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迷茫

一人拿一个？张小苏不解，包裹里明显有本秘籍，上面写着《天决》两个字，不用想就知道是绝学。为何不让自己跟白琪一起练？难道盒子里那个也是秘籍？

“你选哪个？”白琪问。

“我选盒子吧。”

张小苏说着拿起盒子，盒子很轻，只有两个手掌的长度，三指宽。张小苏轻轻打开来，里面装着的，是一把匕首。一把刀刃通体血红，握柄是紫色的匕首。

“这匕首，看起来很邪恶啊。”张小苏感叹。

“师父说，它是用来杀生的，名字叫鬼刃。”白琪说着，将那本《天决》收入怀中，张小苏注意力全在匕首上，并未察觉白琪眼中闪过的一丝悲凉。

“我们下山吧，然后各寻去处。”

白琪起身，张小苏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以为，他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应该分开才对。而且......

“各寻去处么？”

“嗯，对不起......”

白琪起身，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被她轻轻抹去。她曾经无数次幻想，一起相伴江湖。但如今，却只能天各一方。

张小苏拉住白琪的手，“那如果我想见你，要去哪里找你？”

“我会来找你的。”白琪说完，轻轻甩开了张小苏的手，向前走去，张小苏木讷的跟着。两人出了洞，山上杀得不可开交，没人在意悄然离开的他们。

张小苏一直跟着白琪离开了天山派的地界，从白天到黑夜，却始终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两人互相靠着，在一棵桃树下过了一夜。依旧像从前那么熟悉，却又十分陌生。

天亮的时候，他看见白琪眼角的泪水。

白琪还是醒了，起身准备离开。

“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张小苏问。

“对不起...对不起...”

白琪一遍遍的柔声道歉中，张小苏还是选择了放弃。他低下了头不再看白琪，只盯着地上飘落的花瓣。一双小巧的脚踏进了他的视线，在他的手中留下一条玉佩后，转身离去。

白琪走了，张小苏独自待到正午，也起身离开。

天下之大，他无处可去。客栈不能回，否则一旦被他牵连，老板娘一家都得死。他本想去找邓余，却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家在哪。张小苏身上除了那把匕首外，一无所有，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胡乱沿着一条从没去过的路走着，路过一个村子时，他用身上上品布料制成的天山派弟子衣裳换了一身有破洞的粗布衣裳。心情虽然沉闷，他脑袋还是灵光的。天山派马上要成为众矢之的，还穿着那身衣服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他走了两天，途中抓了只兔子，烤着饱腹了一顿。以他的修为，饿上十来天也不会死。但填饱肚子，能提升下心情，他现在急需改变自己的心态。

虽然知道该做什么，也在尝试着做，可效果并不好。

张小苏之前一直以为，哪怕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按着别人的要求也是可以活的。所以当老板娘让他来天山派时，他便来了。当白琪让他进内院时，他便进了，也按照师父的要求开始勤练法术。

但，现在没有人帮他做决定，所以，他迷茫了，自己为何而活？

天山派的事情在半个月后才传到张小苏现在所在的小镇。在外界流传的版本是，天山派因为谋杀当朝宰相，天子动怒，直接移平了整个天山派。而且，天山派的弟子竟无一反抗，皆四散逃走，许多的女弟子反而结伴狙杀起同门男弟子来。

动乱持续了三天才平息下来，斩首了天山掌门以及两个师尊。其余被抓的弟子，因为没有反抗士兵，天子当他们只是被蛊惑，遣散开便了事。

至此，天下第一大派终结。跟官府斗，一个天山派还不够格。如果全派弟子上下一心，兴许还能抵抗上数月，但并没人愿为天山派拼命。

张小苏听着隔壁桌的客人闲谈，仔细的擦着桌子，他在一家酒楼寻了个打杂的差事。算是老本行了吧，坐起来竟也得心应手。

“小七，过来帮客人拿行李。”

小七唤的便是他，张小苏自己随口取得化名。

张小苏并没应声，这时候通常需要应一声“来了。”才显得礼貌些，但如果人已经出现的话，应不应声也无关紧要了。

张小苏熟练的接过客人的行囊，领着她去了天字号三房。

帮她开了门，将行李轻轻放到屋内的桌上，张小苏这才转身微笑道：“有事您叫我一声就好。”

来天字号房的都是贵客，张小苏得细心招待。他这一回身，才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长得竟如此好看。一身淡紫色色长裙托出那姣好的身材，五官极精致，那双眼格外迷人，此时正一眨一眨的望着自己。

“我知道了。”女孩的声音非常温柔。

“好。”张小苏点头告退，人家虽好看，但他不能一直盯着看啊。

这家酒楼的规模不算大，与张小苏以前待得那个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里的安全意识极好。一家小小的酒楼，不仅全天候安排了人手在关键位置站岗执勤，并且每个进酒楼工作的伙计都需要几手绝活才能被入用。

张小苏是展示了一手火球术后，就被招了进来。

难不成这家酒楼仇家颇多？

张小苏最初这么想着，但后来也没发生什么，便慢慢不在意了。这里给的报酬挺丰厚，一个月的赏钱，够他购买许多用品。反正如今自己也不知道去哪，找个地方落脚总是好的。

“小七。”楼下又有人喊他。

这天晚上，天色已经黑的厉害，但张小苏还站在客栈门口。

只要离客栈门口超过十米，肉眼就再不能从暗中分辨出什么。他现在正在站岗，这本来不是他的活，但一个干这个的伙计病了，排班补不上，他就发配来顶替。

张小苏木讷的盯着街角的暗处，脑袋放空，他什么都不想想。初来时这里时，他几乎夜夜失眠，后来脑袋不再思考后，才勉强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