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长1

手眼看就要落下，漓儿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旌尘哥哥果然还是疼爱我的，才不会喜欢你这只臭狐狸！”

漓儿原本是很喜欢小羽的，在这偌大仙尘之中能寻得一位同族，何其不易？况且小羽乃是上古灵物，就连漓儿也觉得稀罕的很。

若是旌尘不将小羽看的如此之重，漓儿，应是也可以同小羽成为很要好的姐妹吧......

虽然年纪相差许多，可这毕竟不比凡间，不用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让人始料未及的是，旌尘的手只是轻轻地落到了小羽的背上，缓缓抚摸着小羽洁白的皮毛“这果子本是幻愈堂中人所植，为炼化丹药而生，虽无剧毒，但若是不小心触碰也着实难受的很，可弄疼了？”

漓儿怔了怔，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却又什么也做不了“旌尘哥哥，你......”

还没等漓儿说完，旌尘玉笛一挥，漓儿瞬间飞出了十几米之远，却还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漓儿艰难的撑起身子，或许，比起皮肉之苦，更疼的，应该是心吧......“旌尘哥哥！你当真要为了这个妖怪连漓儿也不要了吗？竟下如此狠手，你之前从未......”

旌尘轻声叹了口气，用一种漓儿从未见过的眼神望着她，冰冷而又疏远“小羽是妖，你亦如此，既是同类，又何必自相残杀？况且，你若真伤了她，后果绝非你我所能承担，做事如此不知轻重，究竟是我少教了你，还是你的性子本就如此？”

“旌尘哥哥的意思是漓儿错了？漓儿没错！自从她出现之后，我们的关系疏远许多，你为她骂我，伤我，我不过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份离你远一些，况且旌尘哥哥你也知晓那果子无法伤及性命，漓儿知晓她身份，自是不会如此莽撞，旌尘哥哥你又何必如此苛责？”漓儿虽嘴上质问旌尘，但却心痛的透不过气，泪水在眼眶中不住打转。

旌尘就那样望着她，那种神情似乎比方才还让漓儿心痛。

“漓儿，我只是不想让你继续任性下去，这对你的将来.....”旌尘依旧耐心劝说着，希望漓儿听他所言，收敛几分娇纵，这不仅是为了保护小羽，更是为了漓儿今后身处仙尘的平安，虽然眼神变了，可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这里，旌尘自然还是会顾及漓儿几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旌尘从未如此相待漓儿，所以仅仅如此冰冷，她便受不住了，但她最后的自尊还是告诉她不能在小羽面前示弱，绝不能输......

可旌尘又怎会知晓漓儿心中的苦楚和不甘，便不再劝说“天神一事非同小可，我本可以将你交到天帝那里，你定是要吃些苦头的，可念在我们几千年的交情我放过你，但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天神现世对于仙尘乃至世间来说有多重要，一点儿意外都出不得......”

“旌尘哥哥，你还记得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可这妖怪才来几日，便想夺走我的位置！我还要乖乖的坐在这里将她视作同族亲人吗？来日方长，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站在我这一边。”

漓儿含泪离去，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但千百年来，旌尘只看到了她的任性，却从未见过她半分痴情。

那是旌尘第二次见到漓儿如此难过的模样，记得从前的她只要在自己身侧便永远是开心的，可他又怎会知晓漓儿的雀跃只因为是他伴于身侧，而无关他做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爱的太深，这份爱积攒太久太过沉重，所以自己稍一如何，她便伤心欲绝，可他不能去追，毕竟，这缘分无关自己......

“疼吗？”旌尘难得露出柔情似水的模样缓缓蹲下身来拍了拍小羽的头。

小羽却不知何时已然化成一个约摸是人间十五六岁的孩童模样。

小羽却只是靠近旌尘，依旧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旌尘的胸口，“谢谢......萧......鸡尘......”

小羽从喉咙深处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路过的侍女却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小声与身侧之人打趣着“仙尘中人见到旌尘上仙皆是恭敬谨慎，未曾想竟还有人胆敢直呼旌尘上仙的名讳，居然还......”

旌尘只用余光轻轻瞥了那说话毫无分寸的侍女一眼，那侍女身边看上去较为年长的侍女便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帮着解释“旌尘上仙，她是新来的，请上仙莫要同她一般见识，待我回去自会好好教育一番。”

但旌尘的目光却从始至终都在小羽的身上，不怒自威的寒气便已把那个多嘴的侍女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下去吧......”

那两个侍女闻言连忙退下“是，是......”

旌尘看向小羽，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一抹温柔“小羽会说话了？”

小羽却只是用清澈的双眼望着旌尘“这是漓儿姐姐教我的......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学会了许多。”

旌尘听到漓儿的名字,猛然忆起方才的景象，不禁后怕“小羽，你刚刚......为何不反抗？”

小羽虽听懂了旌尘得意思，表述却还是有些困难，只好尽力清楚的说着“因......因为你，你不愿我......我伤她。”

旌尘听到这里，心头竟有些酸涩“不伤害她的前提下，也要护好自己。”

“但是，只要你说了，我便......便一定会听。”小羽盯着旌尘视线一刻也不曾挪开。

旌尘听到这里却不禁疑惑“为何我说了你便一定会听？”

小羽看着旌尘出了神，笑了起来“因我信你。”

旌尘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一瞬竟忘了她是妖，更忘了她是未来的天神，竟将小羽怜惜得一把揽入怀中。

“萧鸡尘你抱我抱的......太紧了些，要透不过气了！”或许是旌尘使得力气大了些，竟让小羽有了窒息之感。

“小羽今后还是唤我上仙吧！这个名字有些......”旌尘着实难以接受这个“特别”的称呼。

“好，鸡尘，不，是上仙，你......是真的喜欢喝果子粥吗？”小羽从旌尘的怀中挣扎着爬了出来。

“不喜欢，她骗你的。”但旌尘的眼神中好像在不经意间划过一丝落寞。

“这样啊......”小羽好像有些失望，或许是因为她很想进一步了解眼前这个将温柔独独给了自己的人。

又或许是旌尘方才的气势让小羽隐隐约约感知到了旌尘在这个对于小羽来说十分陌生的仙尘之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吧......

才会因此明白自己在旌尘心中和旁人的不同。

“若来日我离去了，记得护好自己。”旌尘看着小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终是要离开小羽的，不禁伤感起来，奇怪，这个小家伙，何时竟能牵动自己的情绪了？

“旌尘上仙，可算找着您了，天帝急召，您快过去吧！”一个侍卫看见旌尘，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好，我立刻前去。”旌尘牵着小羽的手，小羽却看着一旁的莲池出了神。

“小羽，你在这里切莫乱跑，天帝急召，我片刻方可回来。”旌尘依旧不放心的叮嘱道。

小羽出神的点了点头，却也并未听见什么，只是看着穿梭于莲花荷叶之间的小鱼。

这鱼乃是东海水君觐见天帝时带来的，说是鱼鳞无比珍贵，鱼越肥美，鳞片就越为珍贵。

离开妖穴来到这里后，小羽就未曾碰过什么荤腥，仙尘中人对荤腥并未有什么心思，好不容易看见几条鱼，虽知不能随便拿走，但小小孩童却耐不住性子，“鸡尘那么厉害，想必回来让鸡尘赔给这主人一条便可了事了吧......”

小羽伏在池台边，使劲甩了一下裙摆，卷了一卷，将袖子撸了上去。

“这是鸡尘给的衣裳，可不能因为抓鱼弄脏了。”

小羽挽上了头发，望着池中来去穿梭的小鱼，小羽忍不住擦了擦口水“游得再快些，让我好好看看哪只最为肥美，马上你们就是我的晚膳啦！”

鱼游得再快，哪逃得过狐狸的爪子，小羽如蜻蜓点水般以人的形态抓了一条鱼上来。

刚要藏入袖中“小贼！你怎敢窃取如此珍贵的鱼，若被我父君知晓，你可知会受到怎样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