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海女校之又见珏灵玉场

她还满心烦恼在那句“会叫司月校长对关照你的”话里，要徐青流真的去问司月，发现她其实没有在善爱小学教书，那可怎么办？

商牟璃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徐青流。虽然他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但不知为何，商牟璃就是怕他生气时候的沉默。

商牟璃想起上一次徐青流生气的样子，那也是她第一次，唯一一次看到他生气。还是十多年前，那时候她才12、13岁。

那是过年，徐青流从国外送给商牟璃一袋糖，说是送她的新年礼物。那糖味道酸甜，糖纸更是七彩透明，好看极了。商牟司珏正好此时从门口进来，商牟璃见到他，便将手中的糖拿出，放到他面前。

“这什么？”商牟司珏问。

“你吃就是了。”商牟璃说得高傲，用着一种命令的语气。

商牟司珏蹙着眉：“不吃。”

商牟璃不开心了：“我叫你吃，你就要吃！”她把手中的糖，硬塞到商牟司珏的怀里。

商牟璃昂着头离开了大厅，她本想，商牟司珏肯定会把这包好看的糖给吃掉的。可她没想到的是，等她再次回到大厅时，那包好看的糖，居然在凌灵儿的手中！

凌灵儿站在商牟司珏的面前，手里拿着糖，笑得特别开心。凌灵儿拆开一块放进嘴里，然后被酸甜的味道，眯了眼。商牟司珏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也跟着扯开一个微笑——那是一个温柔的，商牟璃从没见过的微笑。

不知怎么了，商牟璃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冲上前，一把推开凌灵儿，接着抢过她手中的糖。商牟璃就将手中的糖，狠狠摔到地上，她刚要发作，门口，徐青流正好也走了进来。

徐青流看到地上的糖，原本还带着笑的他，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商牟璃从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她有点慌，刚想捡起来，不料徐青流一个大步跨进，大手先捡起糖，接着一个抛物线，直接把糖丢进垃圾堆里。

“我不是——”

“你不喜欢，那就丢了吧。”徐青流说得冷淡，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商牟璃却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阴沉，她有些害怕，试图和往常一样去拉他的手，可他却将手缩回，擦着她的肩，离开了。

后来这个事情，谁都没再提过。商牟璃甚至都有些不记得，后来她是怎么在徐青流面前撒娇，让他又和自己开始说话的。只是每每想起他毫无表情的脸，商牟璃就觉得害怕。

她是真的怕徐青流不说话的样子。商牟璃想，她不能让徐青流知道自己的真实工作。

商牟璃还在想，要怎么和司月开口，说清楚这事。没想到，司月对于她的请求，丝毫没有犹豫。

司月利落地答应帮她圆谎：“你是我的鉴玉人，是我身边的人。你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其他的，我自然是帮衬你。”

商牟璃还想说什么，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又开口：“我还有一个弟弟，在郊区老人院。”

司月了然：“我替你在上海租套公寓，把你弟弟接来，再帮你找人照顾。”

“不用了。”商牟璃道，“弟弟习惯了那儿，也习惯了黄妈照顾。”

司月点头：“那我就安排专人，定期送些衣食过去，保证他们生活无碍。”她连一句原因都没多问，就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

商牟璃明白，这不是司月的好心，只不过是司月的不在意。她所谓的好，只是用这种方式来交换自己对她的忠心，希望自己能替她全心做好这个鉴玉人。

事以至此，商牟璃也没有理由，再拒绝鉴玉人一事了。她宽慰自己，郭朵说得对，自己现在急缺的，司月都能给。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再输给司月了。

商牟璃稳了稳自己的心思：“你要我做你的鉴玉人，具体是做什么？”

司月挑唇：“上海无玉，你懂玉。南城下周有一玉场，要举行一次拍卖会。这拍卖会以慈善为名，谁能在拍卖会上，拍下最贵的那件宝贝，谁就能参加玉场老板的私人晚宴。”

商牟璃了然：“南城以玉著称，有最大的玉料市场，最广阔的玉石资源。你想我去拍得这宝贝，参加玉场老板的私人晚宴。通过这人脉，从南城把玉引到上海。”

司月点头：“不愧是聪明人。”

“那也不难，拍得玉就是，不过是钱的问题。”

司月摇摇头：“没那么简单，这玉场老板有个怪毛病，他不会告诉人，最贵的宝贝是哪件，要人去猜。所以你，要帮我鉴出最贵的宝贝。”

这么怪的脾气，还能让司月如此上心去攀关系，定是南城举足轻重的大玉商。一个许久没交道的名字，在商牟璃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这是哪家玉老板？”她问。

司月轻笑：“珏灵玉场，商牟司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