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青市,一场大雨过后,骄阳似火般炙烤着大地。
“刹!”
江语眠和魏言枫骑着单车从狭小的巷子里经过,魏言枫抬头便看到了院子里长得正盛的红杏树,上面挂着颗颗娇艳欲滴的红杏,馋的人直流口水。
这个时候正是吃红杏的季节,这家小院里的红杏颗颗如拳头般大小,看着格外诱人。
魏言枫长腿从车上跨下,脸上浮起邪邪的笑。
每次看到他露出这样奸佞的笑容,江语眠就知道他又要开始干坏事了。
从小到大,魏言枫干的坏事对于她来说如数家珍,而且每一次都被江语眠亲眼目睹,叹为观止。
比如读学前班的时候往学校后面的那口井里吐口水,然后悄眯眯地站在远处看着同学们放学后去那口井里打水喝。
还有,读五年级的时候,他带着江语眠去把一棵大树上的马蜂窝捅了,害的她被马蜂追了好远,穿着小短裤,腿上都是包,她气的一个礼拜没有和他再说话,直到他向她保证再也不捅马蜂窝了。
……
被魏言枫祸害过无数次的江语眠此刻非常警惕地拽了拽他的胳膊。
“魏言枫你又想干嘛?偷东西是不道德的行为!”
看着江语眠皎白的脸蛋制止道。
魏言枫剑眉微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拉着她的胳膊就往里面走。
院子的门半开着,里面有一棵大大的红杏树,墙院上爬满了青色的爬山虎,院子很大,但却收拾的干净整洁。
江语眠有些拘谨,她从来没有来过这户人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从小就很怕这户人家的爷爷,长得有点凶凶的,不苟言笑,以至于到现在,看到那个爷爷她都不敢打招呼。
魏言枫倒是轻车熟路,如同到了自己家一样。
“其实马爷爷人可好了,小时候我还经常来他们家吃红杏,我跟你说,他们家的红杏可好吃了,一口咬开汁甜肉软,香甜可口……”
魏言枫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江语眠白皙的小脸,见她深深咽了一口唾沫,顿时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院子里面有一个小梯子,高度正好可以摘到树上的杏子。
魏言枫搬了梯子,将书包扔在了地上。
一米七八的大高个往梯子上一站,如虎添翼,还不忘冲着江语眠嘚瑟的抖抖眉毛。
站在树下的江语眠心中忐忑又期待,既期待能吃到马爷爷家的红杏,又担心魏言枫从梯子上掉下来,因为她感觉那个梯子摇摇晃晃的,着实有些危险。
“小眠,我把红杏扔到草地上,你捡起来装到背包里就好。”
魏言枫说着已经摘了两颗红杏扔到地上,红彤彤的果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江语眠立刻将果子捡起,用手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草芥擦掉,然后放进背包里。
一颗,两颗,三颗……
很快小小的书包里已经装了十个,江语眠从地上站起。
仰着细细的脖颈,“魏言枫,够了……吃不了那么多。”
“带回家给灿灿吃。”
说话间,他手里又摘了两个就往地上扔。
“汪……”
突然一条大黄狗从屋里冲出来,。
龇牙着尖牙就往这边冲过来,吓得江语眠一惊,差点没把手里的书包扔地上。
“卧槽!”
站在梯子上的魏言枫吓得腿抖,梯子吱呀晃了两下,差点没从梯子上摔下来。
“小眠,我最怕狗了……怎么办?”
魏言枫涨红了脸,刚才的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瞬间怂了下来。
江语眠当然知道魏言枫从小就怕狗,在八岁的时候,魏言枫带着她去捞鱼,有一条大鱼扔在地上被一条大黑狗给衔了去, 那二傻子居然想要从狗口中把那条大鱼给抢过来。
结果被狗给咬伤了,当时手上鲜血直冒,吓得她直哭。
“汪汪……”
那要大黄狗看起来瘦不拉几的,但是攻击性却丝毫不弱,猛地冲上梯子,吓得魏言枫面红耳赤。
站在梯子上摇摇晃晃,如同在跳探戈。
“小眠,快想办法救我,我魏言枫一世英明,不能毁在一条狗手里啊!我背包里有一根火腿肠,快给他……”
江语眠将手里的书包放下,啼笑皆非地看着魏言枫,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帮他把这英雄时刻给记录了下来。
然后这才从角落里掏出一根鸡肉火腿肠将包装撕开,轻唤了声“阿黄,过来……”
那条大黄狗原本正獠牙对着魏言枫乱吠。
听到这一声叫唤,突然将尾巴摇了摇,转头见江语眠手里拿着一条粗粗的火腿肠。
立刻咧着牙笑眯眯地晃着尾巴走到了她身边。
江语眠将火腿掰成两截,喂到大黄狗的嘴里,轻轻抚摸着油光发亮的皮毛。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洒来,落入她清亮的双眸中。
魏言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这美丽的画面偷拍了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昂首挺胸地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外面,马爷爷手里提着鸟笼从外面进来。
看到魏言枫和江语眠后,原本黑黝黝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笑,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了不苟言笑。
“小枫,小眠,你们怎么来了?”
江语眠立刻挺直了腰身,站得十分乖巧。
魏言枫抬手将额前刚刚被狗吓出来的汗液擦了擦。
笑着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马爷爷,您家院子里的红杏长得太好了!”
“马爷爷对不起……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
面对严肃的马爷爷,江语眠拘谨又紧张,顿时话都说不利索了。
闻言,马爷爷笑着裂口一口白牙道:“没事,我每年都会让小枫来院子里摘红杏,小枫是个好孩子,经常过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帮我滴滴水,修剪修剪花,就跟多自己的孙子一样。”
说到这里,魏言枫和江语眠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泛起一丝酸楚。
马爷爷是退役军人,老伴走得早,儿子在早前也牺牲在了一场大火当中,是一位消防兵,所以现在这个家里只剩下老人一个。
江语眠舔舔红唇,害羞道:“马爷爷以后我也来帮您浇花。”
“那马爷爷可高兴了,我记得你这个丫头小时候很怕我的,现在不怕啦?”
被人戳穿,江语眠窘迫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