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午餐时间

格蕾塔十分肯定自己的莽撞行为惹到亲爱的卡恩太太了。直到等来传菜盘放在手里，卡恩太太都没再同她讲一句话。

好吧，长辈们好像都这样喜欢小题大做，不过格蕾塔承认自己也做错了。确实有点冒失，容易让自己和她都置于险境。

实际卡恩太太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生气，只为了给这个小家伙一点警告。这个地方的行为举止如果太松懈是真的会丢掉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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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

问了其他人，今天中午基尔伯特上校也在房间里用餐。但格蕾塔顺路去看了一眼，房间里依旧没有人。

十二点零三分

她敲响了紧闭的房门。

先忍不住做个深呼吸。

得到里面传来的首肯后，推开了那扇阻挡她和那个人的木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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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路德维希的生活规律到可怕的地步，那准时的生物钟绝对会让他保持大脑的清醒。就算是凌晨三点睡着，五点到七点晨练出操他从来不会耽搁。

对于一个士兵来说，这很正常；但对于可以享受无数特权优待的军官，这个习惯保持下来的确值得敬服。

所以格蕾塔跨进门来，路德维希已经悠然在阳台上翻书了。那对椅子较小，体格高大健壮的他坐在上面有些局促，略显滑稽。要按照往常，格蕾塔虽然能保证自己不笑出声，可嘴角至少也会弯出个弧度。但这回她没笑，不光是因为紧张，而因为听到这个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性声线说，

“十二点零三了。”

格蕾塔还没蠢到不知道他内涵自己晚了三分钟的地步。通过之前的'培训'，早对他的时间观念有了心理准备。

“基尔伯特上校说他回房间用餐，但是我刚刚去过，还没有回来。”她尽量不慌不乱表达清楚，用来保证自己目前可笑的人身安全。

“噢，嗯。”他看都没看她一眼。

“那我先下去，您需要什么再叫我？”格蕾塔试探性发问。

“放这吧。”回答地一点也不沾边，但她很明白自己该退场了端起空托盘，正准备扭身离开，外边走廊响起奔跑声，说真的，颇有地震的架势。

格蕾塔脚步顿住，攥着托盘的手指由关节至指尖生理性缩紧。耳听门口嘭的一声，不用这个人开口，她也不用再细看，盲猜便知道是谁。

“阿西！”基尔伯特脸上挂着说不出来的兴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行动做派过于激烈，颊边还有些红。 “中午吃什么？”他大步流星走进来，注意到刚刚神经缓和下来的格蕾塔，“啊！我们的新人也上岗了！”

拎起椅子把它转过来，基尔伯特跨腿翻坐着，扯开领口扒饭。“他们说你找我，”那片培根被扯掉一半，“咦，怎么就一份饭，你吃过了？”

格蕾塔在旁目睹全程，路德维希的脸以光速阴沉了下去。

“上校，那个....指挥官大人他还没吃，您的午餐按理是要送到房间——”

认为自己有必要缓解眼下的局面，她试图解释，尽管有些晚，假如基尔伯特能给她插嘴的空隙，也许事情能简单点。本来她就是这位上校安排进来的，说到底也是让自己幸免于什么身体工作的'恩人'。再况且路德维希左右拿她当眼中沙，她可不希望兄弟俩吵架然后被引火烧身。

“我马上去再拿一份！”

格蕾塔把话说完，拔腿就跑。

剩原地的基尔举着叉子讪笑。路德维希换了一种神情，很认真地端详眼前的人。有点去参观画展的代入感。

弟弟把他看得心里发毛。

“我太饿了，从马场回来我又盯着他们挖了半小时壕沟。”基尔伯特连忙张嘴拼凑借口。

路德维希点了点头，视线挪开，拿起桌子上的书，又翻了一页。重复他的话，“我知道，你太饿了，不如明天启程去波兰尝尝牛肚汤，比利时的贝类肯定也适合你的口味。”

“可别！”他举起双手表示自己认错，“没下次了。我再热血沸腾也不是战争狂人。等让我养足精神，去非洲都成。”

“我是真有这个打算，哥哥你的军事天赋别在这里委屈着。推荐信我下午就写。”

“别挖苦我啊，你也有错，谁让你不拦我。”基尔伯特低头接着跟剩下的那条小熏鱼做斗争，“待会就来了，年轻人，要知道尊老爱幼，让我先吧。”

少将的目光停了，腾出一只手敲了敲桌面，“不只是这个。”

“嗯？什么？”基尔伯特停止咀嚼。有些不明所以。

“刚才出去的那个。”他提醒道。

基尔伯特恍然大悟，高声接答：“Ah，你说她？昨天早晨新来的那批，是个混血。叫——嘶，叫什么来着？”

她光荣的又被忘记了。

“格蕾塔。”

“噢，对，格蕾塔。怎么了？”这位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这种小事也没放在心上。

路德维希颇感无奈，“ 你说怎么了，我这里不需要人，待会你赶紧领走，该打发到哪里就是哪里。我一回来房间突然多出个人，换你怎么做？没一枪崩了她都是好事。”

基尔伯特不以为然，耸了耸肩，“你不是觉得她还不错吗？”一口干了午餐那杯蜂蜜水，他惯不喜甜的味道。砸了咂嘴，“变化真快。”

“我？！”路德维希拧眉，“我什么时候说过她不错了。”

有点不解渴，基尔伯特又歪着身子伸手够柜子上放着的茶壶。“就昨天啊，你不是回头望了她一眼嘛，我以为你肯定是舍不得她去别的地方。你又要面子不肯说出来，那我就给你把她领过来呗。啧啧啧，少将，您的心意可真不能轻易追捧。”

路德维希为自己哥哥的理解能力打上10分，前提满分为100。“她是个纯德国人都不行,别再说什么别的了。我没空搞这些。”

基尔伯特没接话，自顾自端着茶壶给自己的胃灌水。

“每天头疼的事情还不够多——” 他话还没说完，基尔伯特想插嘴，大概就是：一个小姑娘做女仆而已，放松放松、活跃他身上严肃的气氛之类的。 叩门音很有节奏感中断他们的对话，格蕾塔用这几分钟打了个来回，抓紧时间把另一份午饭传上来。

真巧。基尔伯特眯起眼，要不是喝着水，脸上肯定有一道笑的弧度。

“进来。”路德维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