秒，除了林聪倒地打滚之外，全场所有人都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座石雕。

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可是齐海林家的大公子，竟然有人敢当众废了他一对儿眼睛，这……这人不想活了吗？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中，苏牧缓缓站起身，将皮氅脱下来，置于椅子靠背上，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掰掉过滤嘴，叼在嘴上点燃。

一口烟雾轻飘飘吐出，伴随着一句风轻云淡的话。

“林家的血还不够，雷、姜、秦三家的人何在，出来还债了！”

今日，他要以四家之血，告慰母亲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