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开花

刘东接着说:“我从省厅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的头割下来，放进微波炉里去烤呢？我想一定是死者的容貌对他造成了伤害，他想通过这种类似‘毁容’的方式报复死者……大家对我这个观点有何看法？”说罢环顾四周。

“那凶手只能是女人了，”何娜立即发表了看法，“她嫉妒陈茜的容貌，所以才会这么干的！”

“会是苗雯雯吗？”

何娜的双眼立刻放出兴奋的光芒，道:“有可能。我看那妇女一脸苦相，像是嫉妒心很强的人。”

“从面相也能猜出凶手，你是FBI吗？”刘东质疑道。

在一片笑声中，何娜涨红了脸，她辩解道:“你不懂。我比你了解女人！”

“没有人比我了解女人。”

“那我就不管了！”

“开玩笑的，我只是了解我太太那样的女人，其他女人我并不了解。”刘东打趣道。

何娜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东很快恢复了严肃，说:“行吧，今天上午的会就开到这，我部署一下下午的分工:郑星，你带一组人测算每个嫌疑人到陈茜的住所的距离以及耗时；何娜，你负责调查苗雯雯；我带几个人到环卫处去。好了，就这样，解散！”

“行吧，那我就买一间看看收益吧！”老太太说着去翻皮包。

温健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对方确实摸出了一张银行卡，他大喜过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您……确定想要？”

“啊！”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像是责备，“不要我来这里干嘛？喝茶吗？”

“那请您跟我来！”温健赶紧起身，领她到财务室。

半个小时后，老太太便交了钱、办完了手续，温健看着她打彩蛋，自己也激动得溢于言表，他默默盘算着自己的收益，成交一套这样的商铺大概有一千五百元了。

“恭喜你！”周婉璐来到他身边，祝贺道。

温健答道:“哪里，要不是你把她介绍给我，我现在还是零蛋呢！”

周婉璐莞尔一笑，“那也得你自己努力啊！我把她硬塞给你，你不争气，那也是浪费资源，幸好你这次抓住了机会。我看你结巴的毛病好多啦！”

温健脖子一热。

这时，久未出现在售楼部的邓顺利朝他们走来，他冲温健道:“你小子终于破处啦？今天撞了什么狗屎运啊？”目光在他和周婉璐之间来回打转。

“主管，今天运气不错……”温健勉为其难地笑笑。

“干销售的不能光靠运气，懂吗？把你的衣领子洗干净，打扮打扮，下次说不定能傍上一个富婆呢！人不就长得胖了一点嘛，又不丑，你说是不是？”

温健的脸涨得通红。

邓顺利嘲讽完温健便转向周婉璐，后者始终紧抿着嘴唇，对他视若无睹，便问:“璐璐，这个客户不会是你介绍给他的吧？”

“不是。”周婉璐回答。

“这样是不允许的喔，老板知道了会骂人的。”

“跟我没有关系。”

“那就好……”邓顺利从头到脚打量着她，“等你拿下今年的销售冠军，你要请我吃饭才行，哈哈哈！”

“会的。”周婉璐干巴巴地答道。

邓顺利察觉到了对方态度的冷漠，低头瞅着自己的皮鞋尖，过了片刻，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真讨厌……”望着邓顺利的背影，周婉璐喃喃道。

温健沉吟不语，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问:“张总怎么突然又买了？”

“张总？张海滨吗？”

“是啊。”

“很正常啊！他原本就想买，不巧陈茜死了，我接了她的客户，那他只能在我这儿成交喽！”

“真是物归原主啊！他原本就是你的客户吧？”

“对，没错，谁知道他后来为什么跟了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呢！”周婉璐的妒火又被点燃了。

温健一想到张海滨便感到不安，尤其是后者在谋杀案发生后仍气定神闲的态度，让温健怀疑他是否是有意为之。

正想着，周婉璐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呀，那个婆娘又来了！”

温健顺势望去，只见何娜大步流星地走进售楼部，隔着老远便冲苗雯雯嚷道:“苗小姐，请你回去接受我们的调查！”洪亮的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苗雯雯像是要瘫倒似的，身子不自觉地矮了半截，两个警察走过去，把她像小鸡一样架走了。

李芳芳这时不知从哪冲了出来，正欲阻拦，见何娜的架势，不由得怔住了，只见何娜冲他一笑，道:“李总，咱后会有期！”说罢命令警员收队。

刘东来到环卫处，一个叫赵红梅的女人接待了他。女人自称是这里的员工，有什么可以跟她讲。

刘东迅速将她打量了一番:女人约摸四十五岁，五官端正，长发，眼角浮着几绺鱼尾纹，容貌在岁月的侵袭下仍不失风韵。

听说刘东是警察，赵红梅登时变得警觉，她问:“什么事？你们不是刚有人来过吗？”

“前天有个女孩被人杀害了，凶手使用的是一把链锯。我想问下，环卫处最近有下达修剪树木的任务吗？”尽管刘东知道答案大概率是否定，可他还是例行公事地问道。

“没有。”

“你们有链锯吗？”

“有。”

“在哪？”

“在库房里，不过现在打不开。”

“为什么？”

“钥匙被人拿走了，他没来上班。”

“谁？”

“库房管理员。”

“叫什么名字？”

“王俊龙。”

“只有一把钥匙吗？”

“对。”赵红梅的眼睛眨了眨。

刘东迅速捕捉到了她的反应，又问了一遍，这次对方直接摇头。

“他什么时候才来？”

“明天。”

“现在就让他来！”刘东命令道。

女人有点不情愿，可还是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片刻，电话接通了，她说:“大龙，警察在我们这，你赶紧来一下，把库房钥匙带上！”

十分钟后，一个年轻人匆匆赶到了环卫处，他面色苍白，身材矮小，给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上午那个警察你带他去库房了吗？”刘东跟着王俊龙，穿过一条黑魆魆的走廊，在他身后问道。

“没有，上午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