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角河

“娘，我把一钧带来了。”

东阳府与水丘府仅一墙之隔，水丘笙华刚进自家大门，她就大声喊到。

青春洋溢的水丘笙华带着东阳一钧来自己家，就像待嫁的女孩，领着自己的心上人见父母。

当事人没有这个想法，局外人却不这么认为。

“东阳公子。”

水丘笙华刚说完，坐在大厅里的长孙沁源与水丘云长一同出来迎接这位少年。

“伯父伯母好。”

东阳一钧微微躬身，向两位长辈行礼。

“好！”水丘云长笑呵呵的看着东阳一钧，伸手示意：“东阳公子，里面请。”

“伯父请。”

说罢，不管一边的母女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向大厅。

水丘笙华正想跟上去，却被长孙沁源拽住，她说到：“傻丫头，你爹跟东阳公子谈正事呢！你去做什么。跟娘一起去厨房，准备午餐吧！”

“哼！”

水丘笙华撅着小嘴，冷哼一声，跟着自己母亲走向的厨房。

“东阳公子，请用茶！”

“好！”

大厅说不上宽敞，但各类家具一应俱全，亮丽的光泽不难看出，它们都不是凡品。

东阳一钧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轻抿一口，说到：“这个时间，伯父不该在大理寺处理政务？为何出现在这里？”

东阳一钧心中多半知道，水丘云长有事相求，他又不能将话说的太直白，只能委婉问到。

水丘云长看了看东阳一钧深邃的瞳孔，叹了口气，不知从何处说起。

“伯父若有事相求，大可告诉一钧，一钧力所能及之事，定不会推辞。”

看着水丘云长病恹恹的墨眉，东阳一钧再次问到。

听到东阳一钧承诺，水丘云长心里窃喜，故作悲伤道：“一钧啊！不瞒你说，伯父遇到一桩棘手的案件，陛下让我十日之内告破此案，否则就将我贬出郓都。”

“不知是什么样的案子？”

听到案子，无精打采的东阳一钧立刻来了精神，兴奋的问到。

“一钧，昨天正值上元节，皇宫内外一片欢庆，但第二天一早，国库十万两白银凭空消失。”水丘云长说到：“今天早朝，陛下大发雷霆，责令我与东方知府十日内告破此案。”

“没问题！”

东阳一钧放下手中的杯子，拍了拍胸脯，向水丘云长保证道：“伯父，一钧不敢说一定告破此案，不过一钧可以尽力一试。”

见东阳一钧答应，水丘云长心中更加高兴，由衷赞叹道：“一钧肯出手，告破此案，指日可待。”

“伯父，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一钧，伯父没有夸大其词。”水丘云长看着眼前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敬佩道：“一钧，你来郓都不过三年，连破太子假死案，郓都道士案，汉水河妖案等惊天大案，除此外，还有各类小案百余起，东阳一钧之名，在江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现在，我这个大理寺寺卿，整天都在大理寺睡觉，一点可做的事儿都没有！”水丘云长示意婢女给东阳一钧添满茶水，倍感荣幸道：“今日，我这个大理寺寺卿，也有机会亲眼目睹传闻中的东阳一钧，到底如何破案。”

“伯父，那不过是一钧的本分。我们说正事吧！”

水丘云长的马屁让东阳一钧心里莫名发虚，受不了的他，扯到了正事。

“好！”东阳一钧说起正事，水丘云长不再打趣，郑重道：“一钧，等吃过午饭，你随我一起去国库勘察现场。”

“好！”

接下来，水丘云长找个机会，突然离开，他刚走没多久，水丘笙华就进来了。

少年少女不知在大厅嬉闹什么，等长孙沁源亲自告诉他们“吃饭”，他们才收手。

东阳一钧来做客，餐桌异常丰盛，吃饭期间，长孙沁源与水丘云长都十分客气，他们的客气，东阳一钧不好拒绝，本打算吃的半饱的他，最后吃的自己都想吐。

饭后，东阳一钧与水丘云长又坐了一会儿，东阳一钧喝杯水冲淡胃部传来的胀痛，起身道：“伯父，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动身吧！”

“好！”

与东阳一钧对坐的水丘云长就在等这句话，说罢，他与水丘笙华、长孙沁源打过招呼，便与东阳一钧乘着马车，驶向皇宫西北的国库。

马车异常干净，平日只有水丘云长一人乘坐，东阳一钧突然出现，到让马车显得狭隘，他拉上窗帘，问到：“伯父，一路无事，索性为我描述案发前后的详细情形。”

“好！”水丘云长看着东阳一钧，说到：“一钧，这件案子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今早五更天，宫内巡视的士兵走到国库前，发现库门大开，门前侍卫不知去向。士兵觉得其中有猫腻，便走近查看，一看之下，发现，国库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后来。他们将此事逐一上报，今天早朝，陛下得知此事，大发雷霆，最倒霉的，自然是我与刑部尚书。”水丘云长双眼低垂，沮丧道：“前几日，刑部尚书，回乡探亲，算逃过一劫，我与东方知府，便没那么好运。”

“伯父，你可曾去过现场？”

水丘云长说的后半部分，东阳一钧并不关心。

“去过，侍卫通报的路上，正好遇见我，当时我已派人封锁现场，现场的完整性不必担心。”

二者都是断案的行家，水丘云长自知哪些基本步骤要做好。

“在现场有发现吗？”

“没有！当时，时间紧迫，借助火把，我大致勘察过现场，除了地上有少许拖动木箱的痕迹，别的没有其他发现！”

“这样啊！”

东阳一钧托着下巴，眉头不展，不知在深思什么。

双手紧握，弯着腰的水丘云长，没过多久，好像又想起新的线索，不太肯定道：“应该可以排出他们借助密道，暗中转移木箱的可能！”

“何以见得？”

“我曾仔细检查国库附近的墙壁与地砖。没有回音。”

水丘云长言简意赅的说出一锤定音的证据。

“没有回音？”东阳一钧自问自答道：“没有回音的话，确实可以排出这种可能。”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传来马夫的声音：“水丘大人，国库到了。”

“知道了。”

东阳一钧坐在外面，率先跳下马车，水丘云长紧随其后走下马车。

马车外的空气异常清新，加上附近朱红的墙壁，让人为之一振。

为突出皇权之上，宫内没有大树，他们眼前，除了路两旁的高架石灯，再无其他东西。

远处还有一条银丝带，放眼望去，其实是一条小河，这条河名叫——七角河，是楚国皇帝特意引来汉水修的运河。

整条河，前前后后共计七个角，修河之人便将他命为——七角河，河岸边三三两两停靠棕黄色的橡木船，微风拂过，河面波光粼粼，船体微微摇摆，只可惜，这等美景无人欣赏。

东阳一钧初步扫视周围的环境，便走向正前方库门大开的国库。

水丘云长将案子说的那么玄乎，东阳一钧却不这么认为，凶手不是神仙鬼怪，这么庞大的银子，怎么可能无声无息消失？

所以说，线索肯定有，只是水丘云长没发现。

“站住，什么人？”

东阳一钧走在前面，国库门前，昂首挺胸的侍卫见到陌生的东阳一钧，双枪一横，拦住他的去路。

“这是我大理寺的人，前来陪我收集线索。”

东阳一钧在朝廷高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这些下层士兵，顶多听过他的名字，真人没几个人见过，毕竟，东阳一钧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水丘云长懒得与这些侍卫多费口舌，信口胡诌，给东阳一钧安排个身份。

“水丘大人，我二人不知这是大理寺的人，还望大人海涵。”

水丘云长身上的淡紫色官服显示他地位的尊重，两旁侍卫对他恭敬的抱拳，向水丘云长赔礼。

“无妨，职责所需。”水丘云长扶起他们，问到：“这段时间，没人来过这里吧！”

“没有！”

“那就好！”水丘云长看着东阳一钧，说到：“东阳公子，我们进去吧！”

“好！”

国库是皇家重地，为确保绝对安全，四周没有一扇窗户，除门口透过的光亮，再无光源出现。

二人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借助火苗的光亮，他们发现，巨大的木架空空荡荡，原本放在上面的木箱，没了踪影。

“水丘寺卿，你搜右边，我搜左边。”

若是平常东阳一钧自然称呼水丘云长伯父，但这种正规场合，东阳一钧再这么喊，有失庄重。

“好！”

任务分拨已定，行事果断的二人，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