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么学下去我可能会死

“那我阿姊又是如何与萧应成亲的？”杨坚更加好奇。他想知道如萱被谢华辜负后为何愿意嫁给那位平庸王爷。

“其实萧应与如萱早就认识，也早就倾心如萱”，小敬对于八卦之事越说越兴奋，丝毫不觉疲劳，比起一本正经地谈经论道，他还是觉得谈论这些事更有意思，“听闻谢华与如萱的事后，萧应便经常寻机拜访如萱。对了，当时萧妙淽也每天都来找如萱，想必是要帮她堂兄说合”

“堂兄？萧妙淽是一位公主吧？”杨坚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挺有诗意。

小敬摇了摇头，“萧妙淽是当今太子的女儿，目前还没有受封公主。她比如萱小四五岁，一样都是建康城里很有名望的才女，经常一起谈论诗词歌赋，所以关系很不错。”萧妙淽身份尊贵，各方面又都是非常优秀，小敬对她也是印象深刻。

“过了大概半年，萧应便多次央求皇上为他与如萱赐婚。估计皇上考虑到萧续一脉人丁稀薄，便答应了此事，为此还特意微服到老师府上与老师当面商量此事。”小敬说到这里愣了一下神，赐婚这件事发生在他被贬为奴之后，那天还是他亲手为皇上开的门，当他看见穿着便服的皇上时直接被吓得瘫倒在地，皇上还派人扶起了他。

“最后就像你看见的这样，如萱嫁给了萧应”，小敬定了定心神接着说道，“萧应虽然才学平常，但对你阿姊真的是用情极深，他二人的故事也一度被传为佳话。”

杨坚听完点了点头，“这个萧应对我阿姊也确实是用了心，人虽然平庸，但比那个谢华还是靠谱很多的。”

小敬哈哈一笑，“确实，如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归宿。”小敬说完站了起来，“建康城有趣之事甚多，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咱们也休息很长时间了，继续去观赏风景吧。”小敬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小阿弟，愿意和杨坚分享这些有趣的事。

杨坚应了一声后也起身向外走，李达还是像往常一样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

天公作美，下午更是阳光明媚，把玄武湖仅剩的一丝寒意也融化掉了。杨坚呼吸着湖边清新的空气，看着远处清澈如镜的湖面，怡然自得。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游览完玄武湖后，杨坚第三天又开开心心登上了钟山游玩。可等他从钟山归来，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书桌上那满满的一堆书籍时，他才意识到范珣伯父是真的准备严格教导他。

当天晚上在厅堂吃饭时，杨坚还是坐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饭菜依然很是可口，范夫人也还是一样热情地给杨坚夹菜，但杨坚的心情却是非常不美丽——他被自己房间那堆书给吓到了。

杨坚一边吃着饭，一边试探性地问范珣：“伯父，明天小敬还陪我游玩吗？”

范珣放下手里的筷子，转过头有些严肃地看着杨坚，“明天你就要开始研读经典了，不要总想着嬉戏游玩！”

“好熟悉的感觉”，杨坚一懵，他没想到古代长辈劝诫孩子学习的话和现代的差不多，杨坚又感受到了深深的压力。

杨坚应了一声后就不再言语。

“明日卯时你来厅堂找我，早上最适宜背书”，范珣说话时并没有与杨坚商议的意思，而是直接下了命令。

杨坚心里一凉，他可是知道卯时大概是早晨五六点，一想到要这么早起床他是一百个不愿意，所以他也没有再伪装，把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范夫人直接看出了杨坚的不满，试图帮杨坚争取一下，“坚儿还小，能不能晚点起床。”

“妇人之仁”，范珣不满地摇了摇头，“卯时最时候背书，我教过一百多名学生了怎么会弄错。”范珣对着范夫人说道，其实他更是说给杨坚听的。

范夫人听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又给杨坚夹了一只鸭腿。

杨坚依然是满脸的不情愿，一直没有吭声。

“坚儿你听见了没有？”范珣有些严肃地问杨坚。

“听见了”，杨坚无奈地回答，他感觉现在生无可恋，连手里外酥里嫩的鸭腿瞬间都不香了。

范珣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便好，明日卯时我在厅堂等你。”

味同嚼蜡是杨坚对这次晚饭的感受。吃完饭他也没有了闲聊的心情，和他伯父伯母问安后就一个人回房休息了。

因为心情低落，杨坚晚上罕见的做了噩梦。他梦见自己被杨萍追赶，而他想方设法拼命逃脱也没能逃掉，眼看就要被杨萍捉到时，他从梦中醒了过来。

杨坚精疲力竭地看了眼窗户，外面的天色依然漆黑一片，他猜想大概刚到丑时，随后便又蒙头睡了过去。

“砰砰砰”，杨坚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赶忙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天色已然破晓，他知道自己起晚了。

杨坚赶紧穿上衣服跑过去开门。一开门就看见范珣满脸严肃的站在门口，“坚儿，怎么还没有起床！”

“马上马上，伯父稍等。”杨坚以极快的速度洗漱完就和范珣一起去了厅堂。

到了厅堂，房内已经准备好了早饭，范夫人坐在桌边等待二人。吃完饭后，范夫人便回卧室休息，厅堂内只剩下范珣与杨坚二人。

范珣严肃地看着，“坚儿，下不为例！”

杨坚可怜巴巴地说道：“知道了伯父。”

范珣点了点头，接着便准备拿出他多年的教学经验来教导杨坚。

首先范珣拿出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兴趣引导学习法，范珣准备通过历史人物引导杨坚的学习兴趣，“坚儿，古代的英雄你喜欢哪一位？”

杨坚一懵，不知道伯父问这个干什么，他快速的检索自己的历史知识，忽然想起来梁国的路上曾与吴掌柜多次讨论过诸葛亮，“我最喜欢诸葛丞相。”

“好，诸葛丞相好。”，范珣有些激动，杨坚的答案让他很满意，因为诸葛丞相不仅人品出众，涉猎也很广泛，而杨坚也因此能有兴趣学习很多知识。“诸葛丞相一代人杰，所学极为广博，儒法道兵家纵横都有涉猎，今后的学习，便从每一家的经典学起。”

杨坚听完是后悔不已，心中埋怨自己选谁不好，选了一个最麻烦的。他后悔自己没选刘邦项羽。

然而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范珣走去书架，边找书边和杨坚说：“儒家的《论语》，法家的《申子》，道家的《老子》，兵家的《六韬》，纵横的《鬼谷子》，还有皆有涉及的《管子》，坚儿你先选一本吧。”

杨坚的脑袋嗡嗡的，他一听这些书的名字就知道不好对付。杨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论语》算是比较简单的，“《论语》吧......”

范珣笑着点了点头，“《论语》好。幸好你没选兵家，虽然我熟读兵家典籍，但对于带兵打仗却是一窍不通，远远比不上你父亲，我就不班门弄斧了”，范珣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的杨坚却是一直耷拉着脑袋没有心情赔笑。范珣赶忙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随后便开始讲解。

讲解过程既漫长又无聊，杨坚只得和以前听智仙师傅讲经时一样关闭大脑放空思维，但还是难以避免地听进去一大堆无聊的内容。

以后的几天，杨坚就是重复同样的生活，五六点起床背书然后吃早餐，吃完早餐范珣为杨坚讲解直到吃午饭，吃完午饭范珣还要继续督促杨坚读史书。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才结束教导给杨坚自由活动的时间。

然而所谓的自由活动时间对于此时的杨坚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他被这高强度的学习折磨得没有一点精力，一到三点就直接跑回房睡觉，然后吃完晚饭再接着睡。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忽然失去了色彩，只有晚上那一直不曾重复的饭菜能给他带来一丝快乐。

可惜杨坚的精疲力竭并没有给他带来期望的结果，平静的生活被忽如其来的变动彻底改变了——十天后范珣对杨坚进行了一次小考。

考试的题目让杨坚怀疑人生，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学过这些。而考试的结果让范珣怀疑了人生，一共十道简单的题目，杨坚只答出了两道，其中还有一道答错了。

范珣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是没有教过像杨坚这样的小天才，他的一位天才学生在杨坚的年龄，经过同样的教导，十道题全对还能举一反三。自己的女儿如萱天赋也不错，经过同样的教导十道题也能全部答对。怎么到了杨坚这里就变成这样的结果了呢？

杨坚也是感到莫名其妙，他感觉自己已经很努力地听伯父讲解了，甚至有时回到房间还会不自觉地回忆学习的内容，怎么伯父考察的题目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厅堂内，二人看着书桌上杨坚交出的答卷沉默不语，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最后，范珣确定了一种可能，就是杨坚学习的不够认真，他确信自己的教导肯定是没问题的。于是范珣觉得自己还要更严格一些，而更严格的直接变化就是让杨坚重复抄写文章。

杨坚一开始试过消极反抗，可看见范珣伯父那越来越严肃的脸也是心底发虚，只得被迫接受了这份新计划。之后的日子，杨坚的生活更是凄惨，除了每天照常接受范珣的教导外，他还要抄写很多的文章。杨坚甚至每天都会被同样的噩梦惊醒，噩梦的内容都是自己被无数的纸笔追赶。

就这样又过去了十天，范珣又对杨坚进行了考核，结果杨坚答出了五道题目。

范珣非常不满，他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首先杨坚的资质肯定是没问题，小小年纪就识字极快、谈吐文雅，还有那优秀的理解能力都说明自己这位爱侄天生不凡。

范珣想了又想，最后确定是杨坚的学习态度还有问题，考虑到抄写的办法效果不理想，体罚他又舍不得，范珣决定用劝学文章来改造杨坚的学习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