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年死了六个姨太太

“红盖头？”李成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小十三”入殓时的场景。

当初在出殡下葬前要烧掉死者生前的衣物时，似乎是有一个红色的盖头，林大善人避着人小心翼翼地扔进火盆烧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李成在心里这样想着。

“听说这东家家里祖上阴封不错，也算是勤勉善户人家，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生不出儿子，现在又接连出了这么邪乎的事，找了两个先生去看都说没办法，听说还有一个在他家住一晚上第二天就疯了！”

说到这里，突然晴空万里的天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街上的人匆匆躲避，小贩也收摊回家，那几个人也不多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条塞给李成起身就要走。

“小兄弟我看你有点本事，你去试试吧，事成了有三百大洋呢，这是地址，你直接去那找一个叫成刚的人就知道了。”

李成还想问什么，但几人早就跑出去老远，李成也只能作罢，顶着大雨一路跑回家。

刚进家门，李成就忍不住打开那个纸条，上面的字已经被雨水浸湿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清楚。

“城西古道观。”

第二天天刚擦亮，外面雨也早就停了，李成换上一身干净得体的衣裳去道观。

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李成只能早早地去候着。

一路上李成就在心里琢磨着一会要怎么说话，毕竟是第一次装白事先生，就算胡诌也得有一两个能唬住人的把式才行。

厘县本是个偏远小县城，但四处环山，细水涓流，被一些风水先生称作兴旺家族的风水宝地，因此城外山里有不少宗祠，也有不少庙宇道观。

但因为这样的道观又太多，那些香火不足的大多数都废弃荒废在那，只有少数的几个大观人来人往。

古道观本离县城并不是很远，但荒废多年，加上经常有一些乞丐偶尔进出，附近也时常有些野兽出没伤人，即便是青天白日，这道观里也显得阴气森森。

李成站在到大门前看了看。

昨日狂风暴雨，山涧的空气虽说闻起来干净清新，但放在这道观前，竟然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李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背后莫名升起一丝寒气，装作毫不畏惧的模样一步步向里面走去，实际心里早就怕的发怵。

“这是他们故意考验我的，要是被人看见我一个白事先生会怕这个破庙那这个买卖就完了。”

李成在心里嘀咕给自己壮胆。

阴风呼啸而过，吹的李成头皮发麻。

走在正殿中央的蒲团上，李成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拂尘随手一扬，给那面已经挂满蜘蛛网的石像鞠了一躬，然后盘坐在蒲团上，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早就骂开了花。

“你大爷的混账王八羔子，怪不得你家生不出儿子，找这么个破地方吓人，活该你到八辈子霉！等老子见到你，不狠狠宰你一笔老子就对不起今天这顿折腾！”

李成在心里骂街，渐渐的竟然也就没那么害怕，但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被冷风一吹却让人寒到骨子里。

忽然，李成感觉身后似乎有脚步的声音。

虽说不大，但地上的枯树叶被踩的“沙沙”作响。

不远处似乎有女声哀嚎的声音，声音悠悠地传过来，偶尔尖利刺耳，李成捏着浮尘的手早已经渗出了汗。

正在李成犹豫要不要起身飞奔出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浑厚的狂笑声，听着似乎还有点耳熟。

“先生果然是胆识过人，竟然能在这个时辰在古道观静心打坐，看到先生真是有些道行的。”

李成听见身后人这么说就知道了对方就是那东家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却还装作入定初醒的样子，闭着眼睛缓缓道：“香火虽少，但也是道观庙宇，自然不怕什么牛鬼蛇神。”

对方一听，竟对李成生出几分敬意，人也恭敬起来。

为首的男人那个蒲团也学李成的样子盘坐在他对面，李成缓缓睁开眼睛，两人都楞住了。

“道长……有点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李成心里“咯噔”一声，暗骂道：“我靠！这哪儿是在哪儿见过啊！你家小十三出殡那天哭丧喊娘的就是我啊！”

李成没想到，对面的这个人竟然就是林大善人的管家！

“心慈面善之人都是一样的面孔，我看您也是祖上德行深厚自身福源不断的贵人，咱们初次相见就如此一见如故，，看来定是命中安排。”

那管家一听李成夸自己，顿时就乐了，对李成也毕恭毕敬，李成松了一口气。

“您家宅子的事，我听来人说了，但具体的我还是想多了解了解，请您细述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吧。”

“嗯？您不去宅子亲眼看看吗？”管家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盯着李成的样子像要把他吃了。

李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依旧镇定，“宅子是肯定要去的，但我要准备一些东西，免得到时候碰上什么难缠的邪祟，恐怕府里给准备的法器在华丽，都不如我们祖传的好用。”

“是，先生说的是。”管家点头附和，“我们宅子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频繁的有人过世，我们老爷心里难过，加上确实有些诡异，所以想让找先生去看看，但之前找了几个都是江湖骗子，让我们老爷打了几十板子扔进牢里去了，没有真本事说不出个所以只会添乱的，我们老爷就算心软，但也不能留情面。”

这话，面儿上听着得体体面，但是话里满满是暗示威胁，李成自然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李成微微一笑，不急不躁，起身扬看了一下拂尘，加上一身新做的白色素花长袍，十足的道骨仙风。

“既然如此，那就容我回去准备准备，晚上到府上去，定然能说出个所以然。”

管家拍拍衣服起身，鄙视的看了一眼李成，“那我就在府上等您了。”

说完，一转身带着人就走了，古道观里又剩下李成一个人。

四周女声哀泣，李成打了个寒颤，石像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李成等到管家一行人走远，猛地起身怕腿就跑。

回到家里，李成急忙换上平时的衣服准备出门。

现在已经知道出事的是林家，而且那管家也有考验他的意思，那李成就不得不做准备。

“杨大娘，我想问你个事，听说林宅最近死了好些人，你侄女在林宅当仆人，你知道里面有啥事吗？”

门口缝衣裳的林大娘一听，眼睛顿时瞪的老圆，一下捂住了李成的嘴拉着他躲到柜子后面。

“你小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林家一年半死了六个姨太太，从来都是秘不发丧，内宅里也没几个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