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拍卖大会之他是真的冷漠

“你和商牟司珏到底是什么关系？”等待晚宴期间，刘暮朝终于忍不住，问她。

商牟璃撇嘴：“这么八卦？不说好了不问的吗？”

“那是客气。”刘暮朝说得丝毫不害羞，“那时候我们不熟，现在我们熟了。”

商牟璃侧眼看着他：“那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呢？”

刘暮朝抿了抿唇：“家人。商牟不是常见姓，你老家也是宜城，你们又懂玉，应该是很亲近的家人才对。”他摇摇头，“可又不像，他今儿见你，看上去多陌生啊。”

“确实陌生。”商牟璃淡淡道，她眺望远方。

刘暮朝还在耳边絮叨：“可又好像不是那么陌生，在马先生面前，他一开始那么维护你，而后你拆穿他的假玉，他也不生你的气。”他脸上看着很不解，“所以——”

商牟璃好笑地看着他：“所以你想说什么？”

刘暮朝撇撇嘴：“像前情人。”

商牟璃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挪了挪嘴，小声喃喃道：“我倒希望是前情人。”她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只是他一直钟情凌灵儿，从未正眼看过我，更未倾心于我半分半毫罢了。

原本还打趣的气氛，不知为何就冷了下来。商牟璃陷入了回忆，沉默地微低着脑袋，而刘暮朝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以为又是自己说错了话，只能无趣地抬头，看着远方。

许久，一句话才轻轻从商牟璃口中溢出：“我们只是不熟悉的陌生人罢了。”她的脑海里，又浮出了父亲五十生辰日的那天，商牟氏家从此没落，父亲冰冷的尸体就躺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而跌落在地上的她，全身都软塌塌的，完全没有勇气上前。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在她的面前站定，她抬起头，对上的是商牟司珏疏离而冷漠的双眸，他高高在上地看着自己，里面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样的商牟司珏，在她脑中无数次浮现，每次浮现，都能让她麻木已久的心再疼一次，让她的愤恨再翻滚一次。

“对了。”突然，商牟璃又开口，她撞了撞刘暮朝的胳膊，“送你个礼物。”她冲着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刘暮朝挑眉，商牟璃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放在他手里。他摊开手心，是一个小巧带心形的勺子。

刘暮朝的眼神先是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你拍来的金砂玉勺罢了，算什么礼物啊。”

“那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你会偷我的镀金小金勺给我。”刘暮朝道。

商牟璃微微一笑：“这不是金砂玉勺，就是你的小金勺。”

刘暮朝不信地瞟了她一眼：“你学坏了商牟璃，你骗我。”

“我没骗你，真的是你的小金勺。”

“那你说，你拍来的金砂玉勺在哪里？”他问。

商牟璃没回答，只是耸耸肩看着他。

刘暮朝半信半疑地看着商牟璃，最终在她肯定的眼神里，相信了她的话。他虽有满心的不解，可还是欢天喜地地将小金勺收好，放进口袋。

而商牟璃，看着面前，因为一个带心型的小金勺而满心欢喜的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竟然有人不喜欢价值昂贵的玉，而喜欢一个镀金的玩意。她当真觉得刘暮朝是个性格古怪的人。

晚宴前，阿晞终于将商牟璃的红丝绒长裙清理干净，拿了回来。

商牟璃穿着红丝绒长裙，与穿着西装的刘暮朝，并身站在司月的身后，踏入珏灵玉场的晚宴厅。

晚宴布置成了纯西式的样子，商牟司珏与凌灵儿坐在餐桌两头，迎接前来的三人。

司月举起面前的酒杯，先朝着两人微微鞠躬：“感谢商牟老板与凌小姐的款待。司月走运，碰巧结缘商牟老板的金砂玉勺，还感谢商牟老板的割爱。”今日司月未如其他女子一般着裙装或旗袍，反而穿着一身女士西装与细腿马裤，显得干练而爽朗。她直接仰头将面前一杯酒倒下，这般气度，让在座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凌灵儿跟着举杯：“今天璃姑娘的表现实在令人惊叹，我还在心里疑惑，璃姑娘是哪儿来的神人，怎么之前从没在宜城玉场见过。现在见到了司老板才明白，什么是巾帼女杰。我本当敬酒，可身体不适，只能以茶代酒，敬司老板。”凌灵儿说得诚恳，她举起茶杯，一口喝下。

司月微微一笑：“凌小姐言重了。”

凌灵儿报以回笑，她侧身坐下。长裙差点被椅子绊住，商牟司珏伸手扶住了他。

两人这细小的动作落进了其他三人眼里，刘暮朝又八卦地开口：“我早就听人说，商牟老板与凌小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能说说你们是怎么相恋的？”

凌灵儿的脸一下羞得有些红，商牟璃的手跟着一颤，手里的勺子差点掉下。

还好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失神，凌灵儿柔情地看着商牟司珏，他还拿着筷子，夹着食物在嘴里细细搅着，像是刚刚的问题，问的不是他一般。凌灵儿低着脑袋，娇羞地推了他一下。

商牟司珏慢慢放下筷子：“一起长大，便习惯了。”他道。

“只是习惯啊。”凌灵儿故作不满，“我还以为，是你送我七彩半透明糖的时候呢。”

七彩半透明糖？商牟璃一愣，这个故事，好像她也有参与。

凌灵儿回忆起少年时的故事，那时候她和商牟司珏都是16、17岁的少女少男，刚冒出枝丫的情绪，隐晦且隐晦。她每次都隔着街道，与那剑眉星目的少年遥遥相望。

凌灵儿顿了顿，又开口：“那时一种西方的七彩半透明糖特别流行，糖纸闪闪着特别漂亮，糖小小一枚，正好塞嘴里，酸酸甜甜，女孩儿一含着眼睛就会酸成弯弯的样子，特别可爱。这糖稀有，别的家小姑娘都争着想要，我也想要。但家父从小教我女子要大方得体，不能去讨，不能将羡慕表露在外。我只能默默看着别人都争相去买这糖，而我只能看着。”

“那后来呢？商牟老板买了送给你吗？”刘暮朝推测道。

凌灵儿没有否认，她的双颊更红了。

这七彩糖的故事，商牟璃清晰的记得，这糖分明是她塞在商牟司珏手里的！她觉得这糖好吃，她好心与他分享的！

当年，凌灵儿含着糖，笑完了眼站在商牟司珏面前的样子，又一次浮上她心头。亏她曾经还替商牟司珏开脱，想会不会是凌灵儿误会自己拿走了糖，而商牟司珏只是不好意思解释，怕她丢脸。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商牟司珏故意的！他就是不在乎她的心意，把她的礼物随手转赠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