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刀不用

“师傅，我记得你好像代号是夜影，你跟他啥关系哟？”

“嗯。我与他曾是结拜兄弟。”

“啊？那你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的吗？”

“那你知道师傅叫什么名字吗？身份名字都可以是真的，也都可以是假的。无所谓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对了师傅，还能找到他吗？”

“只能试试。怎么你怀疑？”

“谈不上怀疑，这个可能性很低的，但如果真的有人在当年那场灾难中活了下来，那么他心怀的仇恨，就能解析得通这一切的疯狂的报复了。”

说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叹气。此时此刻，到底是我去报复别人，还是别人来报复我？分不清别人是魔鬼，还是我们早就是魔鬼了。只有天知道。

我又想起小雨说过的，江湖人的结局都是凄凉的，永远没有好结果。是啊，互相报复，不死不休。这什么时候是个头？根本不可能有好结局。

“师傅，夜影是什么意思哦？你为什么用这个名字？”

“只是一种自嘲罢了，我们这种人哪怕是黑夜里也只能像影子一般存在，永远见不得光。”

听到这，我沉默了。师傅每次跟我说的话，都绕不开黑暗，不知道是不是受他的影响，我逐渐失去了对这个世界光明的期盼。然而事实上，这个世界真的有光明吗？这是一个注定没有光明的世界！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其间师姐一直没有搭话。她很奇怪，有时候会讲很多话，但更多的时候都是一言不发。好像心里总是藏着很多事。

泡完一泡茶，继续换茶叶。好久一会，我们3人只是喝茶。这时我想起一个问题便开口问道：“师傅，你说不想让我跑江湖，也不让我上赌桌，但你教我的这一身本事，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我就教了你千术吗？” 师傅摸着他那个剩下为数不多的的几根头发笑了笑说道。

“不是的，只是我好奇的问，没有别的意思。”

“做老千是为了什么？”

“应该是赚钱吧，不然谁会冒生命危险坐在赌桌上？”

“嗯，那你缺钱吗？”

“呃。。。”

“所以啊，你不是不需要靠赌为生吗？可你有钱啊，你可以输光。哪怕你莫家再大的家业，你父亲给你留下再多的遗产。相信师傅，赌还是能让你全部拱手送人的。”

“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学习那么多年？”

“天底下哪个赌徒，不知道有老千的存在？他们害怕了吗?他们又有谁真的能停下手来？刀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有刀不用和没刀可用，不是一回事。”

我一时间愣住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却是现在才明白。

“我明白了，谢谢师傅，是我笨，一直没想明白。”

“除了千术，还有很多江湖上的阴谋诡计。在江湖上活着就是本事。”

此刻，我有点像小学的时候被老师训斥。但我知道，这是真心实意为我着想的人。这个世间上仅有的几个人了。

“师傅，你所懂得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领悟的吗，还是有人教导的？”

“哈哈哈，小离啊，你不觉得你命很好吗？”

“这话怎么说呢师傅？”

“有莫天恒为你打下一片家业，有莫星云为你张罗打点一切，你父亲给你留下数不清的财富，还有我指导你。”

“随便一样挑出来，都让所有江湖人羡慕不已。”

“呃。。。。”

“那就只有江湖人罢了，我这个年龄应该在学校过着校园生活的，可我现在想回却回不去。”

这话说完。我们都沉默了。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我还没在江湖就已经身不由己了。这是命好吗？还是不好？这是别人羡慕的，还是别人嗤之以鼻的？

只见师傅，拖着茶杯，在茶桌磨蹭了一下才缓缓说道：“还是那句，有刀不用和无刀可用，不是一回事。”

“那如果我本身就不在这个世界，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家，这刀又有什么用呢？”

“你怎么知道用不上呢？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而你现在心里想的，不正是拿起这刀吗？”

我感觉我的心思都被师傅看穿，哪怕是一些自己还没意识到的事情。他都能直接点出来。

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

此刻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师傅教导指点的一切。

“师傅，所有人带徒弟都是你这样的吗？还是只是你这样？”

“江湖上师徒反目，老死不相往来，互相设计陷害例子多的数不过来，你觉得呢？”

“。。。。”

“谢谢师傅，我知道了。”

说完我起身对着师傅敬了一杯茶。 

这时只见师姐托着下巴侧着头，邪魅的笑着。我猛的一个激灵。。。说道：“师姐，干嘛啊？”

师姐咧了咧嘴说道：“师傅好偏心哦。”

突然师傅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合不拢嘴的那样。一时间我也不知道他笑什么。就是看他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一样。

我也只好跟着尴尬的笑了一笑。但我心里暖呼呼的，因为我和师姐就像师傅的两个亲生儿女一般。彼此之间有一份无法割舍的情感。

笑了好一会儿，看他终于停下来了。我赶忙说道：“行了师傅，先不说着了，我有个事情还得去确认下。回头我再跟你喝茶哈”

“嗯。。。小梦你一起跟着，最近几天寸步不理。”

“好的。”

没再多说，我们两个出门上了车。我对师姐说了一下，四叔短信的内容。直接开车过去。我必须要过去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车上师姐开口问道：“昨晚你是怎么确定那两个人口风出了问题的？”

“说不上什么依据算是直觉，但当我问暗号的事试探一下，看眼神我就知道猜对了。主要还是电话那几分钟的犹豫时间，除了是有破绽出现，导致思考这么久时间，我想不到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犹豫。”

“哦，难怪师傅总是说你聪明。那两个人就这么放了真的行吗？”

“不行也得行了，昨晚太累已经想不到什么了，在我们手上也没用，赌一把让那个衬衫青年反水，接下来见一步走一步吧。”

汽车一路飞驰，我在车里再打了四叔的电话。这次直接关机了！四叔，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