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昊天

“横七纵九，六十三格！”

“这是传说中的斗兽棋盘！”

季尘不禁失声。随后走向枯骨，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两人误入此处，无意打扰，请前辈莫怪！”

季尘话音刚落，那枯骨的头顶竟然渐渐浮现几行金色的文字：

“言归养老，垂钓西川。岸上磻石，溪唯划子。风云未感，意气怡然。有此相望，于兹几年。”

季尘看到这些文字，突然跪倒在枯骨面前。

牧云雪柳眉微蹙，不解其意，说道：

“这些不是木之国的文字！”

“这是昊天帝国的文字，昊天帝国已经覆灭了千年。没想到能在这里得见。这些文字讲了一个典故，依我的理解，这位前辈生前苦苦寻找能够继承他衣钵的传人，无奈没有寻到，颇为感叹！便寄希望于后人。”

季尘解释道。

“你这是在拜师？”

“拜师与否并不重要，能够成为斗兽棋盘的主人，这位前辈必定不俗，虽然已经陨落，也当的起我们一拜。”

听了季尘的话，牧云雪也跟着季尘一起祭拜。

就在两人跪拜的时候，棋盘四方的巨兽突然动了起来，落入棋盘中，化作棋子。

片刻后，棋盘上形成了黑白对弈的两方斗兽棋局。

季尘和牧云雪竟变成其中两枚棋子，身处棋局之中，季尘化身一只噬金鼠，牧云雪化身一只幽冥猫，位于白棋的左右两端。

黑棋的噬金鼠先动了，逼近白棋的陆行象。

季尘纵观棋局，只见双方各有八枚棋子，分别是噬金鼠、幽冥猫、摄魂犬、疾风狼、暗影豹、剑齿虎、烈焰狮、陆行象。

季尘虽是首次得见斗兽棋盘，但却深知斗兽棋局的规则，在神域，斗兽棋局是最受欢迎的消遣方式。

“这斗兽棋盘有灵性，看样子是要让我们与之对弈。”

季尘知晓斗兽棋盘的厉害，既已入局，便再无退路，于是心念一动：

“象九平八！”

白方陆行象躲开了黑方噬金鼠的攻击。

接下来发生的，不出季尘所料，对方开始布局。

季尘的所思所想，皆一一体现在了棋盘上。

黑方鼠一进一，紧追不舍；

白方猫八平九，迎了上去。

……

经过一番激烈的博弈，季尘所在的白方陆行象在前，剑齿虎居中，幽冥猫殿后，如一把尖刀，直入黑方阵营。

白方陆行象一个践踏将黑方烈焰狮踩在脚下。

季尘感叹战斗的真实和惨烈，他也断定，这斗兽棋盘看似是棋局，却暗藏凶险，若自己代表的棋子死亡，性命恐将不保。

紧接着，黑方噬金鼠突然钻入白方陆行象的鼻中，将其啃噬殆尽，季尘指挥白方剑齿虎吃掉了黑方噬金鼠。

自此牧云雪所化之幽冥猫在剑齿虎的保护下逼近黑方陷井。

此时棋局进入局点，季尘面临一个两难的抉择。

若想拖住黑方前去驰援的象和虎，就必须牺牲自己；若是放弃，牧云雪化身的幽冥猫便必死无疑。

想到此处，季尘心中甚是纠结，此番为人，最想见的那个人，他还没有见到，怎能就此死去。

再想到牧云雪，如果不是他执意前来，牧云雪也不至于陷入如此险境。

经过一番挣扎，季尘毅然选择了直面死亡，他所化的噬金鼠啃噬了黑方陆行象，自己也葬身黑方剑齿虎腹中。

季尘感觉自己的灵魂堕入了无尽的深渊，五感在逐渐的消失。

“牧云雪！活下去！”

季尘最后一丝意识也消失殆尽。

一切归于寂静，过了良久，一个苍老悠远的声音传入季尘的意识中。

“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你。”

季尘看到一个虚无飘渺的幻影，那是一位白衣老者，老者手托斗兽棋盘，眉心处闪烁着如太阳般耀眼的光。

“那是昊天镜发出的光！”

“你是传说斗士，昊天！”

季尘惊讶的说道。

人类修行者中最强大的斗士，被称为传说斗士，据说达到这个层次，就算是神也要忌惮三分。

“没想到，你竟认得老夫！”

“如此年纪，便能看破生死，取舍之间，了悟断舍离，也不简单。”

“你既已通过考验，这斗兽棋盘便传承给你。老夫也是侥幸偶得，生前从中获益良多，你要好生保管！”

昊天说完，手臂一挥，巴掌大小的斗兽棋盘便飞入季尘的手中。

握住斗兽棋盘的那一刻，季尘只觉一股洪荒苍茫之气穿透全身，感觉此物无比的古老厚重。

据神域典籍记载，斗兽棋盘乃是上古祖神之物，上古祖神凭借斗兽棋盘困住过诸多为祸的上古凶兽，并将这些上古凶兽炼化成棋子。

后来斗兽棋盘随着上古祖神一起消失，神域一直在寻找其下落，不想却尘封在这陨落已久的昊天传说手中。

“多谢前辈！”

“无须谢我！只是缘分罢了，老夫只是一缕残魂，时日无多，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昊天说完，化作一缕尘埃消散在了原地，留下一面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圆镜，季尘朝着昊天消失的地方拜了一拜。

“昊天镜，昊天传说的源灵，据说他曾凭借此物力战三名同等级传说斗士。”

季尘上前触摸，突然眼前一黑，被吸入了镜中。

季尘睁开双眼，发觉自己置身于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中。

无边的黄沙蔓延在这片土地上，目力所及之处，寻不到一丝绿色。

“这是昊天镜的领域！”

这领域并非幻境，是真实存在的。

“不知牧云雪现在身在何处？是否无恙！”

棋局中假死那一刻起，季尘就与牧云雪断了联系，此刻想起来也是有些担心。

季尘走着走着，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站在一片沙丘上，沐浴在烈日和干燥的大风中，裙角飞扬，美目流转，眺望远方。

正是牧云雪。

牧云雪也发现了季尘，朝着季尘的方向跑来，扑进了季尘的怀抱，少女在焦急和无助中，看到季尘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季尘显得有些尴尬、无措，牧云雪这才发觉，自己情急之下，竟然忘记了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