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主管

“可是今天没有报告有暴力事件啊！”刘东掏出手机捣鼓着，“最后那人怎样了？给他逃走了吗？”

“不知道。我没敢出去看。”

刘东沉吟片刻，问:“你为什么要来当销售？”

温健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答道:“我……我实在找不到工作，所……所以才来的。”

“你说话有点结巴。”刘东直视着他。

“是，这……是我的老毛病，只要一紧张就会犯！”温健往自己的咽部指了指。

“说话结巴的人不该来当销售啊！”

“没有办法啊……除非能找到更好的工作！销售起码有基本工资，要是运气稍好一点，每个月出上几单，那生活就不成问题了！”温健说着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业绩怎样？”

“还是零……”温健尴尬地笑了笑。

刘东感到不足为奇，这时，他突然想到邓顺利，便问:“你们主管会在晚上打电话给你们吗？”

温健放下杯子，沉吟道:“没有，我是从来没有接到过……”

刘东朝前探了探，低声道:“陈茜昨晚发的朋友圈是什么意思？”

温健一皱眉，“陈茜的朋友圈？我没她微信，警官！”

刘东想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一犹豫，便打消了这个想法，道:“好吧。”

温健没敢追问。

沉默半晌，刘东问:“还有什么线索吗？”

温健很坦诚地摇摇头，“没了，警官！”

翌日一大早，刘东便去省厅开会了，临走前嘱咐何娜抓紧调查，他要下午才能赶回来。

何娜随即主持了一个小型会议，会上决定人员分成两组，一组由自己带队去调查邓顺利以及与陈茜生前有过接触的女性，另一组由郑星带队去调查林木工人。

何娜很快抵达了义胜房地产公司，由于她去得早，因此大部分员工都在，她见到了包括温健、邓顺利和周婉璐在内的一众人。

邓顺利并不认识她，但经周婉璐提醒，他很快笑着向何娜迎去，道:“警官好，今天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信息吗？”

“今儿我是来找你的，你们其他人照常上班吧！”

邓顺利一听傻了，瞪大双眼，道:“啥？找我？”

何娜点点头，“有单独的房间吗？”

“有的，在里面！”邓顺利立刻会意，领着何娜进了他的办公室。

两名警员尾随而入。

何娜入座后，单刀直入地问他:“我们查到案发当晚八点四十分你给陈茜打了一个为时十分钟的电话，你们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电话？让我想想啊……”邓顺利支着前额忖道，“是前天晚上么？”

“你说呢？”

“我给她交代第二天的工作，警官。”

“什么工作要晚上交代？”

“嗯……是司里的一些工作，项目进展之类的。”邓顺利闪烁其词。

“她的态度如何？”

“态度？态度挺好的啊！”

“她跟你通完话之后发了一条朋友圈，你看到了么？”

邓顺利镜片后的目光顿时变得警惕，他摇摇头。

“把你的手机给我。”

邓顺利僵住了，见何娜的神色很坚定，很不情愿地掏出手机，递给对方。

何娜捣鼓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了陈茜发的朋友圈:有些人真讨厌。她伸到邓顺利面前，问:“这不是么？”

邓顺利假装仔细瞅着，眼睛一睁，道:“噢，是这条啊，我当时没有在意……”

何娜白了他一眼，“你们聊了什么？为什么她在跟你通电之后立刻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有些人’指的就是你吧？”

邓顺利的脸庞顿时变得黯淡无光，他不自觉地垂下眼睑，喃喃道:“应该是……”

“你们讲了什么？”何娜第三次问相同的问题，这次她增大了嗓门。

“我想约她出来。”邓顺利如实答道。

“她不同意吗？”

“对。”

“然后呢？”

“然后我就挂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吗？”

邓顺利一听险些跳了起来，连忙辩解道:“当然不是了，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这时，门突然开了一道缝，几个黑影从门下闪过，邓顺利起身走过去，打开门，朝外吼道:“谁他妈的躲在外面偷听？你们还要不要脸？都把尾巴给我夹紧点，不然收拾你们！”说罢关上门，回到座位上，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望着何娜，堆出一副坦诚的表情。

何娜的眼神掠过一丝鄙夷，问:“你住哪？”

“我住鸿福社区，警官。”

“从你那到陈茜的住处要多久？”

邓顺利蹙着眉头，答道:“怎么也要半个小时！”

何娜转向身边做笔录的警察，说:“回去测量一下这个距离，看要多久。”

邓顺利的脸色瞬间一沉。

“这么说这个‘讨厌的人’指的就是你了？”何娜接着问。

“不清楚指的是谁，警官，不过我猜测，她要是指的是我的话一定会避免让我看见，可她偏偏没有屏蔽我，说明指的不是我。”邓顺利狡辩道。

“那你怎么解释你俩通完话之后她就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呢？不是指你是指谁？”

邓顺利耸耸肩，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我就问你，你打完电话以后是不是去找她了？”

“没有。”

“可不能骗人噢，我们会查出来的。”

邓顺利这次直视对方，重申道:“绝对没有。”

“好，”何娜相信了他，“还有两个问题——”

“您说！”

“第一个，你们公司有没有女性员工与陈茜有矛盾的，尤其是已婚女性？”

“据我观察没有。”

“周婉璐呢？”

“还好。虽然她俩是竞争关系，但我相信她不会干那种事。”

“第二个问题，张海滨只是交了定金，还没付全款对吧？”

邓顺利摇摇头，“他今天准备买了，警官。”

“是吗？”何娜微微一惊。

“对——”

“那他的置业顾问是谁？”

“他的换成周婉璐了！”

“周婉璐？”

“是的，陈茜死后她所有的客户都由周婉璐接洽。”

“把她叫进来！”

“她可能——”邓顺利话说到一半便打住了，推门走出去，很快又回来，道:“警官，她去售楼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