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二鸟

蒋晓勇揩去额角的冷汗，答道:“我对你发誓，警官，我绝对没有做出任何越界的事情。是，那姑娘很漂亮，我承认，但我仅限于跟她聊聊天，其他的什么也没干。那晚我和她聊天被阿苗发现了，结果阿苗很生我的气，说不打算结婚了，我们的婚期也因此被耽搁下来。现在想想自己也挺对不起她的，没有把她照看好……”说着开始啜泣。

何娜有些同情他，递给他一张纸，问:“陈茜的死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

“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蒋晓勇擦掉眼泪，道:“我跟朋友出去吃饭了！”

何娜观察着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又问:“关于你未婚妻的遇害，你能提供什么线索吗？”

蒋晓勇的神色骤然一紧，低声道:“我始终在怀疑她那些客户，干这行的，是很容易与客户产生纠纷的！”

“比如……”

蒋晓勇耸耸肩，“这得你们来查，她工作上的事情从不跟我讲！”

刘东简单问了周婉璐几个问题便让她离开了。小姑娘看上去对张海滨邀她出来看电影不明就里。

何娜正准备去向刘东汇报审问温健和蒋晓勇的情况，只见审讯室的外头围着一批警员，他们都在通过监控观看里面的情况。

何娜举目望去，只见刘东和张海滨相对坐着，后者戴着手铐，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牛高马大的警察。

“刘队要发飙了！”郑星向何娜递了个眼色。

话音未落，只见刘东突然站起身，隔着桌子一把揪住张海滨的衣领，喝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和苗雯雯吃完饭以后去哪了？！”

张海滨的长发盖住了眼睛，模样颇为潇洒，只见他的嘴巴在镜头下咧开了一道缝，说:“回家了！”

刘东放开他的衣领，对一名警员道:“拿张凳子过来！”

门开了，警员走出来，到隔壁取来一张凳子，进了门，递给刘东，后者让张海滨站上去，说:“你今晚就在上面站着，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下来，我看你他妈的还嘴硬不？！你们两个给我轮流盯梢，拉屎拉尿都让他拉在裤子上！”说完开门走出来。

围观的警员纷纷散开。

刘东吼了一嗓子:“看什么看？再看就轮流进去值班！”

警员们掉头就走。

走廊里只剩下何娜和郑星。

刘东沉着脸，问何娜:“查得怎么样了？”

何娜汇报了温健和蒋晓勇的供述。

“小何，我说实在的，这起案子发生以来你提供的线索还比不上温健，再这么下去，我只能让他来顶替你了，你替他卖房子去！”刘东听完说道。

何娜忍俊不禁。

刘东瞪了她一眼，训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怀疑上苗雯雯的，人家现在已经死了——用自己的死来换取清白，换取你对她不公的评价，你说这是不是你造成的？啊？”

何娜感觉刘东的语气变了，只好垂下头，表示认错。

“你那边怎样？”刘东转向郑星。

“苗雯雯的死因查出来了，初步怀疑是服用氰化物造成的。”

刘东心里一沉，“那就是被人投毒了，然后用车拉到公路抛尸……死亡时间呢？”

“八点左右。”

刘东连忙掏出手机，通话记录显示温健是八点半给他打的电话，那时张海滨已经在电影院了，就算他八点钟从西山公路往回赶，他也不可能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电影院，何况周婉璐对他说他们七点半就已见面了，此后也一直在一起，因而张海滨是拥有不在场证明。

刘东转身看向审讯室，只见张海滨正站在凳子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俩人目光相遇时，张海滨不禁朝他咧嘴一笑，笑容满是嘲弄……

杀人案似乎未对金湖售楼部造成影响。

一大早，李芳芳便来到售楼部，准备出席金湖岸二期的开盘仪式。几乎所有销售人员都到了，可唯独不见主管苗雯雯，李芳芳等了十五分钟，后者仍未出现，于是他只好下令活动开始。

售楼部门口张灯结彩，两排鞭炮冲天直鸣，在众人的掌声中，李芳芳走向主席台，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鼓励金湖岸二期在业绩上再创新高。

就在这时，几名男女推开人群冲了进来，当头的妇女大步冲上主席台，一把揪住李芳芳的衣领，嚷道:“无良奸商，还我血汗钱！你们就是骗子，房子的面积与合同的根本不一样！豆腐渣工程！还我血汗钱！你们这群奸商……”妇女大嚷大叫，李芳芳吓得面如土色。紧接着，又有几个人冲上去，叫嚷着让李芳芳还钱。

现场一片哗然。

见状，几名保安迅速冲上去，想把闹事的男女拉开，这时，台下不知从哪亮起了闪光灯，“啪啪啪”地对准台上就是一顿猛拍，李芳芳连忙大喊:“有记者，有记者！赶紧没收他们的相机，没收他们的相机！”

两个已经冲上台的保安又跑了下去，见状，拍照的人闪身就跑，由于保安和他们之间有人群挡着，因此拍照的人在保安赶到之前就已逃之夭夭了。

李芳芳气急败坏，他一把推开缠身的妇女，冲下台，却被两个男人从身后抱住，直接放倒在地，保安见状赶紧过来救人，现场一时大乱……

接到报警，早已潜伏在附近的警察赶到售楼部，把闹事的男女带上了警车。

何娜从副驾驶座上转过头，问:“办的怎样？”

“可以，警官，都让记者拍到了！”一名妇女答道。

“好，明天等着看新闻就行了！”

“谢谢，警官，谢谢！”车上的男女纷纷道谢。

这是何娜想出来的一条计策，她早就听说金湖岸一期住宅的公摊面积引起了业主的强烈不满，于是她找了几个代表，让他们在金湖岸二期开盘的当天来闹事，同时提前联系媒体，让他们潜伏在人群里，业主闹事时便抓拍，回去好曝光开发商的丑行，这么做也是报了李芳芳公然挑衅自己的一箭之仇，可谓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