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廖成玉实在也不太明白这府上有什么禁忌，看起来虽然一片平和，老太君一看就是挺疼爱表少爷，只不过齐如意既然会不喜欢他，这也算是有些冲突之地。

又担心这外边隔墙有耳，廖成玉声音也变小了些，

“今儿个跟如意出去，她叮嘱我件事，就说表哥不是什么好人，让我多注意些，可见老太君也挺疼爱他的，倒是让我疑惑了。”

“如意虽然年纪还小，不过有些话倒是没说错，这事放心上吧，过后你就懂了，府上有些事，我也不能跟你明说，不过有句话你得记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找我。”

廖成玉脸色不太好，这话听得她心里一寒，总觉得自己算是跳进了老虎口了，这话说得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别担心，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只不过叮嘱你一些罢了，可千万要记得。”

“嗯。”

一直到晚上，廖成玉都不太安稳，心里有事，简直有担心有害怕，她是脸上藏不住事之人，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把齐温蘅给逗笑了。

巧儿也看得出来她这傍晚都心不在焉，忍不住提点了几句，只不过齐温蘅在这，自然也不敢太明显，主仆两人的小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二少爷，二少奶奶，我送药过来了。”

刚用了晚膳，小翠就端着药过来了，脸上倒有些不耐烦，声音也有些娇滴滴，让廖成玉鸡皮疙瘩都起了，转身意味深长的仔细打量来人，没听到齐温蘅应，她也只能应下了，

“把药放那就好了，等会少爷再喝。”

“少奶奶，药要趁热喝了。”

“嗯。”

不情不愿的放下托盘后，才一步三回首的出了门，这回倒是看到她在门口挺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也不知道要听点什么，等人一走，廖成玉才看了药，确实是趁热熬出来的。

“这药................................”

“巧儿先出去吧，要是有人过来知会一声。”

“是，姑爷。”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打断了，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将巧儿差遣出去看门，应该也是有他的道理吧。

“可有什么事情？”

见巧儿已经出去，而且已经带上门，她才出声，齐温蘅自个从软榻起来，缓步走到桌子面前，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银针，放在药里搅动了一会儿，拿出来一看，银针已经黑了，让廖成玉吓了一跳，那眼神慌乱得有些无处安放，

“这.................”

她也知道这药里有其他东西，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帕，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齐府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呀。

“药倒了吧，可不能说出去。”

齐温蘅还跟她开起了玩笑，然后自顾拿着药碗往那花罐子去，没一会儿就把药往那里倒了，这一动作都把廖成玉看呆了。

夜里两人同塌而眠，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这事只不过心里有事自然是睡不着，想着翻来覆去又担心影响到齐温蘅只能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今天好像一切都不太一样了，本以为等等，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柳州，这回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齐温蘅自然知道她心里边有事，不过这事情不着急说，等明天再说吧，得辛苦她翻来覆去，今夜睡不安稳了。

果不其然，她终究还是没睡好，天才微微亮时，廖成玉就已经醒了，身边人倒是睡得安稳，呼吸声平稳，她也不敢动，只能又呆呆的看着这顶上，好不容易挨到天大明，就赶紧起来了。

“小姐，今儿个起得有些早了。”

伺候她洗漱时，巧儿忍不住调侃了一声，声音可小，怕齐温蘅听去了。

“昨夜睡得早，自然也醒得早。”

“哦，小姐今儿个要做点什么？”

伺候廖成玉梳头，依旧是花堆发髻，只不过是小紫花儿，长条紫珠钗子，就连耳饰都是紫珠耳坠，上好胭脂水粉更明艳动人。

紫色罗裙，还有条紫纱布帛，倒是今天一身紫色，

“小姐今儿个真是好看极了。”

“就你这嘴巴甜，哎，上次做的那个香囊放哪里了，今儿个想带在身上。”

廖成玉从家里带来了几个自己亲手做的香囊，里边的药材都有安神作用，是觉得昨夜没休息好，想放在身上安心些。

“我过去拿。”

巧儿应下就赶紧转身去柜子里拿，前些日子刚放的，倒是很快找到了，香囊做工虽然不算精巧，但也好像看得过去，廖成玉可是绣了不少日子。

齐温蘅在屋外边透气，今日一身浅色衣袍，半梳发髻，发带倒是精巧，他在屋外边，还是有些咳，声音不大，不过廖成玉倒是听得见。

还有一大清早，叽叽喳喳的鸟儿叫声，这很快打破了清晨的平静祥和，里头的人对镜贴花黄，外头的人在透气，从窗里边看出去，正好看到人，廖成玉匆匆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把白玉镯子带都纤细的柔夷上，这还是在家中，母亲给自己的一对宝物，一直带在身边，好像都已经习惯了。

梳妆打扮后，时辰还早，她也出门跟着齐温蘅透气，今儿个真是醒得早，这会儿还能看到扫地的丫头嬷嬷，还有浇花的丫头。

耳边越来越清晰的就是那鸟叫声，也忍不住认真听了一会儿，只觉得耳朵有些难受，齐温蘅一身病态的站着，她感觉他好像有要倒的趋势，赶紧往他旁边走进了一些，搀扶着，

“大清早风儿凉，进屋吧，别着凉了。”

他身体本就不好，早上是冷习习的，身子弱，大抵是抵不住这清晨的寒意。

“倒是不碍事，扶我去那边坐会吧。”

齐温蘅指着那不远处的亭子，说话中里中气的，廖成玉看了一下那亭子，不远，去那边坐坐也好，巧儿跟在身后，并没有靠近，而是只是远远的看着，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要是齐温蘅不生病，那他和廖成玉结为姻缘也是不错的事，可奈何造化弄人，也不知道这生活还能持续多久。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又走进了一些。

“让巧儿拿件披风过来罢，这风真是有些凉。”

“不用，这就挺好，吹吹罢，也不是时常会有这个机会。”

两人倒是不说话，廖成玉坐在凳子上，低头看着池塘底下的金鱼，游来游去，可欢喜了。

手上拿着鱼料在旁边撒起来，就有不少鱼儿游过来，张着嘴吧一口一口的吃着鱼料，这画面倒是把廖成玉逗开心了，心情也不由得大好起来。

“唐府可否有池塘？”

“也有，只不过在西苑，倒是没怎么去过，偶有路过，也只是随便看看罢了，没等到池塘的莲开花，那莲叶倒是放在屋里好些天。”

想起来那事，廖成玉觉得有些遗憾，自然也有些难受，毕竟再等等几天就开花了，只不过还是提前几天来到了林州，这儿的莲花都已经开了，洁白的，粉红的，应有尽有。

齐温蘅不多时也站到他身边，看着正在吃食得金鱼，吐着圆圈圈，模样倒是挺好的。

“嗯。”

在亭子里只是呆了一会儿，大多数都是各看各的，廖成玉玩得不亦乐乎，两人刚准备回屋里，就碰到了送药的小翠，不免有些无语，这姑娘娇滴滴的语气，总有一种傲视的感觉，让人不由得不舒服，不过她也并没有把自己不悦的表情表现在脸上，云淡风轻了一些。

“二少爷，二少奶奶，你们在这呀，可是让我一顿好找，这早餐露水多，风大，这二少爷的身子可受得了？”

那模样就让人极为不舒坦，齐温蘅顺势咳了两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站都有些站不稳，廖成玉见状，感觉扶住他后才回道，

“不碍事，就出来了一会儿，你把药端到房里就好了。”

“知道了。”

轻蔑的看了一眼，就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千金大小姐呢，廖成玉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这丫头是老太君哪里找来的？”

“狗仗人势久了，自然连自己都不不认识了，不用放心上，老太君的心腹，下次可不能在外边说，小心隔墙有耳。”

齐温蘅低声解释，小翠这脾性大抵就是这样子，不过老太君就十分喜她，而且身后还有其他人帮衬着，这点气势有也是不足为奇，倒是唯唯诺诺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扶着人回到屋里，看到小翠还再里面，两人面色就不太好，廖成玉本来挺好的心情倒是被破坏了几分，只得道，

“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等用了早膳我自然会服侍二少爷把药喝了，你是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地？”

语气虽然柔和，只不过这说话分量也有些大，小翠也只是看了一眼说，

“奴婢倒是不敢，刚进来不巧正看到东西掉了，帮忙捡起来罢了，已经放桌上了，二少爷，二少奶奶巧儿先告辞了，药还是要趁热喝，老太君也不必那么担心。”

还是一样，她会在房门边等了好一会儿才走，许是想听到什么东西罢了，桌上的早膳已经摆好，只见齐温蘅还是入昨日一般，把药倒进了角落的罐里头，她什么都不说，昨儿个送来的药有问题，今儿个也指定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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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从两人房里出来后，面色难看的从长廊走去，熟练的往老太君屋南边的地方去了，这路上没有丫头嬷嬷，倒是没什么可担心，不过还是一步三回首，这事情做多了，自然熟练了，碰到段奕钦身边的打手和小厮也是熟练的打了招呼，屋里房门禁闭，推门进去就好，这一大清早，想来段奕钦也未起来。

果不奇然，段奕钦还穿着裘衣准备唤人伺候洗漱，小翠就进来了，一进屋倒是本性暴露，含羞的笑了笑，昨儿个老太君拉着他多聊了一会儿，又挺晚，两人自然是没机会见面，也正巧有这机会，过来瞧瞧。

“表少爷可要洗漱？”

“你怎么过来了？”

知道有人进来，他还以为是身边的小厮，听到这声音也不由得严肃了一些。

“过来瞧瞧你，倒是显得冒犯了？你离家这几日也未把我放心上，看来是来错地了。”

小翠一脸生气，就连说话也酸溜溜的，倒是没有刚才那好脾气，

“小祖宗，我倒是没有这意思，这个时辰你不在伺候老太君，到我这里来作甚？现在可还不能让老太君知道。”

段奕钦不免安慰一番，转身扶着她的肩膀，这动作倒是把小翠的怒意给磨灭了，脸上终是缓和了，只不过语气还是有些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