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魔性摧残

新月夜总会。

　　贵宾包厢里。

　　名酒、香烟、女人，缺一不可。

　　这是每次林志城找他那群朋友兄弟们，必备的东西。

　　见着他一杯又一杯的威士忌下肚，坐在对面的赵琛忍不住说了句：“又不是你失恋，喝那么多干嘛。”

　　“废话少说！那贱人和你又没关系，反正丢脸的是我！”林志城睁着猩红双眼，举起酒杯对着赵琛说，“是朋友的就陪我再喝一杯。”

　　赵琛嗤笑一声，吐了口烟圈，随即又道：“喂，说点正经的，听我老头说择日要安排和你妹相亲？”

　　林志城闻言，总算放下酒杯，神色一敛：“大概是吧，我得警告你，日后要是和我妹结婚，可不准在外面玩太疯了！你要敢欺负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呦呵，听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会干下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放心，我就是在外面玩玩罢了，像我们这群人谁敢保证婚后会乖乖守在家里的？”说完，赵琛轻浮地笑了，还不忘伸手去掐了把身旁陪酒女人的纤腰，惹得那女的咯咯直笑。

　　林志城心里很清楚。

　　像他们这样出身在世家的人，结婚对象多半是家里安排的家族联姻，门当户对才是要紧的。

　　家族利益大于一切，感情什么的玩意，都是婚后再慢慢培养起，要是幸运的，正好遇上彼此合意，要是没那么合意，日子还不是就这样过了，顾全两家颜面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理解赵琛，但，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妹妹。

　　总不希望自己妹妹婚后的日子，过得乌烟瘴气的。

　　……

　　林蔚然下午原本是没有行程的。

　　只不过，侯导还在陪老婆大人休产假，她得去一趟《星空下的花园》的拍摄现场瞧瞧。

　　今天主导拍摄的是另一个执行副导赵立铭，他的拍摄功力深厚，特别是偶像剧类型的气氛拿捏，很得侯导的信任。

　　到了现场，男主角李兴已经上好了妆，准备补拍前次未能完成的几个镜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被林蔚然震撼教育过，今天萧潇再看到林蔚然，目光明显带着闪躲，不敢和她直面对视。

　　奇了怪了，不是才说要和她约时间见面，这会儿真遇上了却像耗子见到猫似的。

　　萧潇换上泳装，下了泳池，泳池里头男主角李兴已经就定位。

　　一旁有工作人员小声地议论：“哎，你觉不觉得……林副导的身材比萧潇有看头多了，还记得上回林副导穿泳衣亲自示范那场戏不？那身材那表情哟，啧啧啧，分分钟能把男人的魂给勾走。”

　　“废话！那还用得着说嘛，我还听说那天李兴没拿捏好，不小心搭了帐篷被林副导给训斥一顿。”

　　“卧槽！真的假的？有这事？”

　　“骗你干嘛。讲真的，要是哪天林副导不干了，凭她的脸蛋和身材，转幕前那肯定得火。”

　　“嘘，小声点……林副导走过来了。”众人连忙噤声。

　　这些话私下说说可以，真要捅到当事人的面前，那可就闹大了，谁会嫌自己命长。

　　林蔚然来到赵立铭的身旁，眼睛盯着摄像机屏幕看效果，忍不住皱起眉头，虽说这次《星空下的花园》是部偶像剧，主打年轻人市场，对于演技什么的不用太要求。

　　可惜，萧潇的长相还算上镜头，就是演技空泛。

　　圈内不正流传个笑话：用造型烘托剧情，靠颜值忽略演技，演技不好没关系，有流量就行。

　　一场简单的戏硬是给NG了几次才过，温良恭俭让如赵立铭，明明人都快压不住脾气了，萧潇还一副委委屈屈，我见犹怜的小模样。

　　林蔚然默默为赵立铭在心里点蜡。

　　趁着休息的空档，林蔚然和赵立铭聊了几句，看着拍摄情况尚可就准备走人。

　　“哎哎哎，你这样放着学弟在水深火热之中，良心不会痛吗？”

　　瞧着赵立铭哀怨的小眼神，林蔚然顿时不厚道的笑了笑。

　　“看在学弟那么辛苦被摧残的份上，我这儿有件事或许可以让你心里平衡些……”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侯导决定把新剧所有角色丢给我选了，你说惨不惨？”

　　“我靠！不会吧，侯导居然如此凶残，简直没人性了啊！”赵立铭苦笑地抹了把脸，心里比谁都清楚，选角的活儿有多累人。

　　不只是体力上的劳累，主要是心累。

　　学姐说这事肯定不是炫耀，混影视圈的内行人都知道，要应付那些不走正道的奇葩经纪人，和财大气粗唯我独尊的金主们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他宁可被没有演技的流量小生小花们“魔性摧残”，也不愿意去担任选角的工作。

　　要知道，待在片场里，导演不在就是执行导演最大，见人不爽嘛还可以吼一嗓子。

　　你要是蹲在饭局里，那就得一路陪着笑脸到最后，说的话得半真半假，还不能随便惹毛金主，和人民币对着干。

　　这差事得有多苦呀！

　　打死他也不干！

　　“这样学弟有没有觉得身心灵舒畅了不少？觉得老天爷还是很爱你很疼你的？”林蔚然打趣道。

　　“有有有！太有了！学姐你慢走，学弟我就不送啦。”

　　和赵自立嘻皮笑脸几句，林蔚然这才离开片场。

　　才刚踏出片场外，午后的阳光明媚，洒落一地，暖得刚刚好的阳光，让林蔚然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不少。

　　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个人。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感到闷？

　　虽然他们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却有默契，互相不过问私事，她不会主动去探听程恺的私领域，而程恺亦是如此。

　　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天她实在忙到飞起，和程恺很难碰上面，说上几句话。

　　心有灵犀，手机响起。

　　林蔚然看了眼来电，“有事？”

　　“晚餐会回来吃吗？”电话另一头响起男人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声音里像是含着笑意。

　　好像他真的在等她回家。

　　虽然明知道两人不是那种关系，但，不得不承认，有人守在家里等门的感觉，很暖。

　　“会。”

　　“那好，我等你。”男人的声音实在太过温柔，声线软得就像在她耳边低语。

　　不知道为什么，这感觉实在有些熟悉，貌似她从前就曾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