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女儿就该饿死？

小娟不说话，她从娘家带来的钱已经用光了，自己怀孕又没有上班，所以身上没有一分钱，平常只是问婆婆公公要点。李斌平时放不下所谓的面子，没有出去打工，一家人都是靠那个小馆子养着。小娟过怕了这样的生活，她本来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孩子，可是自从嫁给了他，就没有上班过。她已经快忘记了，上班是什么样子的生活了。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看着李斌郑重的说道：“你去找一份工作吧！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光靠爸妈养着呀。叫你在家里的馆子里帮忙你也不，我们总得要学会自己生存呀，不能当一个蛀虫，啃老族啊，现在我们又有了女儿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为自己的生活做打算。”

　　李斌摇摇头道：“上班？一个月两三千块钱，累的要死，还没有我有时候一天吃酒去送礼的钱多。而且，上班还要看别人脸色，你看我这种脾气能够上班吗？”

　　小娟看着怀里的孩子，再看看李斌。她继续劝说道：“你已经老大不小的了，父母总有一天会老去吧？你如果一直靠着父母的话，那么以后他们不在了，要怎么办呢？我们现在不说养他们，最起码应该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你看连孩子的奶粉钱都要问他们要，我突然觉得我活的很失败呀。”

　　李斌大步超前走去，他不想说话，他讨厌这种被人念叨。他觉得小娟一直滴滴咕咕的说个不停，完全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所以干脆离他远一点，让她一个人说个够。

　　小娟看着李斌眉头紧锁，她知道他开始讨厌她的啰嗦了。她便没有说话。

　　眨眼之间，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小娟抱着孩子走了进去，今天馆子里没几桌人，公公正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电视，婆婆正在厨房一起的，刚刚吃过的碗。

　　她公公看到她回来立刻注意到了她，笑着说道：“小娟回来了，赶紧上楼去吧。”

　　她婆婆听到公公的声音，从心里匙把手拿了出来，赶紧走了过来，小娟看着婆婆指尖还滴着洗碗池里的水，不禁有些同情。年龄这么大了，还在常年奔波，儿子不靠谱，媳妇儿不放心，其实他们也挺可怜的。

　　“我还以为真的不回来了，到头来还不是回来了。”她婆婆嘴里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小娟把准备迈上楼梯的脚拿了回来，看着婆婆冷笑着说道：“妈，不是我想要回来，我但倒是想跟你儿子离婚，可是我们去民政局也办不了手续。既然没有离婚，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回来我家，我要去哪里呀？”

　　小娟公公赶紧过来拉住她婆婆说道：“好了好了，没有什么事情就别吵了，以和为贵，家和万事兴嘛。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也不是我说你啊，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非得要搞得家破人亡干嘛呀？小娟，你就当他到了更年期好了，先上楼去吧。”

　　公公的话，让小娟松了口气。这个家里总算有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她带着孩子确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按照这边的风俗习惯，女人坐月子是不能去别人家里的。即使她去了周姐家里，虽然周姐不介意，但是她家里人也会觉得不吉利。娘家太远回不去，住宾馆又没有钱，孩子还没有上户口，这些种种原因，让她不得不回来。

　　她抱着孩子上楼，一到楼上，就倒在自己的床上睡了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安稳的睡个觉了，孩子的吵闹，自己的身体疼痛，思想的包袱，让她到了晚上十二点也睡不着。

　　刚闭着眼睛，怀里的孩子又哭了起来。她那时候才想起来，刚刚叫李斌去买奶粉，不知道有没有买来。说了他几句，就不知踪影了，她抱着孩子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李斌说道：“不是叫你给女儿买奶粉吗？你跑哪里去了？”

　　“噢……我……马上来家……”李斌电话里说话开始结巴了，小娟一听声音就知道他又在喝酒。

　　小娟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床上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成天就知道喝酒，能不能少喝一点？”

　　电话里一阵沉默……

　　“哇……哇……”让小娟揪心的声音又哭了起来。她抱着孩子在房间里走了起来，想用这个办法来分散孩子的注意力。

　　半个小时后，小娟还是能看到李斌的身影，她从楼上抱着孩子走了下来，来到公公跟前道：“爸，你身上有钱吗？能不能给我点钱？我去买奶粉给雪儿。”

　　雪儿就是孩子，小娟给她取的一个小名，虽然是夏天但是小娟心里很凉跟下雪的冬天一样，所以叫了雪儿，这个名字。

　　“你知道的，我身上从来都没有钱的，钱都在你婆婆那里，她管账。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去问她要点来。”小娟公公准备起身去要钱，她婆婆跟顺风耳一样来到了这里。看了一眼孩子说道：“你不会给她吃米糊吗？面酱也可以啊，奶粉多贵啊？又不是个儿子，浪费那钱干嘛啊？”

　　小娟听到婆婆这话，心里本来平息的怒火，又一次燃烧了起来。她问道：“是女儿怎么了？你不也是一个女人吗？女儿儿子都是人，全世界如果只有男孩子了，那这个人类也就不存在了。妈，我尊重你是长辈，可是我不接受你重男轻女的观点。我的女儿，你不疼我疼，不愿意给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小娟抱着雪儿从家里出来，来到了家附近的超市，她在超市转了一圈，拿着一袋奶粉走到收银台跟前，半天不说话。老板娘跟她认识，于是就开口说道：“这不是小娟吗？你怎么出来了？坐月子这样会落下后遗症的。”

　　小娟握紧奶粉说道：“没事儿姐，我没那么娇气。我……”小娟不好意思意思说出口，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又说道：“我想跟你商量个事。”