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套取情报

出了救助站，慕流苏沿着街道往前走着。在南城，无论店面的大小，都会在店门上挂一只风铃，人人如此，已经成了当地的习俗，据说这样就能吸引财神爷到自家的店来。

慕流苏在一串墨绿色的风铃前停下来，店内客人还算多，在这个城市算得上是生意欣荣了。

“老板，一碗混炖面。”慕流苏找了张靠近门的桌子坐下。

正巧这时候没有其他人点菜，慕流苏的面很快就做好了。老板亲自把面端了上来，便到其它用完餐的桌去收拾了。

“难怪那些人不愿意去救助站……”慕流苏夹了团混沌放在嘴里，汤汁从嘴角溅出来，“那个救助站的风水，是给死人用的，我当时还在奇怪，怎么楼房要围成个圈来建，并且所有的楼房的朝向都正对着大门……这完全就是个坟。”

慕流苏吃了一口后便不着急再吃了，拿筷子在碗里慢慢地转圈，汤水很快就被搅成了漩涡。

“这种风水，别说长期住了，一般人体质差点的，在里面住一个晚上就会出事！况且……那救助站里种满了槐树，阴上加阴，鬼上加鬼……叶宣康啊市叶宣康，你到底想做什么。”

碗里的漩涡已经非常剧烈了，只要慕流苏再用些力，汤汁就会飞溅出来。

“诶！客人，你怎么不吃在这玩汤啊！”老板清理掉慕流苏身后的桌子时正好看到慕流苏，不解地问道。

“老板，你说这都成这样了怎么办呢，只要我一停下筷子汤汁就会撞上它而溅出来。那么，该怎么让它停下来？”慕流苏拖着下巴，笑着说。

“当然是把筷子抽出来啊！这样它不就停下来了。”老板看慕流苏如同看一个弱智，摇摇头走开了。

“不对不对，如果是老板你要把它停下来，可筷子在我手上，你是拿不到它的……”说着，慕流苏左手一用力，瓷白的碗被他震裂，汤汁便从那些裂缝中渗出，漩涡很快就停了。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把碗打破！”慕流苏在桌上留了50元钱，离开了这家店。

“筷子我拿不到，打破碗还不简单吗？”

天阴沉沉的，看起来是要下雨了。

那天过后，慕流苏并不再着急继续找线索了，毕竟突破口已经有了，现在要做的，便是耐心地等待。

毕竟，风雨欲来。

一天后，正好是周日，慕流苏估计她也应该是有空了，便打给了那天向小马要的电话。

“喂，哪位啊……”电话那头传来小马的声音。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小马。我们昨天才见过的。”

“啊……是你啊，没想到你真的会打给我，怎么了，又想捐款了吗？”

“啊……捐款的事先放一边，我有其他的事。”

“怎么了？还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事吗？”

“那个……你今天不用上班吧，不如出来吃个饭怎么样，地点你选。”话刚说完，慕流苏只觉得羞耻，实在是太羞耻了。

“你约女孩子都是这么说的吗？”

“嗯……第一次。”

“难怪……不了不了，没这功夫，挂了啊！”

慕流苏见那边要挂断电话，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诶，你别……我再捐两千，怎么样？”

“好，中午12点见！”

中午到了，烈阳正浓，空气中似乎凝着若有若无的雾气，粘稠而又湿润，街角风铃悠悠地响着，令人心情愉快。

慕流苏早早就到了她所说的地方，一家在街道尽头拐角处的茶摊。这里的人还算多，茶点送了一碟又一碟，门口立了块小黑板，用娟丽的粉笔字写着今日的推荐。

“是个不错的地方啊，价钱也不会太贵，而且选这种地方，也不会让人有什么误会……”慕流苏用指甲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心里对小马的评定又高了个层次。

“嗯，来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卸下了工作服的马颖婕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给人一种自然的美感，也没有了那浓的过分的香水，是最朴素的装扮。

如果换了别人，说不定会好好欣赏一番，但慕流苏却对此没有任何兴趣。在他看来，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美与丑之分，人便是人，没有什么不同。况且他本人对这方面丝毫没有感觉，心动，在他的记忆中好像是未曾出现的。

“我也是刚刚到不久！小马今天好像挺不一样的。”不过没有兴趣是另一回事，慕流苏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伪装，很简单的事。

“啊，有什么不一样的吗？”马颖婕有些惊讶，看了看身上的衣物，问道。

“呵……今天的你，挺漂亮的。”

“啊……油嘴滑舌！”马颖婕嗔怒道，脸上泛起些许潮红。

效果还算不错，慕流苏想道，随后开口说：：“这个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有什么推荐吗？”

未等马颖婕回答，一遍的老板娘倒是先抢着说：“哎呀，第一次来啊！那就一定要尝尝我们的‘竹笼包’了，开店好几年来这是卖得最好的！”说道这人，老板娘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自豪，眼睛中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

慕流苏看了看马颖婕，眼神示意以求证。

“没错哟，这家的‘竹笼包’超好吃的！你一定要试试！”

“那就要这个吧。”慕流苏说道。

“那我也要一份！”

“好的，‘竹笼包’两份！”老板娘在纸上写了些什么，转过身对后厨喊道，“那要不要喝点什么？”

“嗯，我要茉莉茶！”马颖婕很开心地说道。

慕流苏看着今日推荐，小声嘀咕道：“额……奶茶？是个什么东西……”上面陌生的名词勾起了他的兴趣，“奶茶”这种茶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奶茶是新品，在那些大城市里很流行的，很多人都喜欢喝！”老板娘听见了慕流苏的话，热情地介绍着。

“那……我要这个吧。”慕流苏决定试试看这个所谓的“奶茶”。

“好的！二位稍等！”

慕流苏和马颖婕面对面坐在，期间慕流苏时不时会故意看马颖婕几眼，并且让她察觉到，再装作一副不小心被发现的样子。

“啊，你老是看着人家干嘛！”

“欣赏，欣赏。”慕流苏笑着说。

“我事先声明，我答应你仅仅是因为我觉得你人还算不错，而不是因为其它的，知道了吗！”马颖婕愠怒道，她的样子在慕流苏看来有些撒娇的意味。

“啊，那可真是遗憾呢……要不我们就先从朋友开始吧，怎么样？”慕流苏笑道，看马颖婕的眼神中有些玩味。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马颖婕涨红了脸，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异性对他说过这些东西，因此心里慌得不行，“什么做朋友啊，我们都不认识……”

“现在不就认识了”

“哼！油嘴滑舌……”马颖婕害羞地别回头去，不再看慕流苏。

慕流苏笑笑，顺势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那个……你怎么总是带着眼罩啊……”马颖婕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

“啊，这个啊……我从小就瞎了只眼，怕吓着别人，所以才带着，这么多年，习惯了。”说着，慕流苏故作伤感，叹了口气。

“抱歉，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那个，你从小就这样，一点很辛苦吧。”马颖婕柔声说，看慕流苏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歉意和温柔。

“都过去了……更何况，我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不是吗？”慕流苏再次露出了笑容，在马颖婕看来，这是为了掩饰悲伤而故作的乐观吧。

当然，在慕流苏看来，马颖婕简直天真得如同孩子般，这只是他随口编的谎言。。

“我当然不能告诉你这是灵瞳啊，不然的话麻烦死了。”慕流苏暗笑道，自己离目标又进了一步。

“二位，你们的‘竹笼包’做好喽！请慢慢品尝！”正想着，老板娘已经把东西端上来了。

“这……不就是小笼包吗？不过是换了个蒸的器具。”慕流苏看着眼前的东西有些嫌弃，“而且，小笼包不就是拿竹子蒸的么？虽说现在为了方便都是拿蒸笼了。”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的，而且马颖婕看起来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不过这个奶茶倒是不错。”慕流苏喝了几口，便被这奇特的口感吸引了。

“既有茶带的那份甘苦，又有奶的香甜，两者交融在一起，口感很奇特。茶的话带了几分硬气，而奶又以香软将其冲散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交融在一起，竟然会是这种感觉……不错不错。”慕流苏在心里暗暗赞叹道。

用餐时，慕流苏到刻意而为下，和马颖婕聊的得火热，上至三观，下至八卦。马颖婕惊奇地发现眼前这个人无论是看待事情的方式还是三观都和她极为相似。

“我们真的是很像呢！”马颖婕有种遇到了知音的感觉。

“呵呵呵，我也没想到啊！”慕流苏笑着说。当然，这一切也都是他的刻意而为之，先让对方表露态度，然后再以这些为依据反套回去，慕流苏很快就让马颖婕有了一种遇到知音的错觉。

“流苏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呀？我很好奇啊！”

慕流苏愣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的牙齿莫名开始打颤。待到他强行把它们压下去后，说：

“记不清了，小时候的记忆，完全想不起来……别说是小时候了，我连半年前的记忆都很模糊，有时我都会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个梦。”这话慕流苏并没有骗她，他的记忆，都是靠日记来保存的身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遥远。

马颖婕听了，沉默了许久，看向慕流苏的眼神也再次发生了变化。最后，她强行笑着说：“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衰弱吧！”

“哈哈哈，说不定呢！”

餐品很快就被消磨殆尽，在这之后两人又沿着河边走了一圈，聊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啊，你要走了啊！真有点舍不得呢。”

“我也是，下次有时间再来啊！”

“好啊！”

慕流苏看着马颖婕，笑了笑。

“可能……就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