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交易

　寝室内，云如月饱含深意的看着郇天，轻声说道：“你妹妹性命保住了，但五脏受损严重。现在身体极度虚弱，情绪不宜再有太大波动，你好自为之。”

　　前因后果他已彻底了解，此事不可谓不严重。

郇天做的事他也已经知晓了，该怎么处置他？云如月脑中念头急速变换，这也不行，那也不妥。从未感到如此头疼过。

　　郇天抓住郇梦那小巧的手，眼中无尽爱怜。他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不管如何，都要永远保护好她，今天之事让他彻底失控，似乎情有可原。

　　郇梦无神的水眸见到郇天后，泛起点点雾气，倔强的要坐起来。郇天见状双手压在她双肩稍稍一用力，不让她起身。

　　“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哥哥会陪着你。”郇天声音低缓，生怕再次伤害到郇梦。郇梦乖巧的点了点头，苍白的脸色渐渐回复着红润。

　　看着郇梦闭上眼睛，呼吸均匀，脸色慢慢恢复。郇天温柔的替郇梦塞一塞突起的被脚，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再次安稳睡去的妹妹，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屋里的莫柔等人，也早已识趣的退了出去。

　　“此事你打算怎么办，云瀑已死，而且他还是正式弟子。”莫柔向屋子里看了一眼，向着云如月问道。

云如月抬起头闭上眼睛，像要做出一个很重要的抉择。

　　“云瀑心怀鬼胎欲杀害同门师兄弟，被我当场击毙。至于云奇偷练本阁禁技，同门自残，禁止进入灵塔三个月，所有福利停发半年，并且关入云鬼阁三日以儆效尤，此事就此揭过。”

　　“郇天出来后叫他过来见我，他也该对此有所交代了。去吧，云非！”云如月对着云非莫柔淡淡嘱托道。

　　“是！弟子明白。”云非恭敬的行了一礼，便不见了踪迹。

云鬼阁，云奇这小子这下有的受了，那滋味真是痛不欲生。

　　莫柔此刻却在柔声叹息：“唉，这个疯狂的小子，我也会转达你的意思。”

　　郇梦已经熟睡，郇天轻轻退出了房间。另一个小脑袋却挤了进来，看着郇天，眼中全是惧色。

　　“郇天哥哥，我陪梦儿妹妹吧，要不然她醒过来会害怕的。”林婉晨那带着哭腔的语调让郇天的心软了下来，点了点头。

　　林婉晨一阵欣喜，跑到郇梦床边，两只小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郇梦。

郇天和煦一笑，踏步而出。

　　“云大哥叫你过去。”

“其实今天你确实做得太过了，难道你做事不考虑后果吗？”莫柔急促对郇天叹道。

　　“不是我不考虑后果，是此事不容我有考虑的时间。但不管怎样，我不后悔做过，后果我也会自己承担。不过谁要伤害我妹妹，那我定要他千百倍的还回来！”郇天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还真够倔的，不过我喜欢。跟他很像呢，有趣！”红唇轻启，莫柔那红颜祸水的娇笑再度攀上脸颊。

　　峭木崖，崖边。

夜幕游荡而下，乌云遮住皓月，黑暗侵袭而来。云如月青衣飘飘，面如冠玉，飒爽而立。郇天无言站在他身后。

　　“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个中缘由你会明白吧？”

云如月开门见山，不给郇天留丝毫回缓余地，郇天脑子里再度混沌起来。

　　“你和你那铁块之间已有灵契，好机缘啊，至于你妹妹她还是留在这里。”云如月的话让郇天分不清褒贬。

　　“现在你不必再为她担心，此事对她也是祸福相依，那一枪让她几近致命。但我已给她服下了生灵丹，也算破而后立吧。”云如月试图抹去郇天最后的牵挂。

　　郇天吃惊之余，心中却剧烈挣扎起来，双手抱头，紧紧抓住自己头发，峭木崖上再度沉寂下来。良久，郇天颤声道：“我走，但我以后会回来接走我妹妹。”

　　云如月闻言似是惋惜似是欣喜，扬手一扔，一个袖珍小瓶出现在郇天手中，绿茫充斥，生机缭绕。

“这便是生灵丹，和那聚灵丹一样的高效灵药，我最后的心意，两天之后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云如月的声音渐行渐远，徒留郇天一人在夜色里迷茫。

　　皓月破开云层，露出侧脸，对着大地微笑。峭木崖上一道身影孤独而立，面向崖口，郇天此时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如此，或许就不会那么憋屈。

　　放眼向峭木崖底望去，雾气迷蒙，挡住了视线，郇天苦涩一笑。

　　“桀桀，小子今天的手段我很喜欢。不过还是不够，若是我，嘿嘿！”刺耳的笑声回响在峭木崖上，郇天转身就这月光，欲寻说话之人，可空空荡荡哪有半道人影。

　　“你是人是鬼？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滚出来。”

郇天手中紧紧握着铁块，额间斧纹若隐若现。

　　“咦，灵契，好福缘啊。”

郇天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干枯瘦弱，蓬头垢面的矮小身影，从峭木崖边竹林里慢慢踱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却邪气四射，郇天不禁向后退去。

　　“勿怕，老夫可是好人哪！”那人怪诞一笑，说不出的诡异。“我只想和你做个交易，反正你也不是这里弟子了，你应该感到荣幸啊，哇哈哈！”言毕，竟发癫般狂笑起来。

郇天眯起双眼，眼中反射出精芒。不再惊恐，凝问：“交易？”他可不认为此人是神经病，能在云如月这个阁主眼皮底下隐秘不被察觉，必有手段。

　　“唤灵术想学不？想再突破吗？还有你这个铁块我可以让它真正成为神兵，彻底成型？想吗，只要你答应，我就帮你。”那怪人口气极快，气喘吁吁。

　　郇天面色急速变换，原来是那个创造唤灵术的疯子。唤灵术他不敢奢求，但除此之外条件还是很诱人的。

　　“唤灵术？自残的事我可不会做。至于另外两点，还是不错的，说出你的条件。但现在的我能力有限，你自己思量。”郇天似是随意的说道。

　　“那是不完全的唤灵术，它早已被我完善，这才是完整法门。”

扬手一扔，破陋的纸页顿时蜉蝣般漂浮在郇天头顶。

　　“既然如此为何不告诉云中阁弟子。”郇天不解。

　　“一旦失败了，就玷污我的所爱。要怪，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所以，他们不配！小子你可是第一个啊，因为你的风格我喜欢，怎样够意思吧？”那人干巴巴的笑着。

　　“你的条件。”郇天沉吟道。

　　“简单，我只要一样东西。”

声音不再狡黠，只有无尽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