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死相依——林若璃

有人在咒骂那四个混混，也有人保持沉默，还有人试图说服他们。

　　可是没有人站出来，哪怕即将受害的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弱女子，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漠视。

　　“别动她！”别让你那满是肮脏的手碰她！我咆哮！我怒火中烧！

　　电石火光之间，我抄起脚边的一条木凳，两步向前，狠狠地砸在了伸手那人的头上！

　　“碰！”凳子在与他的头接触的瞬间散架，他也如死狗般趴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两眼翻白，口吐白沫。

　　“开瓢吗老表？我请客！”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林若璃一时间也愣住，已经要释放的一招指剑，尽直接溃散。

　　我冲林若璃一笑，反手抓住离我最近的一个人的衣领，一拳献上。

　　当他两眼泛起金光的时候，上帝会听到他的愿望，并且向他投来仁慈的笑与圣光。

　　反正我t娘的一点也不信！

　　“别发呆啊！让我也爽一下啊！你们这群人渣！”

　　啧，老子在孤儿院里天神下凡一锤四的时候，你们还坐在教室里头，像个瓜皮一样念着ABC啊魂淡！给你们在群殴与被群殴上，经验老道的前辈点面子啊！

　　至少，我感觉全身都被力量充斥着，我需要发泄怒火，至少！至少让我痛快啊！你们这群fei物！

　　别急，吃完一拳，这里还有！我t娘的管饱！

　　又是一拳下去，那人竟然直接昏了过去，满脸鲜血的模样确实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关我屁事！

　　继续！别停！林若璃脸上的惊恐还没有褪去，我心底已经囤积半年的怒火，就拿你们来打牙祭！

　　随着火锅店围观人的一声惊呼，剩下的两个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求饶？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我已经红眼了，求饶做甚？

　　不过要跑的话，不经过我这一茬，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出这门？

　　一记鞭腿抽下，狠狠地砸在余下两人里的一人头上，若是再大力点，应该就能听到他骨裂的声音了。

　　就当是为了你们的父母吧，渣滓们。

　　最后一个人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躺在我一记回身踢下。

　　“小璃子！”我大喊，林若璃瞬间理解我的意思，瞬间发动能力，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大脚在这个世界的控制器上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还不等我松一口气。头突然一阵剧痛。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要从我的脑子里面钻出来一样！

　　像雏鸟破开蛋壳一样，凿开我的头。

　　我的身上环绕着黑色的烟尘，好比魔神借我的躯体降世。

　　林若璃被吓到眼泪都出来了，想要靠近却又被我现在的模样吓到，只敢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踟躇不定。

　　我双手抱头，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血！我看到地板上的血迹，突然感到了对鲜血的渴望。嗜血的欲望徒然升起。

　　喝下它，你将变成一个嗜血的魔头，一个真正的怪物！来自于人的第六感疯狂的向我发起警示。

　　“碰！”又是一声来自金属崩断的声音，紧跟着是锁链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再睁眼却到了一个完全密闭的黑暗空间，强烈的失重感让我恶心想吐。

　　一只血红色的眼球出现，它睁开眼睛，盯着我。

　　一股强大莫名是力量从我的眼睛灌入我的大脑。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到来，似乎还伴随着似有若无的残缺记忆。

　　终于哪只眼露出了极为轻蔑的眼神，然后缓缓闭上。

　　“啊！”我尖叫，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火锅店内。

　　“林若璃！指剑！”一只手从我的眉心处伸了出来，我感到了史无前例的疼痛，真正的可以把我撕裂的痛！

　　“我...我下不去手啊！”林若璃急哭了，虽然她一直都在哭。

　　“快！眉心！最大力量！快！林若璃！”我尖叫着呐喊。

　　那只手已经出来了整整一只手臂，我已然承受不住这种痛苦。

　　“杀了我也好，小璃子！”我的眼泪鼻涕都疼的流了下来。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已经非常不容易。

　　这只充满了浓浓的死亡气息的黑手，我永远也不想见到它更多的部位。

　　“啊！”林若璃尖叫着向前踏了一步，一指扫出，正对着我眉心。

　　“指剑！”一道金光自两指间射出，狠狠地戳在我的眉心，那只黑色的手在触碰到指剑的一瞬间崩毁，多余的力量尽数刺入我的大脑中。

　　一阵天旋地转，我倒在地上，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就如梦境破碎一般的感觉。

　　胃里突然翻覆，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

　　“呕！”我张嘴突出了一摊黑血，黑血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开始蒸发。

　　哦不！它在腐蚀地板，如同贪婪的蝗虫遇到大片麦田一般。

　　它们在耗损自己的同时，疯狂的腐蚀接触到的一切。

　　林若璃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在缓了一会之后，我感觉好受了很多，便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

　　“小璃子？”我的气息虚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地身亡一般，周围的人还是自顾自的谈笑，林若璃的能力效果还在。

　　那么她必定也还在这附近。

　　“林若璃。”连说话都感到有些费劲，我感觉自己的器官在急剧衰败，也许我离死亡就只差下一次睁眼闭眼。

　　终于在角落找到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林若璃，她抱着腿在哭泣，听到我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眼泪自她的脸上滑落，似乎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化作千斤重铁，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

　　“别哭啊，哭起来多不好看。”林若璃的脸不需要施以粉黛，最自然的模样便是最美的模样。

　　一如刚相识时的词穷，我依旧找不到词来形容此番模样的林若璃。

　　我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我想要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却非常的勉强。

　　她后退了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可是在我看来，后退的却是整个世界。

　　我停下，苦笑两声便将手放下。她在害怕，她在害怕我现在的模样。

　　我想到了那个黑暗空间中的血色巨眼，我又何尝不是惧怕着它，那种莫名奇妙的害怕。

　　我甚至不敢去回想那只眼，它在我看来代表着死亡、厄运、等等一切让这个世界变得肮脏可怕的东西。

　　它是灾难！只要想起它，我的身体就会忍不住的发抖。

　　自从沫子那天离开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心惊胆战过，我怕它，就如林若璃害怕我一样。

　　我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她颤抖的身体越发平静。她哭出了声来，我却更加放心了。

　　“别怕，我们回家，去那个只有我们两个待着的地方。”我拉着她的手，她没有反抗，很顺从的站了起来。

　　是什么激发了刚刚的情况？血吗？为什么我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是现在？在我的记忆空白期里是否也有发生？

　　问题太多太复杂，我现在没心思去想。我要带林若璃回家，去那个略显拥挤的出租房里。

　　我查看了被我打趴下的那四个人，基本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伤而已。

　　“模糊我们在他们眼里的模样，这样就可以放心的回家了。”我说着向前走了一步，脚下一滑，整个人止不住的向下倒去。

　　眼看着就要和地板比比那个更硬的时候，一双手抱住了我，纤纤玉指，美若玉笋。

　　林若璃抱住了我，死死的抱住了我。

　　身材不错，在坠入无尽深渊般的黑暗之前，我这样想到。

　　当从黑暗中清醒，还未睁眼就感受到了席梦思的柔软。

　　空气中是自己熟悉的气味。

　　睁眼，原本应该是雪白的天花板，被时间洗涤成了黄，还敲出了龟裂的缝隙。

　　深呼吸，胸口的起伏牵动着全身。嘶，疼痛瞬间溢满全身。骨骼咔咔作响，像一具生锈的古老机器在多年之后又重新开始运作。

　　在生死间徘徊，在阎王殿前转了一圈。醒来的我更能感受到生的喜悦。

　　我挣扎着坐起，想要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印在脑海。哪怕我早已可以在这个房间漆黑的时候，随意走动。

　　“躺下，好好休息吧。”一只手按在我的肩上，我回头看到林若璃的脸莫名心安。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顺从的躺下，一如她对我的话一样服从。

　　“挪进去点。”林若璃的并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还在生气。

　　我一如刚刚般的顺从。

　　下一秒她竟然直接钻进了被窝，紧紧的抱着我，头靠在我的胸膛。

　　“舒跄，我好怕你。”林若璃呜咽着拿我的衣服给自己擦眼泪，“我好怕你。”

　　我的心忽的一痛，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的脑子有点乱，不论是林若璃与我这样紧紧的拥抱，还是她的眼泪都一样。

　　“可是...可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林若璃说，“所以我又抑制不住自己喜欢你。”

　　靠妖，我好像被一位女神级的人物表白了！

　　可...我想告诉她我爱的是沫子。

　　你说得出口吗？心底传来的声音打乱了我，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好像电脑会突然死机蓝屏一样。

　　“可是我已经满足了。”

　　“你的一千零五十四句梦话都在喊着林沫，唯独最后一句。”

　　“幸好那最后一句。”

　　“谢谢你的最后一句是。”

　　“对不起，林沫。”

　　“今后，生死相依，林若璃。”

　　生死相依，福祸共济。

　　我生命中的第二道光就这么飘飘然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